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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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小茉莉

小茉莉,小童年

六月,又到了南方的雨季,

是達達樂隊唱的那個《南方》,

“那裡總是很潮溼,那裡總是很鬆軟”,

雨水和泥土灌養出綠的葉,白的花,

那一叢小小的茉莉,

正是夏日最惦念的美好。

雨珠搖墜在花苞,像可可愛愛的臉龐,

像生命中曾經遇見過的無數溫柔。

或許,每個人心中,

都有一朵小茉莉。

在人生的每個時期,在每種際遇裡,

卻又不盡相同。

茉莉花又開,朵朵潔白,縷縷清香,

誰是你最想念的那一朵小茉莉?

你是我的小茉莉

|懷哲

©

你是我的小茉莉

童年的小茉莉,總是會開在江南的五六月。

每當花開之後,外婆就會笑著把它們摘下來,給我做茉莉手串。她最愛坐在庭前那把舊藤椅裡,眯起眼,拈著白白的茉莉花仔細穿著,一會兒看花,一會兒又看看我。

那時還不知道,我們都是她眼中最珍貴之物。

記憶裡,我坐在門前寫作業時,手上那一串小小的茉莉花,就是最歡喜的陪伴。寫字時,還會下意識地把手腕抬起一些,小心翼翼,為了不把茉莉壓壞。外婆看到了總是笑我,“莫怕的!明天再給你做一串吶~~”

你是我的小茉莉

你是我的小茉莉

外婆把茉莉花照顧得很好,在窗臺上,在院子裡,茉莉都是歡歡喜喜地開,珍珠般的花朵綴在翠色枝葉上,比別家的更白,更香。晚風穿堂而過,外婆哄我睡覺時,手一拍一拍在身上,唱的是“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把整個童年的夢,都沾染得香香甜甜的。

只是世間所有的美好,都逃不開時間的輪迴,不論花朵,還是生命。

好幾回在夢裡,又見到逝去的外婆,我踮起腳,把茉莉花別在她的髮間,聽她乾啞的笑聲,世界靜靜的,能聞到那縷熟悉的花香無處不在。

你是我的小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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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1|頂頂糕©

圖片2|蛐蛐 ©

多幸運啊,在最好的童年裡,有最好的小茉莉。

人的一生,幸好還有那抹溫柔的底色,能給予我們長長久久的力量。

茉莉花又開了,有花堪戴直須戴。哪怕花會凋謝,只要生命中這縷花香不絕,我們珍重的人,就永遠不會離開。

你是我的小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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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稍稍長成,少女心事一開,才發現,再沒有哪一種花,比小茉莉更加像初戀了。

馮唐也說,

“我對初戀的第一印象,覺得她像茉莉花。小小的,香香的,白白的。”

或許正如電影《山楂樹之戀》裡的靜秋,是六七十年代那種獨特的感覺,渴望愛情,卻羞於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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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個情節,老三去鎮上接靜秋回家,深夜走到河邊,伸出手想帶她過去。靜秋卻一再退後,邊笑著,邊藏起了手。老三明白了也笑笑,撿了條小木棍,兩人各執一頭,踩著一塊一塊石頭過河。蟲鳴聲讓夜更靜謐了,藉著月光,兩個人的倒影映在河面上,靜靜的河水波瀾無漪。

這樣的畫面,好像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卻莫名驚豔了時光,像極了曾經的我們。

在你的心裡,是否也有這樣一個初戀?想起她的臉,彷彿一朵小茉莉就開在了手掌心裡。

你是我的小茉莉

她可能小小的,話不多,但是很愛笑,眼睛裡有茉莉拂過的香氣;她會寫一手好文字,有和別人不同的氣質,也喜歡扎著辮子坐在你的腳踏車後面;碰到她穿著球服撿球時,卻只會呆呆地誇一句:“你穿這件球服真好看!”

就像靜秋和老三,

哪怕從未說過一句“我愛你”,這份心事開在夜裡,卻比天地間任何的事都重大。

只是茉莉花的香氣啊,只開一夜,在它最美的時候,你要珍惜它,呵護它,否則花香轉瞬散成煙。正如一個女孩最純潔的年華,出現在你的生命裡,一切剛剛好,也只是那麼一瞬。

或許,美好就是這樣短暫的。因為短暫,才更為美好。

你是我的小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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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中年人來說,歲月是繾綣也是蹉跎,風塵僕僕的過往,總有太多東西,是抓不住也留不下的。

記得電影《路邊野餐》裡,中年男人陳昇因嚴打坐了九年牢,出獄時才知妻子已病逝。因為過於思念愛人,他做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長夢。

是夢,也是平行時空,妻子又出現在他的面前,哪怕不認識眼前的自己,陳昇依然激動地為她唱了一首歌,《小茉莉》:

“夕陽照著我的小茉莉小茉莉,海風吹著她的發她的發,我和她在海邊散步,她說她要尋找小貝殼……”

你是我的小茉莉

你是我的小茉莉

陳昇和妻子是在舞廳認識的,後來他們在一個小房子裡結婚了,“小房子邊邊有一個瀑布,瀑布聲音蠻大。他們在家裡只跳舞,不講話,因為講話也聽不到。”在獄裡他經常收到妻子的信,最後一封信裡,她說想去看看大海。

他不能帶她去看大海了,但他知道,妻子曾經很想聽他唱歌。他不會唱歌,在獄裡也只學會了這首《小茉莉》。說是學會吧,其實跑調都跑到貴州的山溝溝裡去了。

可是這個蹲過大獄的男人,哪怕聲音哽咽、肢體僵硬,依然斷斷續續地堅持把它唱完,用這種笨拙的方式,完成了內心深處對妻子最後的依戀、最後的告別。

“小茉莉,請不要把我忘記,太陽出來了,我會來探望你。”

唱一首小茉莉,何嘗不是希望莫別離?

你是我的小茉莉

人到中年,才會明白“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碎”。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有些情,一轉身就是一生一世。

如果沒有失去,我們是否會懂得珍惜?

就像那朵小茉莉,花開時只道是尋常。生命中有些事情,就像小茉莉,如影隨形,卻很不經意,不經意到你習慣了它的存在,以為那樣的日子理所當然。唯有失去,才措手不及。

小茉莉,莫別離,人生苦短,願常珍惜。

你是我的小茉莉

你是我的小茉莉

回首漫漫,我們跨過小小的童年,可能轉身一別初戀,也可能失去心中所愛,或許人生每一場,都有不得不面對的離別。她們都曾是心中最美的小茉莉,叫人如何捨得徹徹底底地分離?

每一次念出“小茉莉”,它的諧音也彷彿在輕輕地訴說,“小莫離”。

送君茉莉,請君莫離。

你是我的小茉莉

在這個茉莉花開的季節,送你一朵小茉莉,是送給你思念的人,你不捨得分別的人。

買一朵小茉莉,擱在你的窗臺,微風吹起時,

那淡淡幽香裡,有說不出的溫存,你會想起她們的容顏,一如曾經初綻的清香……

你是我的小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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