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不息(49)

婚婚不息(49)

【49】

沈珈瑢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媽!媽!”人撲過去,眼淚飛濺,“媽!媽!”

顧正祺也是大驚失色,卻還是來得比沈珈瑢從容鎮靜,立刻撥打120,然後上前攔住沈珈瑢,“小瑢,你別亂動!”

顧正祺又揚聲叫,“服務員,服務員……”

沈珈瑢哪經歷過這種場面,默默半跪在母親身旁落淚,身週一片嘈雜,好些人進來又出去,也不知道是誰推開了她,開始給母親做心臟復甦,很快地,120來到,她又懵懂著跟著上了救護車,顧正祺的車就緊跟在救護車後面,這讓她稍稍安心了一點。

幸好母親並無大礙,各種檢查結果表示,只是受到刺激,血壓驟然升高,一時間就暈倒了。

沈珈瑢長吁一口氣,整個人到此刻才算是真正回過神來。

“你走吧。”沈珈瑢低聲道,“別讓我媽看到你。”

顧正祺嘴唇嚅動著,半晌才出得聲,“那我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沈珈瑢看也不看他,顧正祺心頭黯然,只得轉身走。

張沫被護士推了出來,沈珈瑢趕緊上前去,張沫白著一張臉,看到她,艱難地側過頭去,不願看她。

沈珈瑢眼淚又來了,哽咽著叫一聲,“媽。”

突然間一把熟悉的聲音叫道,“小瑢?怎麼是你?”

沈珈瑢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看到許健一臉訝異的表情,“怎麼又在這看到你了?”

沈珈瑢抽泣著道,“我媽媽……”

許健立刻反應過來,“噢,阿姨怎麼了?”他轉頭看向護士,護士立刻低聲向他講敘起來。

許健笑了笑,語氣輕鬆,“沒事。”叮囑護士道,“我阿姨,你們先過去,我等會到病房來。”

大約是因為有了許健的交待,護士格外周到和體貼,還特別熱情地建議張沫可以辦理住院手院好好觀察一段時間,順便趁這個時間,進行一次全方位的身體體檢。

許健很快來到病房,對護士的建議表示贊同,張沫的目光一直落在許健身上,問道,“你們認識啊?”

難得母親肯跟自己說話,沈珈瑢趕緊答道,“這是我高中時的學長,師兄。”

許健笑道,“我剛回N市工作不久,也跟小瑢約過,改天要去探望阿姨的。”

張沫一聽這話,眼睛一亮,虛弱地道,“好啊好啊。”看了沈珈瑢一眼。

許健的回覆讓沈珈瑢聽著很有幾分不舒服,可是看母親的那表情,也只得露一個笑容,附和著答道,“老是湊不到時間。”

許健道,“怪我,工作太忙了。”

張沫道,“這樣,等我好了,就去。”

許健看了沈珈瑢一眼。

沈珈瑢心裡五味雜陳,明白母親是恨不得自己與顧正祺立時三刻劃清界限,這時候別說出現一個許健,哪怕是A健B健,她都要不遺餘力地進行撮合。

“好好好,等你好了,我們就請許醫生去家裡坐坐。”沈珈瑢軟聲軟語地道。

許健忙道,“應該是我上門看望阿姨才對。”

張沫終於露出一點笑容,“那就這麼說定了啊。”

許健笑道,“那阿姨您好好休息,我還得忙一會去,晚點再過來看您。”

他走出去,沈珈瑢趕緊也跟出病房去,“哎,許醫生。”

許健眨眨眼睛,“你就不能換個稱呼嗎?”

“那……師兄?”沈珈瑢笑道,“那個……我媽她……你別放在心上,她就是……那麼一說……”

許健認真起來,“我當然放在心上啦,我想去得不得了。”

沈珈瑢尷尬起來,“……”

許健微微一笑,溫和地道,“你放了我那麼多次鴿子,這次可不許再放了,記著,現在阿姨可在我手上!”

沈珈瑢只得繼續尷尬,“……”

許健道,“忙去了,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不一會兒,有外賣送到病房,沈珈瑢愣了一下,立刻猜到一準是顧正祺訂的,果然顧正祺的資訊來了,“訂了點吃的給你和阿姨,別忘了吃。”

張沫道,“我也還真有點餓了。你訂的?”

沈珈瑢趕緊道,“當然啊。”小心翼翼地把所有食品盒子都開啟,“您多吃點,吃好了有力氣了,才罵我。”

張沫板起臉,“你當我想罵你啊。”

沈珈瑢道,“其實我跟他是有點合作上的事要談,再怎麼著,咱們也犯不著跟錢過不去啊,對不對。媽,你換個角度想想,好的機會不常有,我為什麼一定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情愛愛影響我掙錢呢!”

張沫聽得有點呆,喝斥道,“說的什麼鬼話!”

沈珈瑢認真起來,“我們是真的在談合作的事。”

張沫哪裡肯信,但也不忍讓女兒難過,只道,“這個湯不錯,你也喝點兒。”

又道,“等會你就回家去,我一晚上不回家,你外婆不知道急成啥樣,你回去了跟她說一下,就說我去外地吃喜酒去了,應該會多玩兩天才回來。”

沈珈瑢道,“好。不著急,等你睡了我再回去。”

張沫輕籲口氣,低聲道,“小瑢,你……”

“嗯?”

“你怪媽媽嗎?”張沫道。

沈珈瑢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怪媽媽?”

張沫道,“你爸爸他……他們之前就聯絡過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怎麼跟你說這個事,我怕你認了你爸爸,我怕你爸爸想要你跟他一起走,我又覺得自己太過份了,你爸他都這樣了,我還不肯讓你認他,當初是我自己決定要生下你,到頭來我卻要把自己一生受的苦要他來負責,確實也不應該……可是,可是媽媽心裡……”

她眼裡泛起淚花來。

沈珈瑢眼睛也溼了,趨身輕輕地摟了一下張沫,小聲道,“媽媽,我都明白,我長大了,我都懂。”

兩人靜靜地擁抱一會,鬆開手,相視一笑,張沫道,“好了,把東西都收拾一下,趕緊回去吧。”

“好。”

沈珈瑢剛收拾好,許健又來了,這一次是換了便裝。

張沫叫了一聲,“許醫生。”

許鍵道,“阿姨現在感覺還好吧。”

張沫道,“沒什麼,我這也老毛病了。”

“趁這個機會好好做個全身體檢也不錯,不著急出院。”許健道,“我下班了,想順便過來看看,小瑢是不是一塊回去?”

沈珈瑢還沒來得及答話,張沫已經一迭聲道,“是是是,正好呢,麻煩許醫生幫我送送她,一個女孩子,大晚上,她呀,又特別怕黑。”

沈珈瑢叫了一聲,“媽!”

張沫揮揮手道,“去吧去吧,我也要睡了。”十分認真地打了個呵欠,閉上眼睛。

沈珈瑢只好替張沫掖掖被子,和許健一塊退出病房去。

“我送你吧。”許健道。

沈珈瑢正想推辭,一轉念,微笑了一下,“好的。”

上了車,沈珈瑢才道,“師兄,我媽媽……你真的別介意哈,她嘴上說不催婚,但估計心底裡也挺著急的,怕我交不上男朋友。”

許健道,“我自然不會介意,我巴不得呢。”嘴角彎起來,“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過了阿姨這一關,我心裡真的很開心。”

沈珈瑢不安起來,“師兄,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許健道,“小瑢,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相信你也是,你知道不知道,我看到那一罐子的許願星時,心裡有多開心,又有多難過。”

沈珈瑢忙道,“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

許健打斷了她,“正因為如此,那分情意才最真誠。”

沈珈瑢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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