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兒:廚娘之女竟有“五月柳”風姿,她與林黛玉到底什麼關係?

趣侃紅樓322:伏低做小,柳五兒嚮往怡紅院,私相授受,花芳官慨贈玫瑰露

卻說芳官來小廚房傳賈寶玉的話要吃一碗酸涼的飲食,正巧夏婆子的外孫女蟬姐兒過來告訴艾官在探春跟前告狀,雙方互相看不順眼,一時間夾槍帶棒的互相攻訐,矛盾再次加深。

柳五兒:廚娘之女竟有“五月柳”風姿,她與林黛玉到底什麼關係?

蟬姐兒到底沒什麼勢力,只對柳家的冷嘲熱諷一番也罷了。柳家的主管小廚房是憑空得了肥差,也頗為能忍,竟沒有計較蟬姐兒和夏婆子的挑釁。

等眾人都散了,柳家的才問芳官當日求的事可有沒有眉目。

原來柳家的當初在梨香院當差,專門服侍小戲子們的飲食。因著乾孃們勢利眼不和睦,反而柳家的謹慎勤勉深得她們親近。

這柳家的有個女兒長得極為出色,雖不如晴雯,卻不差襲人、鴛鴦、紫鵑等人。只因身體從小病弱,才沒有選出來分給各房應差事。

她女兒在家裡排行第五,小名就叫“柳五兒”。所謂“五月之柳”,極之娉婷,可知美貌風姿了。

唐代詩人崔護曾作《五月水邊柳》,有名句:

“似醉煙景凝,如愁月露泫……長別幾多情,含春任攀搴。”

將五月柳與多情柔美相關,又透露出淡淡的憂傷情緒。

柳五兒:廚娘之女竟有“五月柳”風姿,她與林黛玉到底什麼關係?

柳五兒生得宛如“五月水邊柳”自是極美。奈何身體不好,空有志向卻難以籌報。紅顏命薄堪為林黛玉之影。

芳官被分在怡紅院,聽說當日小紅、墜兒的缺兒還沒補。柳家的貪圖怡紅院活兒少,待遇優厚。尤其和春燕一樣,聽說賈寶玉日後要放了她們自由,就想著要把柳五兒運作進去。

她自己沒有門路,只能轉而求助芳官、晴雯等人,也越加的小心謹慎服侍、討好巴結。

芳官這邊和賈寶玉一說,就沒有不成的事。只是如今賈母、王夫人不在家,賈探春管家幾件大事都駁回了,正要借怡紅院殺一儆百,他們擔心貿然提出將事做“老了”,再要不成反而不好轉圜。加之賈寶玉病才好,才拖了下來。

芳官說清楚緣由,又問起之前給柳五兒的玫瑰露吃了沒有。當日賈寶玉捱打後,王夫人給了襲人兩瓶子玫瑰露,就說極好擔心糟蹋了。果然到了賈寶玉手中,又輾轉落入不相干的人手裡,真應了王夫人說得“糟蹋”。

玫瑰露連王夫人都覺得稀有,柳家的自然說好,於是芳官“自告奮勇”又說去給她再要一些。

柳五兒:廚娘之女竟有“五月柳”風姿,她與林黛玉到底什麼關係?

賈寶玉本就手散心散,聽說柳五兒想再要玫瑰露,沒有二話就吩咐襲人將剩下的半瓶玫瑰露和瓶子一併給了她。芳官拿了就去送給了柳家的。

玫瑰露本是“進上”之物,王夫人也沒幾瓶。那一小瓶子五寸左右也不多,光是瓶子也能值幾個錢。

當時正巧柳五兒也進園子來散心,她沒有職司,柳家的也不敢帶她隨便亂走,只在后角處逛了逛。那裡除了大樹、大石和後房簷也沒什麼景色。

柳五兒也頗為心急,追著問如何。芳官只得再和她解釋一遍,莫要著急。

(第六十回)五兒道:“雖如此說,我卻性急等不得了。趁如今挑上來了,一則給我媽爭口氣,也不枉養我一場;二則添了月錢,家裡又從容些;三則我的心開一開,只怕這病就好了。--便是請大夫吃藥,也省了家裡的錢。”芳官道:“我都知道了,你只放心。”二人別過,芳官自去不提。

要說柳五兒是個孝順的女兒。她想去怡紅院自然有自己的志向。賈府的丫頭能進怡紅院是最好的出路,堪稱高看進了“清北”,可以給母親爭口氣。

五兒從小身體差,父母操心不少。他們家是賈家底層備受排擠。柳家的在梨香院伺候人時各種巴結。如今連賈探春房中的粗使丫頭蟬姐兒冷嘲熱諷她都一忍再忍,自是處境一般。

柳五兒若進了怡紅院,不但給柳家的漲臉,還有月錢收入補貼家用,也不再白吃父母的。

柳五兒:廚娘之女竟有“五月柳”風姿,她與林黛玉到底什麼關係?

她在家裡排行第五,她家少說也有五六個孩子,註定不富裕。而她常年有病,請醫問藥和你增負擔。去了怡紅院起碼醫藥這份錢省了,再去了這些生活瑣碎煩悶,對她的病確有好處。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柳五兒身體不好,過早地體會到人生和生活的不如意。經濟的壓力,母親的愁煩,外人的風言風語,都對她這少女心造成了困擾和壓力。

柳五兒的遭遇與林黛玉很相似,“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太聰明敏感的女兒,註定要承擔更多的精神壓力。她們的悲劇也早被註定。

不提芳官,柳家的母女得到半瓶子玫瑰露後,自然歡喜。然而柳家的一個提議,卻讓柳五兒有些不滿。

(第六十回)他娘因說:“再不承望得了這些東西,雖然是個珍貴物兒,卻是吃多了也最動熱。竟把這個倒些送個人去,也是個大情。”五兒問:“送誰?”他娘道:“送你舅舅的兒子,昨日熱病,也想這些東西吃。如今我倒半盞與他去。”五兒聽了,半日沒言語,隨他媽倒了半盞子去,將剩的連瓶便放在傢伙廚內。五兒冷笑道:“依我說,竟不給他也罷了。倘或有人盤問起來,倒又是一場事了。”他娘道:“那裡怕起這些來,還了得了。我們辛辛苦苦的,裡頭賺些東西,也是應當的。難道是賊偷的不成?”說著,一徑去了。

俗話“胳膊肘往外拐”,半瓶子玫瑰露本就不多,還是芳官的情誼,柳家的卻直接倒了半盞送給了孃家侄兒。

柳五兒:廚娘之女竟有“五月柳”風姿,她與林黛玉到底什麼關係?

雖說她是為了親戚之情,到底是向著“孃家”。這就頗有“餘韻”之味了。

薛家來賈家圖謀金玉良姻,薛寶釵嫁給賈寶玉,攀附賈家反哺薛蟠。日後薛姨媽就算死了,他們兄妹互相扶持也放心。

而王夫人鼎力支援金玉良姻,也是呵護自家妹妹,以圖親上加親。

薛寶釵幫襯哥哥,王夫人支援金玉良姻,其實與柳家的心向外甥是一類。

最關鍵金玉良姻算是王家“母蝗蟲”政策的延續,如果成了,榮國府由王夫人、王熙鳳、薛寶釵執掌,那時候的賈家還不是任由王家操控說了算!

所以,儘管金玉良姻有非常明顯的缺點,比如將賈家一根繩子吊死在王家,不利於發展。

比如薛寶釵商賈出身門不當戶不對。

比方薛寶釵的教養會有不足之處,對賈家未來並不利……

王夫人全然不管,義無反顧支援金玉良姻反對寶黛姻緣。

柳五兒:廚娘之女竟有“五月柳”風姿,她與林黛玉到底什麼關係?

如今柳家的得了一點玫瑰露還想著自己的孃家侄兒,不管女兒的反對意見,同樣體現出這層意思。問題是真要有一天出事,舅舅會管外甥麼?只怕未必吧!

所謂“狠舅奸兄”,狠舅對外甥不管不顧,影射孃家對女兒的“犧牲”,岳父對女婿的惡意圖謀。透過賈芸舅舅卜世仁,甄士隱岳父封肅,揭露得淋漓盡致。

王家作為賈政、賈璉的岳父家,賈家的衰落與他們直接相關。

柳五兒對母親要送給表弟玫瑰露並不滿意,告誡母親不要隨便顯露出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惹禍。

柳家的卻一意孤行,鐵了心地送過去。而她這一去到底是惹了大禍。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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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箋雅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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