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了無痕

落雪,了無痕

《落雪》|文:樵子

「大家都不覺得冷,只有快樂和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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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南方,看雪是十分難得的,好幾年沒有紛紛揚揚的下雪了!

記得年少還在山區老家筆架山下的時候,幾乎每個冬天都能遇上落雪的日子,有時一年還能遇上好幾回。雪天很冷,但對於我們這些孩子眼裡,寒冷便不算什麼,可以不用上學,可以盡情的享受雪天帶給我們的無盡快樂。

拂曉,儘管閣樓的門窗關得緊緊的,房間裡還是一團黝黑的時候,但積雪的純白已經透過門窗的縫隙間誘惑著我們。父母怕我們受凍,總是騙我們說,清晨的雪地裡有專吃孩子的雪狼。在落雪的清晨,即使有我們所害怕的雪狼,起的早早的,照例是我們這些孩子,為的是最早看白色群山的溫柔輪廓,在鋪滿積雪的鄉間大路上第一個印上自己的腳印。

膽子大些的夥伴,會沿著村落的大道去較遠的地方尋找所謂雪狼的腳印,有找到像梅花印子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雪狼來過,也興奮的彷彿真的看見了雪狼的蹤跡,那愜意和驕傲無以言表。

雪停了,等過了一兩天,地上的積雪硬化了,雪團拿在手裡不散的時候,我們會找一處空曠的地方滾雪球,堆雪人,或分幾個小隊在乾涸的田野裡或是小樹林裡打雪仗,儘管衣領裡,鞋襪裡滿是融化的雪水,這種時候,大人們很少有干涉的,他們都躲在家裡圍著火盆烤火。

積雪消融的時候,背陰的小樹枝和低矮的房簷隨處可見高懸的冰掛,晶瑩剔透的,將一段樹枝逐一敲落它們,聽著一陣冰掛摔落的乒乒乓乓脆響特別悅耳享受。有見到品相上佳看起來又非常潔淨的,挑一截在手含在嘴裡,自然是無味的,但冰爽的感覺卻很好。也可以在水塘的冰面上,取大石頭砸著厚厚的冰層,欣賞著冰面破碎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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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著這些事兒的時候,大家都不覺得冷,只有快樂和放縱……

這樣的雪天心境似乎貫穿了我的整個童年。離開故鄉後在外奔波,後住到了平原的城鎮,往後的冬天都很少落雪,每到冬天的時候便盼望著落雪,即使是那年南方雪災,我居住的小城也只是飄了一陣子的雪花,卻看不到茫茫的積雪。

我實在按捺不住,揹著行囊回鄉,希望遇著一場雪。那一次果然遂願,臨近除夕,聽過雪霰子滿地跳動的悅耳聲響,一夜之後,紛揚的雪花還在飄落,天地白茫茫真個乾淨。我換上跑鞋獨自一個人出門踏雪,冒著大雪跑到村後的土山上看腳下銀白的田野、樹木和村落;看頭頂上鑲著斑斑白點的鉛色沉雲;看遠處連綿不斷捉摸不定的群山……我佇立在天地之間沉默,任雪花飄在我的頭上,附在我的身上,鑽入我的衣領之中,在我注視下的故鄉就寧靜得安臥在我站立的土山之下。

此後的許多年終於沒有落大雪,也就無從咀嚼雪天的心境,但對於落雪的期盼仍然不減當年,白皚皚的群山雪地和點綴在雪地裡的村落總是無聲地流入我的腦海裡來。

圖片來源網路,侵刪

作者

筆名:樵子。 相信文字一定能觸控到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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