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李海山‖鄉居瑣憶(十九)

【山西】李海山‖鄉居瑣憶(十九)

鄉居瑣憶(十九)

李海山

西邊的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幾個少年各挎著滿滿一籮頭青草,有說有笑,走在回家的羊腸小道上。有的吹著口哨,有的彎下腰拾起一塊小石頭,原地轉了個圈兒,一揚胳膊,又隨便扔了出去。

走到半路,我出了一個“餿"主意。“咱們出來的時候,不是在大圪稜底下打死一條菜花蛇嗎?”我說,“把它藏在籮頭裡,到了村口,看田的搜查時,好好嚇他一跳。”那時候,每到莊稼成熟之際,為防社員小偷小摸,村裡會成立一個看田的小分隊,在村子的各個要道口,派員把守,對過往人員進行搜查。當然,小孩子也不會放過。

快到村口時,我們幾個故意顯得磨磨蹭蹭,慌慌張張,以吸引看守者的注意。果不其然,其中一個徑直向我們走來。"放下籮頭,檢查檢查!"我們戰戰兢兢,十分不情願地把籮頭放在地上。“啊呀,我的媽!”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片刻的寧靜。就在他把手伸進筐裡胡抓亂摸的一剎那,他猛然把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甩出去了老遠,並驚恐失措,結結巴巴地說:"蛇……蛇……",而我們幾個卻故作鎮靜,差點兒沒笑出聲來。接著,便聽到了歇斯底里的嚎叫,"這幾個臭小子!看我剝不了你們的皮!"眼看沒有好果子吃,我們拎起籮頭,三步並作兩步,一溜煙作鳥獸散。

這樣的"小把戲",當然發生過不只一次兩次。現在看來,雖然可笑,荒唐,但由此可見,兒時的世界,一樣充滿了刺激和冒險。從中也不難看出那個年代的電影,對一代人成長所產生的深刻影響。每個孩子心中都有一個自己崇拜的“英雄",但絕不是今天孩子們所熱追的所謂“歌星"、"影星"!電影《英雄兒女》中手拿報話機,高喊“向我開炮"的鋼鐵戰士王成,更成了一代人心目中,永遠不可磨滅的頂天立地的光輝形象!

還有一次,一群初中女生嘻嘻嘻哈哈從大街上走過,我們幾個“淘氣鬼"又心生一計,藏在一座空院的旮旯裡,在彈弓上裝上一粒小石頭,然後使勁一拉,小石頭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了鄰村一個女生的後腦勺,立刻就聽到了“啊呀"一聲。女生們頓時亂作一團,在驚恐中,有一個清醒點兒的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四處張望。不巧的是,我們中的一個正好把頭剛剛探出來,結果被發現,自然招來了這群女生蜂擁而圍和一頓厲聲的責罵。跑是跑不掉了,自知理虧,低倒頭,任人家大聲呵斥吧!沒有捱揍,已算非常幸運了。

被飛石擊中的女生,頭上起了一個大包,兩眼生淚,不停地用手搓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這件事,讓我有些兒膽怯,生怕被告知大人,招來一頓笤帚圪塔伺候。還好,風平浪靜,女生沒有哭哭啼啼找上門去“告狀",我們幾個也自此收斂安分了許多。

一轉眼,人生過去大半。當年懵懵懂懂的少年,已是兩鬢蒼蒼。不論碌碌無為,還是功成名就,提及當年,忘不了的,更多的還是兒時的記憶。童心未泯,假如人生能夠返老還童,那一定是一件無與倫比的幸福之事!

一到周未,在城裡上學前班的小孫女,就鬧著要回到鄉下老家,找爺爺奶奶來住上一兩個晚上。孩子說,在樓房太無聊了。爺爺奶奶家裡有貓有狗,這些小動物太可愛了。她餵它們雞蛋、餅乾、火腿。她說貓咪和狗狗都是她的好朋友。童言無欺,這話一點兒也不假。如今的孩子,認知力驚人,透過動畫片,也知道了很多很多。她們偶爾說出的一兩句話,言淺意深,有時連我們大人也自嘆弗如。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比一代聰明。這是家族的幸運,也是民族的希望。

2021年11月30日

【山西】李海山‖鄉居瑣憶(十九)

作者簡介

李海山,山西省原平市人,1964年出生,畢業於雁北師範學院(現大同大學)中文系,寧武縣在職教師。曾度過四載火熱的軍營生活。自幼酷愛文學,曾在報刊雜誌發表詩歌,散文,新聞報道等作品。其所作《心曲》一詩,被收入《馬作楫文集》;演講詩《戰土的驕傲》被選送師政治部。

【山西】李海山‖鄉居瑣憶(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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