遺落在鄉間的“四六句子”
文 | 劉秋階
劉秋階 ,筆名秋歌,1954年生於漣源縣墈田鄉塘灣裡。當過農民、民辦教師、電影放映員、安監員、秘書,辦公室主任等,著有《友誼交響詩》《書信集》。點最上方 #斗笠山秋歌講故事# 檢視更多歷史文章。
本文2600餘字
在民間口頭文學中,除了民間故事傳說、民間戲曲曲藝、民間詩歌民謠外,還有一種掛在嘴邊的短句,鄉間稱為“四六句”、“短句子”。
“四六句”短句,短的僅四字,長不過十多個字。大多句式對稱,朗朗上口。屬於“原生態”的文學樣式,毫不矯揉造作。它直抒厚重胸臆,活潑生動,口耳相傳,老少皆宜,往往能用最簡單的語言揭示最深刻的內容。
我在湘中地區蒐集整理一些民間文學資料時,時常會聽到鄉間長者智者不經意間說出來的短句,睿智、富有哲理;押韻、比喻形象。有別於民間歌謠和對聯、諺語;其鄉土氣息句子也是明代《增廣賢文》中所沒有的。
以下“四六句”,來自鄉村民間,這些民間俗語,我沒有對其沒有進行分類和分析。也沒有收入順口溜、民間諺語、天氣諺語、農事諺語等句式,錄以備存。
“四六句”採集地現場:斗笠山鎮天井村臥雲亭
1.人窮言輕。
2.人老話多。
3.家搬三道(次)窮。
4.身上衣少怪天寒。
5.百菜不如白菜。
6.彎竹桑(生)直筍。
7.當面教子,背後港(說)妻。
7.討米討得久,總要趕席酒。
8.五心不定,輸得乾乾淨淨。
9.話語講得明,牛肉敬得神。
10.教書先生養出看牛崽。
11.爺孃愛滿崽、阿公(爺爺)喃喃(奶奶)痛(疼)頭孫。
12。好男不爭財和產,好女不爭嫁時衣。
13。好狗不晏(咬)雞,好漢不打妻。
14。餐桌不教子,床前不港(說)
“四六句”採集地現場:斗笠山鎮黃港村厚德堂
15。有心拜端午,六月不為遲。
16。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
17。冷言冷語聽得,冷菜冷飯呷得。
18。多動扶人手,莫開傷人口。
19。人大分家,樹大分杈。
20。與人不和,勸人養鵝。與人不 處,勸人起屋 。
21。要想長壽,先戒菸酒。
22。點燈惜油,耕田愛牛。
23。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
24。好狗嗯(不)跳,好貓不叫。
25。在家嗯(不)瞞父母,看病不瞞郞中
26。一畝菜園,十畝良田。
27。人怕老來窮,谷怕午時風。
28。春不忙減衣,秋不忙戴帽。
29。七月半,看牛伢子便(靠著)田墈。
30。呷了端午粽,絮被往樓上送。
31。天王(黃)有雨,人王(黃)有病
32。病來如箭,病去如線。
33。窮單身,富寡婦。
34。只愁父母老,不愁崽女小。
35。呷飯怕噎倒,走路怕扮(摔)倒。
“四六句”採集地現場:斗笠山鎮馬白堂村白馬堂
26。路(事情)大路細,身到便了。
27。檢屋趁天晴,讀書趁年輕。
28。一回桑(生)二回熟,三回過來當師傅
29。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好朋友。
30。打架冇好手,罵架冇好口。
31。會講話的講自家,不會講話的講別個。
32。心不貪,不上當。
33。只有買錯,冇得賣錯。
34。親望親好,鄰望鄰好。
35一個銅錢一分貨,十個銅錢買好貨。
36。羊毛出在羊身上。
37。鬥米養恩人,擔米養仇人。
38。有心燒香,不論早晏(晚)。
39。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天下無易事,只怕粗心人。
40。忍一句,息一怒;饒一腳,贏一步。
41。逢人莫亂講,逢事莫亂蕩(闖)。
42。人愛富的,狗晏(咬)窮的。
43。學藝不精,誤了終身。
44。一手抓不住兩條魚,一眼看不清兩行書。
45。不聽老人言,呷虧在眼前。
“四六句”採集地現場:斗笠山鎮香花村三業堂
46。斫柴的不跟看牛的行(han走的意思)
47。到麼子(什麼)山上唱麼子歌,到麼子時候港(講)麼子話。
48。做一行,怨一行,到老不在行。
49。遠親不如近鄰,近鄰不抵對門。
50。癢要自家抓,好要別個誇。
51。懶人嘴巴里明日(天)多
52。病對藥方,一口湯;不對藥方,一水缸。
53。打得一趟開,免得十趟來。
54。死豬子不怕開水惡(燙)。
55。老人家不翻古,後生家脫(斷)了譜。
56。久賭神仙輸。
57。細時夾嘰(小時)偷針,大哩嘰(大時)偷金。
58。人多出正理,谷多出好米
59。謙虛的人學十當一,驕傲的人學一當十。
60。前三十年睏不醒告(覺),後三十年睏不落告(覺)。
61。是缸甜酒港(講)嗯(不)酸,是缸酸酒港嗯甜。
62。強中更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能人。
64。巧言不如直道,明人不必細港(說)。
65。親不過父母,近不過夫妻。
“四六句”採集地現場:斗笠山鎮黃港村四仙堂
66。勤是搖錢樹,儉是聚寶盆。
67。清官難斷家務事。
68。窮家難捨,熟地難離。
69。拳不離手,曲不離口。
70。人愛富的,狗晏(咬)窮的。
71。人不虧地皮,地不虧肚皮。
72。人不缺地的工,地不缺人的糧。
73。人不在大細,馬不在高低。
74。人到五十五,正是出山虎。
75。人老歸頭(骨頭)空,正是好作工。
76。人各有心,物各有主。
77。人哄地皮,地哄肚皮。
78。人活七十稀,請教不為低。
79人急投親,鳥急投林。
80。別個誇,一朵花;自家誇,人笑話。
81。人敬有的,狗晏(咬)醜的。
82。人怕餓,地怕荒。
83。人怕話多,路(事情)怕人作。
84。人怕冇(沒有)臉,樹怕冇皮 。
85。人勤病就懶,人懶病就勤。
86。人勤地長苗,人懶地長草。
87。人是實在好,薑是老的辣。
88。人是鐵,飯是鋼,一日不吃餓得慌。
89。人是鐵 飯是鋼,土裡冇肥生芽(莊稼)荒。
90。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無笑臉莫開店,會打圓場好下臺。
91。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92。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
93。人要實心,火要空心。
94。人越耍越懶,嘴越吃越饞。
95。日裡遊啊遊,夜裡費燈油。
“四六句”採集地現場:斗笠山鎮增加村聚於斯
96。若要不怕人,莫做怕人事。
97。兄弟好,大讓小。
98。若要好,問三老。若要健,天天練。
99。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100。三分吃藥,七分調理。
101。三分靠教,七分靠學。
102。三分種,七分管。
103。五里不同俗,十里不同音。
104。三年不上門,親戚也不親。
105。三人四靠,倒了鍋灶;三人同心,黃土變金。
106。三個早晨當一工。
107。山裡伢子不怕狼,城裡伢子不怕官。
108。山有高低,水有深淺。
108。善惡隨人作,禍福自己逗(招)。
“四六句”採集地現場:楊市鎮板橋村老福堂
109。上餐不吃飽,下餐省不了。
110。燒的香多,惹的鬼多。
111。少吃多滋味,多吃冇滴味。
112。奢者富不足,儉者貧有餘。
113。身不怕動,腦不怕用。
114。繩鋸木斷,水滴石穿。
115。省吃餐餐有,省穿日日新。
116。蝨子多了身不癢,欠債多了人不愁。
117。十幫一容易,一幫十萬難。
118。十個梅子九個酸,十個官兒九個貪。
119。十年栽樹,百年歇涼。
120。麼子藤結麼子瓜,麼子樹開麼子花。
121。呷魚要肥,呷肉要瘦。是草有根,是話有因。
122。是好港(講)嗯(不)爛,是爛港(說)嗯(不)好。
123。手怕嗯(不)動,腦怕嗯(不)用。
124。手舞足蹈,九十嗯(不)老。
125。熟能生巧,巧能生精。
蒐集整理:劉秋階 2022年3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