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增支部》的經典中,佛陀指出,在家庭生活中,子女應該像尊敬佛陀、聖賢一樣尊敬父母。
子女從父母那裡得到的恩惠,通常是不可能報答完的;只有一種情形能報答,那就是喚起父母對佛法的信心,使他們由卑瑣變得慷慨,祛除愚昧,擁有智慧。
在北京安家後,每到春節,都請父親來京過年。閒居無事,父親偶爾會翻翻我書架上的書。看到父親抽出一本《您認識佛教嗎?》,我歡喜地問:“爸爸,你也想了解佛教嗎?”
“不想。”
說著,父親開啟書櫥的門,要把那本書放回去。
這麼多年以來,父親對我信佛,既不支援,也不反對。
“為什麼不想了解呢?”
父親沉默了許久,輕輕地說:“我怕。”
“怕?”
“嗯。從我這輩子的經歷說,什麼都不信最好!”
父親生於1937年,一直生活在二十世紀最動盪的歲月中。
我問:“爸爸,你愛過你的孩子嗎?”
父親看著我,眼神裡有些異樣,“哪有父母不愛自己孩子的?”
“你知道怎麼愛我更好嗎?”
這個問題,父親估計沒有想過。
他茫然地望著我,“不知道。你現在有吃有穿,有自己的家,還要我做什麼?”
“你可以為我做的事,有很多啊。”
聽我這麼說,父親的神情從茫然變為困惑,眉頭也微微皺起來。
“爸爸,你知道我心裡想什麼嗎?”
父親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希望你健康。”
前些年,由於熬夜寫作,我腦供血不足,被送進醫院急診,住了一週院,輸了一週液。當時,沒敢告訴父親。
春節時,他聽說了這件事,當著我的面掉下了眼淚。
“爸爸,謝謝你對我的祝福。我的意思是說,我現在不是小孩子了,好吃的、好玩的,對我沒有吸引力了。我想,你一定還是愛我的。”
父親頓了頓,“我最牽掛的就是你和你兩個姐。”
“除了牽掛,你還可以做點別的。”
“我都七八十啦,人到這個年紀,就老了、不中用啦,給兒女做不了什麼啦!”
“爸爸,你肯定希望我和我姐平安、健康吧?希望我生活和睦吧?希望你的孫子、外孫子們健康成長吧?”
父親撓了撓頭,“當老人的,不都這樣希望嗎?”
我望著父親的眼睛,“有些出力氣的活兒,你是做不了了,但你可以祝福我們。”
他說:“我不是把你們拉扯大了嗎?你們不都成家立業了嗎?還要我怎麼祝福呢?”
“每天早上起床洗漱後,你可以雙手合十,念十聲阿彌陀佛。”
“念這個就是祝福?有用嗎?”父親不敢相信。
“唸了十聲阿彌陀佛之後,你還得做迴向。”
“迴向”這個詞,對一直在鄉下務農的父親來說,太遙遠,也太陌生了。
“迴向是怎麼回事?”
“你念了十聲佛號之後,跟阿彌陀佛說說自己的心事,就是迴向。”
父親說:“我怎麼說呢?”
“你這樣說:阿彌陀佛,請保佑我身體健康,不給我兒女添麻煩;我年紀大了,照顧不了兒女了,拜託您幫我照顧好我的兒女。”
父親驚詫地問:“就這麼說?”
我“嗯”了一聲。
父親不敢相信,“我做這個,有用嗎?”
“老俗話說‘信則靈’。你要不信,對你來說就沒用;可是我信啊,你只要這樣做,對我來說,就有用啦。念十聲阿彌陀佛,說這兩句話,不難做吧?這是兒子期望的,也是你能為我做到的。”
我在父親風吹日曬深深皺紋的臉上看到了些許的激動。
我問他:“剛才我說的,你能記住嘛?”
“你再說一遍。”
我說一句,父親用家鄉話重複一句。
等我說完了,父親自己試著完整地說了一遍。
那一瞬,在父親的臉上,我看到了神聖與莊重。
就這樣,我的父親雖然不信佛,也開始為兒女都平安、健康、快樂,自己身體健康,開始唸佛了。
天下的父母都深愛子女,即便上了年紀,生怕自己為兒女做不了什麼的時候。那就教他每天念十聲佛號,祈請佛菩薩來護佑兒女平安、健康吧。
如果每天唸佛、迴向,成為父母最大的心事,不僅子女得到了福佑,父母的心也會變得安頓、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