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河畔草”下一句不是“悠悠天不老”,原句更美,驚豔兩千年

1992年,瓊瑤的一部民國愛情劇橫空出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霸佔了那一批觀眾的淚點,再回首,回憶裡滿是稀里嘩啦。兩位女主角分別叫青青和小草,她們構成了電視劇的名字——《青青河邊草》。

這部劇是根據瓊瑤的同名小說改編而成,而瓊瑤則是借鑑了漢代《古詩十九首》裡的句子:“青青河畔草。”為了加深這一廠牌的影響力,瓊瑤還為該劇創作了同名主題曲,其中開頭就唱道:“青青河邊草,悠悠天不老。野火燒不盡,風雨吹不倒。”

“青青河畔草”下一句不是“悠悠天不老”,原句更美,驚豔兩千年

哇,瓊瑤阿姨不愧是融會貫通的高手,用起典故信手拈來,隨便從小杜、老白的詩裡順兩句便成了。由於這首歌旋律優美、流傳極廣,以致很多人都將其視作牢不可破的固定句式,甚至都以為“青青河邊草”是瓊瑤的原創。

我們還是撥雲見日,來感受一下來自兩千年前的落花有意。《古詩十九首》出產於漢代,被譽為“五言之冠”,皆取自無名氏,體現了漢代文人在社會變革時期的思想遷移,他們幻滅而沉淪,他們身處痛苦又期待覺醒,他們把生活都按進了詩裡。

“青青河畔草”下一句不是“悠悠天不老”,原句更美,驚豔兩千年

《青青河畔草》

青青河畔草,鬱郁園中柳。

盈盈樓上女,皎皎當窗牖(yǒu)。

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

昔為倡家女,今為蕩子婦。

蕩子行不歸,空床難獨守。

詩歌大意是一位歌舞女子思念在外遊蕩的丈夫,是十分常見的相思題材,但這首詩最大的特點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大量美妙疊字的運用。並且,這六處連續的疊詞並非只是簡單的堆砌,而富有變化之美,在顏色、聲音、形態等多方面做出了錯落有致的展示,非常生動。

“青青河畔草”下一句不是“悠悠天不老”,原句更美,驚豔兩千年

“青青”與“鬱郁”是近義詞,但卻是一對互相輝映、不可替換的近義詞。二者同樣是描寫植物繁茂之詞,但“青青”注重於色調,著重描繪河畔草的顏色;而“鬱郁”不僅表現出了蒼翠之色,還營造出一種鬱鬱蔥蔥的儀態之美。也就是說,“鬱郁”既有顏色,又有形態。

在韻律上,“青青”是平聲,“鬱郁”是仄聲,其後更有清濁之分,讀起來回環往復,很有韻味。值得一嘆的是,那時候詩學界還未形成聲律的說法,詩人僅憑自己直覺感受就創作出瞭如此動聽的旋律,這就是藝術的偉大和高貴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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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地,“盈盈”與“皎皎”,“娥娥”與“纖纖”都有相似的藝術效果。所以,雖然這首不長的詩高頻運用疊詞,但不會給人冗雜重複的感受,不管在內容上還是旋律上,都令人耳目一新,讀之暢然。同時,六個疊詞對讀者感官的不斷刺激,目的正是讓我們感受女子那痛苦的思念,讓我們聽到她那寂寞而煩憂的心聲。

“青青河畔草,鬱郁園中柳。”此二句是渾然天成的一個整體,只有放在一起才會釋放出該有的藝術魅力,一切後來者的添油加醋都會讓它變味。不過,瓊瑤是聰明的,“悠悠天不老”,她的改造沒有脫離原詩軌道,也採用了疊字。

“青青河畔草”下一句不是“悠悠天不老”,原句更美,驚豔兩千年

在另一首漢代古樂府詩《飲馬長城窟行》中,開篇兩句是“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也是未脫離出雙疊字的模板,這種於單調之中富於情感變化的藝術手法,對後世的詩詞創作影響深遠,《古詩十九首》功不可沒。

在現代歌曲裡,這一素材經常被拿來使用。比如,名為汪明荃演唱的《青青河邊草》中有“青青河邊草,寂寂郊野路”的歌詞,而在一首名為《青青河畔草》的歌曲裡則是“青青河畔草,香風花影搖”。但不管怎麼說,小解最愛的還是“鬱郁園中柳”,它的古風之美是不可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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