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奴才揭主子的醜,大觀園兩個婆子,把尤氏的底兒都掀了

趣侃紅樓443:風波乍起,尤氏發怒大觀園,一波未平,小人生事怡紅院

賈母八旬之慶,南安太妃在壽宴上提出要見姑娘們。賈母有意提到“姨娘家的姊妹們”,想把薛寶釵推出去。不想賈探春、林黛玉二人成了最終被“認真”相看的物件。賈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很快將寢食難安了。

紅樓夢:奴才揭主子的醜,大觀園兩個婆子,把尤氏的底兒都掀了

曹雪芹在做伏筆,現實中的人當然一無所覺。南安太妃看過姑娘們,很快告辭而去。

賈母送走各位賓客,第二天就不再出頭應酬,由邢夫人、王夫人代表她迎來送往。

既然南安太妃諧音“難安”,註定從賈母八旬之慶開始,賈家正式進入“多事之秋”,將要寢食難安。果然緊跟著就出了事。

由於賈母壽慶要連續進行多天,尤氏這幾天一直在榮國府幫忙不曾回去。白天配合王熙鳳迎來送往張羅,晚上便住在李紈的稻香村。

寧榮二府名為兩家實為一體。賈母孫媳婦中,以尤氏賈家嫡長孫媳婦為首,其次是榮國府嫡長孫媳婦王熙鳳,再是長孫媳婦李紈。看似繞嘴都是“長孫媳婦”,其實卻是大家族突出嫡長的區分。

寧國府賈珍是賈家嫡長孫。賈璉是榮國府嫡長孫。賈珠只是賈母的長孫,區別就在這裡。不提。

這天尤氏伺候賈母吃了飯,賈母體恤她辛苦,吩咐快去吃了飯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起早鬧騰。尤氏便出來去找王熙鳳。正趕上鳳姐在收新來的“圍屏”壽禮。

注意這裡的“新圍屏”是非常重要的伏筆,關乎賈府未來的劫難。先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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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進去看平兒正給王熙鳳“疊衣服”,也要注意這件事。為什麼不幹別的?只因疊衣服有收拾行李之意,王熙鳳的劫難與賈家的劫難一樣,都要到了。

曹雪芹無疑加快了步驟,一步步的伏筆烘托著賈家上下所有人的危機來臨。

王熙鳳這邊不得空,尤氏自言餓得受不了,轉身去了大觀園。平兒說有點心她也顧不得。

尤氏轉身就走這個細節也不能放過,她就算再餓,還能少了她吃的?等到大觀園沒有吃的不是還要等?所以,尤氏餓了只是藉口,真正是不想和王熙鳳吃飯才是真。

反觀王熙鳳這邊,有點心代表她剛點補了肚子,就不叫尤氏吃飯,不管不顧,也是對尤氏不放在心上。

尤二姐才死半年,兇手是誰尤氏心知肚明。儘管她對尤二姐沒什麼姐妹情義,卻也是尤家最後的人。尤二姐一死尤氏徹底無依無靠不說,反而揹負“害了”妹妹的名聲。

王熙鳳大鬧寧國府,從始至終不給尤氏面子,豈能沒有嫌隙。這些細節就體現出二人妯娌反目的現實,不過都是面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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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尤氏帶人進園子,發現大觀園的門還沒關,各色彩燈也都點著,便吩咐小丫頭去叫該班的人關門閉燈。

(第七十一回)那丫鬟走入班房中,竟沒一個人影,回來回了尤氏。尤氏便命傳管家的女人。這丫頭應了便出去,到二門外鹿頂內,乃是管事的女人議事取齊之所。到了這裡,只有兩個婆子分菜果呢。因問:“哪一位奶奶在這裡?東府奶奶立等一位奶奶,有話吩咐。”這兩個婆子只顧分菜果,又聽見是東府裡的奶奶,不大在心上,因就回說:“管家奶奶們才散了。”小丫頭道:“散了,你們家裡傳他去。”

大觀園自有負責看門的,卻無故缺崗了。尤氏這邊找不到人自然不能自己去關門,便叫傳一個負責人來。

尤氏雖然是寧國府的大奶奶,但榮國府這邊關門閉戶的事遇見了也不能不管。她又不好直接去告訴王熙鳳,說大觀園如今沒人管,你看著辦,好像做了甩手掌櫃的,一點小事也當不得。

讓尤氏沒想到的是,她難得主動一點事,發揚一下責任心,榮國府這邊根本沒把她當一盤菜。

小丫頭去到“鹿頂”,就是“鹿角”的意思。代指建築的廂房,或者是東西、南北兩房交界的轉角處。多是管家媳婦和婆子們的歇腳聚首的地方。

結果管事的都散了,只剩下看房子的兩個老婆子正在分“果菜”。

賈家的剩菜剩飯是不扔的。主子吃完剩下的一層層往下散。如今家裡放大席,有的是好飯好菜,像平時撈不著好處的婆子們也能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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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婆子貪利,不把寧國府小丫頭放在眼裡,就是不尊重尤氏。聽見小丫頭叫她們去傳管事的給尤氏回話,便推脫起來。

(第七十一回)婆子道:“我們只管看屋子,不管傳人。姑娘要傳人再派傳人的去。”小丫頭聽了道:“噯呀,噯呀,這可反了!怎麼你們不傳去?你哄那新來了的,怎麼哄起我來了!素日你們不傳誰傳去!這會子打聽了梯己信兒,或是賞了那位管家奶奶的東西,你們爭著狗顛兒似的傳去的,不知誰是誰呢。璉二奶奶要傳,你們可也這麼回?”

尤氏的小丫頭嘴也是厲害,加之被藐視也生氣,便夾槍帶棒地揭了兩個婆子的短。

言外之意就是說她們欺軟怕硬、狗仗人勢,狗眼看人低。

事實確是如此。王熙鳳一直病著都是李紈和賈探春管家,這些人雖然知道探春厲害,到底陽奉陰違鬆散不少,不像對王熙鳳那般害怕。

尤氏叫傳話這種事本就是誰遇到了誰趕緊去傳。她們欺負小丫頭不是自家的,又不尊重尤氏不願意動,體現的是如今賈家三房寧國府、榮國府和賈赦大房那邊的“水火不容”。

當初賈探春管家時,從賈寶玉到王熙鳳還有惜春房中有個彩兒娘,各方面都鬧騰不休,後面抄檢大觀園更是各方“狗咬狗一嘴毛”。

賈家內部的不團結和互相不尊重,各自為政都是家族敗亡的體現。

尤氏被婆子如此看不起,就有尤二姐之死帶來的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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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婆子們惱羞成怒便直言小丫頭的老子娘還不是在主子跟前溜鬚拍馬,誰比誰更高貴了。

這還不算,婆子們滿嘴跑火車,竟然說出了

“什麼‘清水下雜麵,你吃我也見’的事,各家門,另家戶,你有本事,排場你們那邊人去。我們這邊,你們還早些呢!”

小丫頭諷刺她們還只是奴才之間的互相攻擊,婆子們嘲諷曾經尤二姐、尤三姐與賈珍父子聚麀之誚,尤氏都不管事,如今反而來榮國府多管閒事,惡意攻擊起主子了。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她們做奴才的公然揭主子的短,打臉寧國府的女主人,可見找死。

當日彩兒娘嘴不好,說了一些主子的難聽話,被林之孝家的聽見了直接攆了出去。那是寧國府的奴才。如今榮國府的奴才攻擊主子,要如何處理?

丫頭聽了,氣白了臉,因說道:“好,好,這話說得好!”一面轉身進來回話。

寧國府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盡人皆知。但有別人說的沒有自己家奴才說的。小丫頭當然知道婆子們諷刺的是誰。進來找尤氏才發現在怡紅院,正吃著襲人給她的幾樣點心,聽著地藏庵的兩個姑子在講故事。

賈母做八旬之慶,各處廟裡的和尚、道士、姑子自然紛至沓來領賞。地藏庵表現的是“孝道”更少不得。兩個姑子夜不歸宿,賈家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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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氣得一五一十把婆子們的混賬話講給尤氏聽,尤氏如何下的來臺,更覺得沒意思。自己好心卻被當成驢肝肺,反討了一身臊。

她剛才不在王熙鳳那吃點心,卻來怡紅院吃點心,就是對王熙鳳殺尤二姐的心有芥蒂。如今婆子再拿二尤姐妹的醜事羞辱她,更是增加憤恨。

於是不顧別人勸,就要叫兩個婆子和王熙鳳來“對質”。以尤氏的性格都如此說話,就表明是真怒了。

好在襲人和兩個姑子還有湘雲寶琴勸說一通,尤氏也不好發作,只得以賈母“千秋”為藉口做罷了。

襲人還是派一個小丫頭出去找人。結果“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終究還是引出一個人,把這件事徹底鬧大了。

那麼,究竟誰把這件事鬧大了呢?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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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箋雅侃紅樓 插圖 |清代畫家孫溫《繪全本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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