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王》第二回——城下叫陣,炫耀軍力;戰前內訌,急爭王位

苗鳳鳴拿著《應戰書》帶著柳斯斯到大地球館找馬子豪,馬子豪沒找到,卻碰見了米根。整個大廳就米根一個人,他正在練發球。

《球王》第二回——城下叫陣,炫耀軍力;戰前內訌,急爭王位

站在球檯一邊,球檯的角上放著一個大塑膠盆子,盆子裡盛著冒尖一盆子乒乓球。米根脫了上衣,腰間繫著一條黑色的寬布帶。左手從盆子裡取一個球,向上一拋,右手握著拍,對準下落的球在腰間使勁兒一砍,發一個。左手再一拋,右手再一砍,又發一個;再一拋,再一砍,再發一個……腰間雖然繫著帶子,也沒起到多少保護作用,腰周圍被球拍砍得紅腫了一大片。脊背上冒著熱氣,流著汗水,黑布帶,褲腰邊,都被洇溼了。再看看地上,白花花地滾了一地乒乓球。

柳斯斯在旁邊看了會兒,走過去說,我說你這個米根,真是個大笨蛋,發球你練了快半年了吧,咋還是這臭水平?發出去的球,都是奔球,硬挺挺的,直撅撅的,一點兒也不轉。

乒乓球發轉了對方不好接。米根鬧了個大紅臉,右手開始抖起來。但他並沒有停下,仍一下一下對著腰砍,說,那你過來教教我。

柳斯斯說,下次吧,我們還得找馬子豪。

苗鳳鳴說,對,下次吧。咱去男生公寓找找看。

米根把球拍向球檯上一扔,三步兩步跑到她倆前邊伸手攔住她倆說,他不在男生公寓,他在他練球的地下室。

她倆來到馬子豪練球的地下室,沒有。

柳斯斯說,米根騙我們,馬子豪一定在男生公寓。我們去那找。

倆人轉身往男生公寓走,路過教室,從窗戶往裡邊看了一眼。教室窗明几淨,地上竟然用水洗得乾乾淨淨。苗鳳鳴說,可不用擔心扣我們班衛生積分了。又非常納悶:這是誰幹的?

她倆來到男生公寓。

米根早從大地球館回到了男生公寓,從屋裡搬出一張桌子,正趴在上邊認真地謄寫作文。

柳斯斯奇怪,問,你不是在大地球館嗎?

米根光笑不答,避開柳斯斯的目光,轉身問苗鳳鳴:苗鳳鳴,你看我這次作文謄得好不好?

苗鳳鳴走近了看。米根的作文謄寫得一筆一畫,非常地認真。苗鳳鳴嘖嘖稱讚,說,每一次評比,你們組都是因為你書寫不認真,不能評第一,這一回你寫得這麼好,你們組,奪第一名了。

米根非常高興,又說,去教室了嗎?教室乾淨不乾淨?

苗鳳鳴說,非常乾淨,是你做的好事?

米根笑而不答。

苗鳳鳴更納悶了:米根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優秀?啊,明白了。就問,米根,你是不是想參加這一次的乒乓球賽?

米根不吭氣,眼圈紅了。

柳斯斯說,米根你也想參加比賽?算了吧你,你連我都打不過,我都不敢說參加。你參加,咱們大地球館肯定輸。

柳斯斯積極地幫苗鳳鳴籌備大賽,但她明確表明這一次不參賽。她的球打得不錯,但她不能比賽,一比賽,就緊張得雙腿哆嗦,一趟一趟往衛生間跑。她說,她這一輩子永遠不打比賽了,不去受那份罪。

苗鳳鳴說,柳斯斯你說的這叫啥話?你怎麼能斷定米根上場就一定輸?又對米根說,雖說我是班長,但這事兒該體育班長管,你還得和體育班長馬子豪說。

柳斯斯說,都兵臨城下了,甭管米根了,快找馬子豪吧。

苗鳳鳴知道馬子豪和米根一個屋,就要推門進去。米根嗨嗨兩聲,站起來說:怎麼那麼冒失?這可是男生宿舍。

苗鳳鳴問,馬子豪在不在屋?

米根哼哼嘰嘰,也不說在,也不說不在。柳斯斯說,在不在你放個響屁。你肯定騙我倆,他肯定在公寓睡覺。

看看米根那樣,像極了偷了東西,苗鳳鳴也起了疑心,說,你怎麼坐門口謄作文?

米根說,一個男生有病了,剛睡著,我坐門口,攔住來人,不讓他們進去打擾。

柳斯斯衝上去擰米根的耳朵,問,馬子豪到底在不在宿舍?

米根痛得只呀呀,說:沒,沒在。

柳斯斯又一聲喊,擰著他的耳朵再轉一圈兒。米根痛得直咧嘴,說,疼死我了,快鬆手快鬆手,我說還不行嗎,馬子豪吩咐我看好門,誰也不讓進來,不能影響他睡。大賽之前,他得好好睡一覺。又說,和藍天球館的比賽全指望他,他說他的扣球全市沒人能抵擋。驚了他的睡,比賽輸了,你們負全責,可不能怨我。

柳斯斯說,沒想到啊沒想到,米根你這老實疙瘩還會耍心眼。鬆開手,又一聲喊,推門衝進去。

馬子豪正躺在床上打呼嚕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同學手裡搖晃手裡的一張明信片,氣喘吁吁地跑來說,藍天球館剛送到的。送信的那個同學,鬼鬼祟祟地往校前的櫥窗上一放,就跑了。給!

苗鳳鳴要接,柳斯斯搶先伸過了手,拿在手裡,這一讀,氣得差點暈過去:

曲璐璐,扣球手。扣過去的球,刁鑽兇狠, 一板扣去,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關麗麗,削球手。削過去的球,飄飄忽忽,暈得你們團團打轉,找不到北。

你們誰能招架?

快把你們的參賽人員名單報上來,藍天球館將軍們的馬下不死無名之鬼。

馬子豪開著空調,蓋著被子。苗鳳鳴拉他的被子。

馬子豪鼾聲如雷。

柳斯斯推開苗鳳鳴,上去就擰他的耳朵

《球王》第二回——城下叫陣,炫耀軍力;戰前內訌,急爭王位

,說,我給你讀讀,你聽聽,藍天球館多囂張。

什麼呀,我不聽,我要睡。馬子豪,咧咧嘴繼續睡,且因有人拉了他的耳朵,讓他的下嘴唇向右下方咧了個角兒,正好讓口水有了通道,成線狀向下流。

柳斯斯發火了:馬子豪你裝什麼裝!你闖了天大的禍,還能睡著覺?

馬子豪揉揉眼坐起,伸胳膊打哈欠。

苗鳳鳴問:是不是你擅自代表學校去向藍天球館挑戰了?

馬子豪徹底清醒過來,說:不錯,是我向他們挑戰了,那又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我沒向你這個大班長請示,面子上下不去?我是體育班長。比賽的事我負責。

你冤枉人。我怎麼考慮我了?我現在就把這個班長讓給你。我考慮咱班,咱學校。輸了,全校丟面子,班集體扣除積分100分。年終不能評模範。

馬子豪冷笑一聲:哼,那要是贏了,可是全校光彩,班集體獎勵100分,年終自動成為模範。我是體育班長,我就是要透過挑戰他們,贏了,為咱班掙100分。

苗鳳鳴抬高了嗓門:先別說大話,先看看你的表現,星期二你不按時起床扣咱班10分,你前天沒交數學作業,扣了咱班5分。

馬子豪說,我就是因為一直給咱班扣分,我才去挑戰他們的。

苗鳳鳴說,你憑什麼贏?

大力扣殺。

就這?

外加……馬子豪眨巴眨巴眼說,這是軍事秘密,不能向外透露。說罷,一撩被子坐起來,找鞋穿。轉一圈兒,看了看米根,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把腳隨便塞進一雙塑膠涼鞋內,對米根說,走。

米根屁巔屁巔地跟著馬子豪出去了,留下兩個女生,站在那面面相覷。

馬子豪帶著米根向乒乓球器材商店走。半路上馬子豪說,我著急著躲開她倆,穿了一雙塑膠涼鞋,丟死人兒了,怎麼辦?

米根沒吭氣,從背後的書包內變魔術一樣,一掏掏出了一雙運動鞋,遞給馬子豪。馬子豪一看,正是自己的鞋,高興地說,我的這雙鞋早髒得臭不可聞了,怎麼現在乾乾淨淨的,是你給我洗的吧?

米根光笑。

馬子豪又說,乾脆你就辛苦到底,回去後把我的那套運動衣也洗一洗。等比賽完,奪了冠軍後,一併感謝你。

倆人來到體育商城,馬子豪挑了一款最貴的球板,又挑了一款最貴的膠粒最長的膠皮。說,我用大力扣殺外加最一流的球拍,那就是天下無敵。說罷喜滋滋地往回走,一進校就找苗鳳鳴炫耀。

苗鳳鳴接過一看,問,你不打弧圈兒球了?也就是你說的扣殺了?改打削球了?

一聽自己不打扣殺了,馬子豪像受了侮辱,瞪了一眼苗鳳鳴,說,你才不打扣殺了。

苗鳳鳴說,那你為啥買長粒膠皮?打削球才用長膠。

馬子豪自尊嚴重受挫,紅著臉說,苗鳳鳴,你少給我來裡格兒楞!黑貓白貓逮住老鼠才是好貓,你會說,並不代表你會打。咱馬上比一盤兒。看我在發球機上學的大力扣殺,你能招架幾下!藍天球館的曲璐璐都打不過我。

苗鳳鳴說,咱先把該辦的事辦了,再比,再練,到那時你不跟我比,我也要跟你比。

馬子豪說,哎喲喲,你聽聽那口氣,“你不跟我比,我也要跟你比”,擺什麼臭架子!你不就還是那老一套:你在幼兒園就開始練球,一直跟著王老師練,動作規範,基本功紮實。左右手都會打。啊,呸!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不比賽,說你行,誰服氣?

苗鳳鳴說,比肯定比,但咱得先把重要的事辦了,才能安心比。藍天球館早把參賽人員的名單通報給我們了,可是我們該讓誰參賽,心裡還沒譜。咱班會打乒乓球的人有幾個?咱得先定了參賽的人,再比。

馬子豪說,你就是不敢比。不比賽,什麼都別說,我什麼也不管。

苗鳳鳴沒法只好忍著性子答應他。

苗鳳鳴走後,馬子豪對米根說,去燈光球場比。比賽時你要把全班的男生都喊來給我當拉拉隊,為我加油。要多佔幾人座兒。對了,要佔十幾個最好位置,我有貴賓。讓我親自去大街的廣告部列印海報吧。

馬子豪從大街回來,就往燈光球場走。在外邊就聽得裡邊吵翻了天。走進去一看,班裡的男生向女生做鬼臉,女生向男生做鬼臉。男生和女生,還互相對罵:

男生舉著拳向女生喊:馬子豪必勝!馬子豪必勝!

《球王》第二回——城下叫陣,炫耀軍力;戰前內訌,急爭王位

女生舉著拳向男生喊:苗鳳鳴必勝!苗鳳鳴必勝!

男生把球場最下邊的五排位置都搶下了,球檯四周,東西南北的好位置,他們全搶下了。

柳斯斯帶著十幾個女生,往男生圈定的十幾個“貴賓席”上一坐,不起來了。

男生氣得嗷嗷叫,可女生就是不起來。幾個男生沒法,就把球檯上方掛的綵帶往下拉。

馬子豪衝過去,把貴賓席上的女生粗魯地拉起來往一邊拖。

苗鳳鳴這時候走進了燈光球場,氣得只跺腳,馬子豪呀,你做得太過分了。比賽前我們自家人練一場球,用不用來燈光球場?都是自己班裡的同學,還分成什麼兩派!分你就分吧,你怎麼那麼粗魯地拉女生?還沒和人家比賽呢,我們到先打起來了,這樣的部隊能打勝仗?

就在這時候,幾個人進來,把列印好的海報送到馬子豪手裡。

苗鳳鳴氣得差點暈過去。馬子豪呀馬子豪,廣告製作得這麼豪華,我們內部練兵,你搞得這麼隆重,一週後的大賽是你馬子豪和我苗鳳鳴打,還是我們大地球館和藍天球館打?

同學呼地圍過去看。

海報上,上邊畫了一個卡通小子,跳到空中,正揮拍把球擊過去。苗鳳鳴只是一個陪襯,在球檯的那一邊把球接過來。卡通下邊寫著廣告詞:

女生苗鳳鳴與男生馬子豪大戰:巾幗真的不讓鬚眉?

真功夫苗鳳鳴與扣殺王馬子豪對決:鹿死誰手?週一下午五點便知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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