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中原】記柴坪

撰文/無拙莊主

【行進中原】記柴坪

幾年前,我與摯友郭鑫永虎一起聚時談到柴坪。聽聞我未曾去過腹地,郭鑫便說:你沒有去過柴坪簡直是一大遺憾!一個柴坪女婿,且是對自己故鄉茨溝有深情眷戀的人,能如此背書妻子的故鄉,沒有“政治站位”的因素,便基本可以肯定此地非常了。

虎兄、子涵、盛旺等眾柴坪青俊也數次相邀,卻遺憾一直近在咫尺未臨其境。後向陽村小狼溝的劉老闆新府落成,我與遠峰、伍峰、正璽等一眾前往賀喜,才首次深入柴坪腹地。一路青山遠上,碧峰環下,翻嶺過河起伏生姿。

牛年新春訪友,又去了趟柴坪下游東瓜半山處的劃蛇坪,恍有桃花源記之感。上山之路,先是幽深緩行,繼而雄起一座山巒不知前處是何,繼而蛇曲攀援而上,盡頭柳暗花明一村山居。北山緩鋪如椅,南山遙居橫陳,形似駝峰,更是筆架,極具文脈。數十戶農家星綴其間,夜間月華如洗星斗閃爍,便覺此處雖是人間,也是天上吧!

【行進中原】記柴坪

其實我對柴坪一直是嚮往的,我的姐夫有友在柴坪鎮工作,盛邀而去,歸來意滿,常做提及還有嘖嘖狀;其境內的塔雲山從小便是鎮安人口口相傳的聖山,一直慕名未曾前往,到後來有了妻女,我們同遊,女兒竟然三歲多自己爬完了此山,後來又鬧著要來,便陸續又至兩次,還每念及,讓我不禁揣度神奇;更深的切膚還在於,母親給我數次提及存在於柴坪的恩情。當年我的母親走街串巷收購糧種、黃金,便得當地紙坊溝一戶閆姓人家數次幫助,至今,母親雖年紀大了,仍然念及,還準備擇時前往探望謝忱一番。我亦在2019年12月12日《主角陳彥》一文中提及以後擇機寫寫柴坪,今日算是兌現了。

去柴坪,多數從磨石溝口這條路,入溝順著山溪一側的縣道蛇形半小時,便到柴坪地界。以土地嶺為界,俯觀東西,一端層巒漸次如鷹鷂展翅,一端天光神現似仙界洞開。這便是柴坪頭上,一座蜚聲的名山了。舊稱塔兒山,後改塔雲山,仙宮神閣、雲山詩意,尤以“金頂旋轉在九霄,腳踩飛雲魂飄渺。果是人間一仙界,天宮勝景獨這好”的金頂異彩神妙,像是勾連雲山、接通天地的擎天柱、訊號塔、眾妙門。欲往欲止,徘徊迷戀不可說。農耕文明時代,塔雲山就是鎮安乃至周邊地市的岡仁波齊,柴坪便是該有這番殊勝的!

【行進中原】記柴坪

雲山之下,便是旬河,縱貫柴坪境內,兼蓄著很多支流,旬河便水大睥睨鎮安,成了漢江第一大支流,解放前一直是黃金水道,舟楫沸歌。大水常滋文明,柴坪便出了很多人物。旬河兩岸山谷川道之間,星羅農戶瓦舍洋樓。柴坪街道更是依山傍水順路帶出數里,自成一處繁華。

而這柴坪得名,據說是因為清朝康熙年間,鎮上柴姓住戶居多,取姓氏與地貌,而得柴坪。最近二十多年擴村並鎮改革中,陸續將松柏、東瓜、餘師等併入,旬河串珠一衣帶水,兼收幷蓄後共成今日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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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島在描寫鎮安的詩中雲:一山未了一山迎,十里未見半里平。這是寫風景,更是寫人生的路。時間倒退三十年,柴坪人的路其實更難走。堪稱山高水大、地薄人窮,與外少絕、自處一方。而鎮安人生性便是吃山吃水斗天鬥地,不懼萬難,攻堅克難的。而在人與自然這場相生相剋的恆久辯證命題中,柴坪人被環境逼出了闖勁幹勁,也帶著這大山大水賦予的勇毅品格立足在了新的世界。人到半山路更陡,船到中流浪更急。講的是人生境,也同柴坪地理地貌生活其中人的內心感受吧,如此,便在雄奇險峻鍾靈毓秀的環境之外,多了幾分對於生存的迫切勇毅、對於生活的精耕細作、對於生產的勤勉用心、對於生命的敬畏寄託。所以,柴坪飯菜佳妙養人、柴坪物產品高類多、柴坪宗族宮觀散佈。而到了商品經濟時代,現代文明的春風最後拂過山鄉,柴坪人的內蘊便能得以春風化雨。於是出仕出文出商,人與自然共力,便如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人兒一樣,積澱出瑰麗魅力了。

柴坪人傑中,最具代表的算是陳彥,從政從文一體齊驅,某種程度上是鎮安人的鮮明特徵,不論從政從教從文從商,都還有另外一重修行,那就是拿起筆桿子的文學細胞。陳彥算是出了大名的如皓月明光,柴坪各界星斗熠熠生輝不在少數。

如果說思接千載,神遊八極,在中國沒有哪個地方能比得上武漢?所謂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江河萬古很容易讓人產生關於時間的聯想,這種大氣磅礴的江河容易出名人,也總能出好詩。對於像鎮安這樣的秦嶺腹地小地方來說,有神山大水名人的柴坪來說,便也是能小範圍地算作思接千載神遊八極之靈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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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新時代,另一個維度,同樣是柴坪,也如眾多山區裡未通高速、遠離縣城的地域一樣,存在著發展的陣痛。人口虹吸、農耕凋敝、舊體系瓦解————,存在著巨大的發展不確定性和人口週期性遷徙,尤其後者,追逐優質教育資源和優質就業崗位資源的大時代,空心化不可避免,山鄉寂靜如農耕文明最初的安寧,又再逢年過節時因為村落鄉土認同的人性集體返鄉,山鄉鼎沸如水運趕集時代的恣肆喧囂。這是大時代中的主現象,也是其中可以辨識的小確幸,至少故鄉的牽念不斷于山高水遠。勇闖天涯的無數條線都有著家鄉這一個針孔,可歸集其中。

尤其在西渝高鐵、丹寧高速、345國道、梯級水電站等一批基礎設施補強之後。天塹通途、天涯咫尺,大山大水便大有可為,神山秀水便更相得益彰,柴坪必然又站在了發展新門前,可以提前一窺,醞勢蓄能,而春暖花開了。

【行進中原】記柴坪

柴坪有材,於斯為盛。在篳路藍縷的那些年曆經幾代人跋涉至今,也必然會在新時代綠水青山的鎮安,繼續神秀一方!

鎮安之柴坪,更是柴坪之於鎮安,這一方九山半水半分田的鎮安山鄉,多如是,值得不同於旅遊的身心行旅體悟!

無拙莊主2021年2月25日夜親撰於無拙莊

作者:

高偉,號無拙莊主,青年戰略學者。商洛鎮安永樂人,從商而喜文,閒暇常有思悟,作小文以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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