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嘉應州:汪海洋被爆頭而亡,副帥譚體元縱馬跳下山崖

說起太平天國滅亡,大夥必定認為是1864年7月19日天京被攻破那天,忠王李秀成在方山被俘虜,幼天王洪天貴福不久之後也自投羅網。從狹義上講,天京被湘軍“吉字營”攻破,宣告歷時14年的太平天國滅亡,起義運動陷入低潮,大清暫時勝利。然而,從廣義上講,天京陷落不等於天國滅亡,因為太平軍主力基本沒遭到重創,李世賢、汪海洋、陳得才、譚體元等擁兵40餘萬,壓根未投入天京保衛戰之中,元氣並未受損。換句話說,太平天國仍然有復甦之可能,畢竟軍隊還很多。那麼,太平天國究竟何時算是亡國呢?準確地講,應該是嘉應州那場血戰,因叛徒出賣,主帥被幾十杆槍齊射爆頭而亡,副帥縱馬跳入山崖,高階文武730餘人被殺,太平天國再也無可用之武裝力量。羅爾綱等史學家曾言,太平天國滅亡,實於嘉應州。

喋血嘉應州:汪海洋被爆頭而亡,副帥譚體元縱馬跳下山崖

1864年7月,湘軍“吉字營”利用“穴地攻城”戰術轟破太平門數十丈,悍將李臣典、朱洪章等率敢死隊衝入缺口,突破太平軍防線,殺入內城。此時,幼天王洪天貴福在李秀成等人掩護下,拼死突圍去湖州,暫時躲過一劫;李秀成則在方山被俘虜,押往兩江總督府,受曾文正審理。天京陷落後,李世賢、汪海洋擁兵20餘萬,可並未投入戰鬥,而是南下江西,在贛南、閩西、粵北轉戰;陳得才擁兵20萬,在湖北一帶作戰,可很快就全軍覆沒。到了1865年,太平軍成建制之部隊,只有李世賢、汪海洋這兩支,他們是中興太平天國之最後希望。遺憾的是,大敵當前,本就軍心渙散的太平軍,又掀起一輪內鬥,自相殘殺,無疑加快了滅亡之步伐,這歷史教訓須當引以為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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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軍轉入贛南、閩西、粵北,清朝惶恐不安,於是命令左宗棠督師剿殺,悍將鮑超、劉典、康國器、王德榜、黃少春等追隨。在清軍追殺下,李世賢、汪海洋奮起反擊,連續與其激戰,雙方互有勝負。1865年3月,偕王譚體元在射獵坳設下伏兵,引誘左宗棠部清軍來犯,而後斷其歸路,再猛撲大營,連破營壘8數十座,全殲左系湘軍6營1800餘人,太平軍士氣大振。史載:“偕王先斷清師援路,復當先破壘,斬總兵丁得勝,覆其精銳六營,是故將士雖非故舊,多親附之。”但是,小勝改變不了大局,太平軍處境依然不容樂觀。5月,侍王李世賢與左宗棠主力部隊在漳州一帶連續激戰,康王汪海洋雖擁兵10餘萬,可並未派兵投入戰鬥,致使李世賢部幾乎全部滅亡。永定塔一戰,李世賢慘敗,僅帶10餘騎逃走,躲進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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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失守,李世賢躲進深山,不過他並未放棄復國努力。打聽到康王汪海洋在鎮平,他剃髮為民,晝伏夜行,一路乞討,終於達到鎮平大營。此時,太平軍認為他是奸細,於是將其活捉,後得知是侍王千歲,於是連忙彙報汪海洋。得知李世賢來投,汪海洋內心惶恐不安,既害怕他治自己不救援漳州之罪,又害怕他責怪自己收編所部親信,更害怕他會乘機奪取軍權(李世賢王爵高於汪海洋)。為了確保軍權不失,汪海洋決定先下手為強,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汪海洋率人偷偷潛入侍王寢室將其殺害,同時逮捕侍王親信千餘人。次日,汪海洋向大夥宣佈:“侍王已投妖,吾奉命誅之”,為自己洗清罪責。其實,大夥壓根就不信,可畏懼汪海洋權勢,只能預設。李世賢,與陳玉成、李秀成、楊輔清等並稱後期“五軍主將”,陳、李已死,楊下落不明,李世賢是唯一可名義上號令全軍之人。關鍵時刻,汪海洋誅殺李世賢,挑起內鬥,實乃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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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編李世賢殘部後,汪海洋擁兵15萬,可軍心不穩,又缺少糧食、衣物,難以度過寒冷之冬季。12月,汪海洋決定率軍攻佔嘉應州(廣東梅州市),給部下休整之機會,待來年再突圍而出,從福建、浙江北上聯合“捻軍”。拿下了嘉應州城,汪海洋開始部署防務,加固城池,修建要塞、深挖壕溝、構建柵欄,積極防禦。聞知汪海洋攻佔嘉應州,閩浙總督左宗棠親率主力進駐福建平和縣,並急調提督鮑超部12000人由福建武平至廣東平遠東石,直趨嘉應州城西北相公亭一帶駐紮。1866年1月,左宗棠親臨前線督師,準備在此徹底撲滅太平軍餘部,可遇到了挫折。1月2日,汪海洋、譚體元率部突然殺出,連續擊敗方耀、何雲章、高連升、劉清亮所部清軍,斬殺清軍2000餘人,擊斃清將10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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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8日,汪海洋、譚體元整兵再戰,出動3萬精銳猛攻佛子高、黃竹洋清軍營盤,正面與左宗棠麾下頭號戰將劉典、王德榜激戰,雙方殺得天昏地暗,山間小溪被鮮血染紅。此時,汪海洋事先部署的一萬餘精銳突然衝側翼殺出,劉典軍團陣腳大亂,率先敗下陣來。收拾完劉典、王德榜,汪海洋決定擴大戰果,乘勢進攻高連升、黃少春、康國器部清軍。為了激勵部下鬥志,汪海洋跨上站馬,手提彎刀,率先衝入敵陣展開肉搏戰,太平軍士氣高昂,前仆後繼,高連升、黃少春、康國器幾乎招架不住,即將潰敗。此時,叛徒丁太陽告知清軍汪海洋位置,“汪賊每戰必身先士卒,宜用火槍視寇帥龍旗擊之。但傷其酋,敵必破矣。”為此,何雲章命令所部“洋槍隊”向龍旗下射擊,幾十杆槍開火,汪海洋頭部中彈,被爆頭而亡,太平軍敗退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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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海洋陣亡後,大夥推舉副將譚體元主持軍務,帶領將士突圍。2月,譚體元率部突然衝擊城北鮑超所部,與其展開激烈戰鬥,為大夥突圍做掩護。然而,由於叛徒奉王黃十四出賣,清軍早已獲悉太平軍突圍之具體路線,提前在突圍路上設下伏兵,並派兵追殺。當大軍行走在黃沙嶂小道時,清軍從四面殺出,太平軍連連潰敗,4萬餘人投降,譚體元雖奮力拼殺,可無法突出重圍,因而縱馬跳下山崖,後被俘虜,受凌遲而死。此時,東平王何明亮繼續率部抵抗,可終引力量懸殊,彈盡糧絕,只好投降。不過,清軍並未放過其中之核心要員,約730餘高階文武官員被陣殺,包括何明亮、黃矮子等。至此,南方太平軍幾乎全軍覆沒,不再成為氣候,也宣告太平天國滅亡,再無復甦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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