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駝祥子》:幸福的婚姻,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品

01

跟追劇一樣,我們總喜歡把自己的關注點放到主角身上,所以在看《駱駝祥子》的時候,我們總是把目光聚焦在與祥子有關的人那裡,至於其他角色,總是被我們有意無意忽略掉了。

因為祥子的緣故,我們注意到了虎妞,注意到了小福子,但是對於其他女性角色,比如曹太太,比如兩個楊太太,甚至與祥子有過交集的夏太太,我們都沒怎麼注意。

作為一本現實主義小說,除了那些大時代因素,也在無意間給我們描繪了市井小民的婚戀真相——

虎妞代表的是霸道的自以為是的愛,她對祥子的感情裡,表面看起來是他對祥子的愛,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卻是自私地佔有(當然這一點並不能完全怪虎妞,因為她也是一個受害者)。

至於小福子,則是另外一種情況,對小福子這樣的女子來說,在基本生活沒有得到解決之前,愛情與幸福永遠都是無法企及的夢。

於是,虎妞也好,小福子也好,都逃不掉悲劇結局。

我們常說,若遇良人先謀愛,不遇良人先謀生,但是對於生活在底層的人來說,謀生和謀愛,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書中的其他女子,無論是曹太太楊太太和夏太太這些富貴人家的女人,還是高媽和二強嫂這些生活在底層的女子,都從另外一個角度揭示了婚姻世界的真相。

因為他們的俗常生活,柴米油鹽,家長裡短,才是生活最本來的樣子。

《駱駝祥子》:幸福的婚姻,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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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最先登場是楊太太。

從軍閥部隊逃出來後,為了多賺錢,祥子就到楊家拉包月,只是這段包月生活,祥子過得很不開心。

楊家是一個很複雜的大家庭,楊先生是上海人,楊太太是天津人,楊二太太是蘇州人。一位先生,兩位太太,南腔北調的生了不知有多少孩子。

這一家人來自不同的地方,生活習慣各不相同,兩個女人之間也經常爭得你死我活。

只是這樣一來,就苦了在楊家拉包月的祥子——

一清早,大太太坐車上市去買菜;回來,分頭送少爺小姐們上學;緊接著,祥子又要送楊先生去衙門上班;送到衙門,趕緊回來,拉二太太上東安市場或去看親友……這邊剛給大太太挑好水,那邊二太太又命令他去買東西。

用原文的話說:大太太與二太太一向是不和的,可是在家政上,二位的政見倒一致,其中的一項是不準僕人閒一會兒,另一項是不肯看僕人吃飯。

最為好玩的是,這邊祥子剛幫著二太太抱孩子,那邊大太太就讓他去接學生,兩邊都不討好的祥子,莫名其妙地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想,生活在這個家庭裡的兩個楊太太,其實並不幸福,如果他們真的幸福,也不會這樣斤斤計較,更不會在請人坐車之後,連掏一毛錢的車費,也會手哆嗦老半天了。

當然,從這兩個女人身上,我們也能看出他們的婚姻狀況,至少可以證明,楊先生是沒有處理好這兩個太太之間的關係的。

03

第二個登場的是曹太太,從書中的那些隻言片語來看,她應該是整個故事裡最幸福的女人。

和虎妞有了交集之後,祥子整天痛苦糾結,不知道今後的路該往哪裡走。

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就在這時候,曹先生主動找到了祥子,想讓他到自己家拉包月,對於這份工作,祥子當然求之不得。

那段時間,應該是祥子職業生涯最快樂的時間,“曹宅的工錢並不比別處多,除了三節的賞錢也沒有很多的零錢,可是曹先生與曹太太都非常的和氣,拿誰也當個人對待。”

最為重要的時候,曹太太很不小氣——有時候曹太太讓他去給孩子買丸藥,都會多給他一毛錢,讓他坐車去。有時候家裡收拾出一些借東西,曹太太也會給祥子,讓他去換洋火。

其實,曹家並不算大富大貴之家,曹先生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可是他們一家卻能如此善待祥子,著實很不容易。

那次祥子拉車摔傷了曹先生,可是到家之後,曹先生夫婦卻沒有責備祥子,還要他趕快上藥。

在這期間有一個細節,當高媽責備祥子的時候,卻被曹太太給打斷了——"快洗洗吧,我怕!”

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話,我卻其中讀到了很多,這裡面既有曹太太對祥子的安慰,也展現了曹太太的真實生活——如果不是曹先生很寵愛她,她又怎會這麼膽小?

只是很可惜,在那樣一個時代,這樣的一戶好人家,卻也不得不顛沛流離,連帶著曹太太也吃了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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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至於夏太太,雖然他是讓祥子走向墮落的推手之一,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也是舊婚姻制度下的犧牲品。

夏先生已經五十多歲了,家裡有一個太太和十二個兒女。許是日子過得舒坦了一些,就娶了一個姨太太,但是這件事他不敢讓家裡知道,只好在別的地方另外組織了一個小家庭。

從現代人的視角來看,夏太太就是一個典型的小三。

對於夏太太,原文是這樣描述的——“她比小福子美多了,而且香粉香水的漚著,綾羅綢緞的包著,更不是小福子所能比上的。”

“她燙著頭,穿著高跟鞋,衣服裁得正好能幫忙她扭得有稜有角的。連祥子也看得出,她雖然打扮得這樣入時,可是她沒有一般的太太們所有的氣度。”

從這段描述來看,夏太太的長相不會太差。

至於夏先生,“成天際彎著腰,縮縮著脖,賊似的出入,眼看著腳尖”,一看就是個猥瑣的老男人。

夏太太為什麼會嫁給夏先生,我們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那就是為他的錢。

因為夏先生年齡太大了,所以當他不在家的時候,夏太太就把目光放到了其他人身上,也就與祥子有了一段交集。

這段交集裡面,到底有多少真情,其實我們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不過是因為祥子身體健康,夏太太又剛好寂寞,僅此而已。

“一點恐懼,喚醒了理智;一點理智澆滅了心火;他幾乎想馬上逃走。這裡只有苦惱,上這條路的必鬧出笑話!”

想明白這一切,祥子很快就離開了,至於夏太太,可能又在尋找下一個目標吧。

05

忽然想起一句話:

婚姻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品。

年輕的時候讀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嗤之以鼻,化妝品是化妝品,婚姻是婚姻,這兩者之間,似乎並沒有多大相通之處。

等到成年之後才發現,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那些婚姻不幸的女人,無論用多名貴的化妝品,但是從她們的眼神裡,我們總能看到無盡的落寞。

反過來,婚姻幸福的女人,就算素面朝天,但是她們的眼睛裡,我們看到的卻是自信和樂觀,連帶著整個人都精神得多。

當然,能夠當作化妝品的不只是婚姻,還有漫長日子裡庸常的生活。對於這個問題,魯迅在《故鄉》裡早就有過闡述——

年輕的楊二嫂,整日裡站在櫃檯上,畫著淡淡的妝,人稱“豆腐西施”,可是多年以後迅哥兒再回故鄉的時候,昔日貌美如花的“豆腐西施”變成了一隻“細腳伶仃的圓規”,從頭到腳都充滿了一股戾氣。

當自己的青春已逝、美貌不再的時候,她就把任何東西都拿來當作獲取物質利益的手段了。她的人生完全成了物質的人生,狹隘自私的人生。這樣的女子,讓人生厭的同時,又何嘗不讓人心疼。

我想,如果不是生活太過艱難,她又怎會變成那副樣子,畢竟身為女子,誰不想每天嬌滴滴地生活,過著溫文爾雅的日子。

也許,對我們每個人來說,經營一段幸福的婚姻,才是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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