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詩人的另一面”魚玄機五:幸好在唐朝,現在分分鐘可以被懟得無地自容

前言:晚唐長安女詩人魚玄機(844~869),原名魚幼微,唐代四大女詩人之一。“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就是出自她的傑作《贈鄰女》。自童年時起,蘿莉之年,因詩傳名偶遇當時著名的文藝京漂溫庭筠。歷經師生戀無果、狀元婚被休、周遊江南偷情、出任節度府女官被辭。出家為當朝美豔女道士、掛牌求交往,歡淫享樂於長安東市CBD,胡姬酒肆、茶樓賓館,夜夜笙歌。最後因爭風吃醋身負命案,被追求未遂官員重判殺死。以曇花一現,留下25年才華橫溢交織風流韻事的絢爛人生。雖因非官宦顯要,生平不見正史,但卻以滿腹才情和與同時代文人騷客、高官貴胄們的風韻交往名傳千古。

當然,也有人說她是活出自我的古代女性樣板、獨立生活的模範。一些人可能透過王小波筆下《青銅時代》的《尋找無雙》、萬梓良的《唐朝豪放女》、魏秋樺的《歷代奇女子·魚玄機》,已經認識過她,但“一千個觀眾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想要更多瞭解魚玄機和她所處的那個時代,歡迎關注、追閱華聞之聲特約專欄作者李海湖創作的《古代詩人的另一面》系列一:“魚玄機:唐代四大女詩人之一,晚唐文藝交際花、風流女道士”。近期將分十期連載。魚玄機系列完成後,作者還有更多其他古代詩人的另類解讀……

接上篇:「古代詩人的另一面」魚玄機四:溫老師求官心切,舍美人方城上任

華聞之聲全媒體聯播網(特約專欄作者:李海湖)此後一整年,魚幼薇一邊在咸宜觀的晨鐘暮鼓中孤寂守候,一邊與溫庭筠書信往來不斷。當年秋天,魚幼微一改既往含蓄的感情表達方式,寄給溫庭筠一首《感懷寄人》:

恨寄朱弦上,含情意不任。

早知雲雨會,未起蕙蘭心。

灼灼桃兼李,無妨國士尋。

蒼蒼松與桂,仍羨世人欽。

月色苔階淨,歌聲竹院深。

門前紅葉地,不掃待知音。

溫庭筠在方城縣做公安局長可能也是太孤獨了,收到魚幼薇的知音召喚貼後迅速寄以《鄠郊別墅寄所知》相和:

持頤望平綠,萬景集所思。

南塘遇新雨,百草生容姿。

幽鳥不相識,美人如何期。

徒然委搖盪,惆悵春風時。

收到和詩後,魚幼微再以《聞李端公垂釣回寄贈》相贈:

無限荷香染暑衣,阮郎何處弄船歸。

自慚不及鴛鴦侶,猶得雙雙近釣磯。

此詩前兩句寫女主人公擔心夏天在荷塘垂釣的李端公回不了家;後兩句寫希望自己是一隻幸福的鴛鴦,可以與李端公陪伴垂釣。全詩情感表白大膽,充分體現了作者豪放浪漫的生活作風。

李端公,即李郢,字楚望,餘杭(今杭州市餘杭區)人,是個856年(大中十年)中進士的才子。據說在家喜歡看書,在外喜歡旅遊,能寫詩,閒不住。對當官不是特別熱心,起初只是做幕僚,後來調至京城任侍御史。李郢與魚玄機是如何結識的,已不可考。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與李億離婚、惜別溫庭筠的這段空檔時期,魚幼微喜歡上了不圖功名、瀟灑有才的李郢。為了表白曖昧,給他寫了這首詩。不過,她卻將這首示愛李端公的情詩寄給了溫庭筠。

想想魚幼微可能真是一朵不可多得的文藝奇葩,尤其在唐朝那個封建年代,貌似她比現在的文藝青年們還要玩得開。她在本應清心寡慾的道觀裡,一邊與老師唧唧我我中一邊等待與前夫的復婚,一邊又向新歡李進士公開求愛,還把求愛信寄給老師欣賞。由此可見,魚幼微不僅感情豐富,而且私生活還比較混亂。

“古代詩人的另一面”魚玄機五:幸好在唐朝,現在分分鐘可以被懟得無地自容

不過她在李郢方面可能並沒有體驗到想要的快樂,因為李郢與詩僧清塞和賈島是好朋友,這兩個人一輩子都是一副“郊寒島瘦”“窮愁苦吟”的模樣。物以類聚,可見李郢也並不是一個適合打情罵俏的有趣人。並且李郢他年紀輕輕就被稱以“李端公”,為人肯定沒情趣,不適合文藝青年談戀愛。

於是當年冬天,魚幼微以尋親為名一個人南下江陵(今荊州市荊州區)旅遊去了,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一路主動或被動尋求友情贊助的“窮遊”。

江陵現稱荊州,今天來看是一座古老文化與現代文明交相輝映的濱江城市,但在魚幼微的那個時代卻是古風悠長,文人墨客散心交友的好去處。“禹劃九州,始有荊州”,建城歷史長達3000多年。自公元前689年楚國建都紀南城,先後有6個朝代、34位帝王在此建都。從“天下第一循吏”孫叔敖到明朝萬曆首輔張居正,從那裡走出去的宰相多達138位。從愛國主義詩人屈原到李白、杜甫,大批文人墨客在此發聲流痕,吟詩作賦。

在路上,即將到達江陵那個文青聖地前,她給李億寫了一封信,告訴他自己出去玩去了,前夫肯定也會寄點錢作為盤纏,順便作了一首詩《春情寄子安》:

山路欹斜石磴危,不愁行苦苦相思。

冰銷遠澗憐清韻,雪遠寒峰想玉姿。

莫聽凡歌春病酒,休招閒客夜貪棋。

如松匪石盟長在,比翼連襟會肯遲。

雖恨獨行冬盡日,終期相見月圓時。

別君何物堪持贈,淚落晴光一首詩。

看到沒有,前腳在長安向李端公以鴛鴦自喻公開勾搭求愛,還將情詩分享給老師,後腳在南下朝聖江陵的路上又向前夫訴說相思之苦,還要他不要忘記兩人的盟約,期待再次比翼雙飛的那天早日到來。

幸好是在唐朝啊,如果是在現在的資訊時代,分分鐘就被曝光在微博、微信的網路洪流中被人懟死。甚至有人認為,她在寫給老師溫庭筠詩中那些依戀惆悵的情緒,是不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求歡愛強說愁”,故意編出來的。

下篇預告:「古代詩人的另一面」魚玄機六:窮遊江陵,以文藝之名勾三搭四,甚至還有皇帝辦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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