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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士大夫都可三妻四妾,且很多文人騷客性本風流,更是妾室眾多。宋代就有一位以風流好色著稱的文人——張先。想必大家對張先納妾的軼事都很熟悉,野史記載張先以八十歲之齡納十八歲小妾,還洋洋自得,寫詩賦之曰:
“
我年八十卿十八,
卿是紅顏我白髮。
與卿顛倒本同庚,
只隔中間一花甲。
”
據說與張先為忘年之交的蘇東坡便以此事為由作詩相和,調侃諷刺張先禍害少女的好色本性:
“
十八新娘八十郎,
蒼蒼白髮對紅妝。
鴛鴦被裡成雙夜,
一樹梨花壓海棠。
”
一句“一樹梨花壓海棠”著實形象,將張先的好色無恥和少女被摧殘的可憐之相賦之於物,嬉笑怒罵,極盡諷刺。
但實際上,這首詩並非蘇東坡所作,而是後世文人根據張先好色的典故所杜撰偽託之作。畢竟,以蘇東坡之才華文筆,寫出來的詩還不至於如此淺俗,更不至於直白地描繪洞房之事。
歷史上蘇東坡確實多次作詩作詞調侃諷刺張先的好色納妾行徑,下面這首宋詞便是其中之一:
“
天仙子
北宋·蘇軾
走馬探花花發未,人與化工俱不易。千回來繞百回看,蜂作婢,鶯為使。穀雨清明空屈指。
白髮盧郎情未已,一夜翦刀收玉蕊。尊前還對斷腸紅。人有淚,花無意。明日酒醒應滿地。
”
蘇東坡這首《天仙子》用比興手法,以百花喻少女,以盧郎典故暗寫張先,比之所謂的“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高明甚多。
詞的上闋寫採花人日日走馬看花,等待百花開放,暗喻張先千方百計地物色少女美人。為了等花開,以“蜂作婢,鶯為使”不斷探尋,每天屈指掐算日子。反覆地強調採花之急,看花之頻,諷刺之意很濃。可見張先色慾之燻心,求色之心切!
下闋轉而寫花開之後,採花人“白髮盧郎”迫不及待便剪下鮮花,暗喻張先老年納妾。後幾句則以“斷腸紅”、“人有淚”、“花無意”等句表達出被採鮮花的悲慼之情。採花人對酒賞花,酒醒卻是“花落滿地”!人亦可憎、花亦可悲!
蘇東坡這首詞無一字提張先老年納妾之事,但卻處處暗喻其事,極盡諷刺挖苦,將張先的無恥行徑揭露無餘,更表達出了對被張先禍害的少女的同情惋惜。這等文采格調,比之“鴛鴦被裡成雙夜”高明無數,才是蘇東坡應有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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