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還沒火,說幾句實話。

最近有不少人問我,“好久沒見你更新稿子了?”

我的回答是“最近比較懶。”

這是事實。

但真相是我內心有個小人在搖頭晃腦

“賺錢了,還寫什麼稿。”

趁還沒火,說幾句實話。

寫作於我而言,就是傍身的手藝,除了在這塊自留地寫寫真話,其餘時間,我乾的基本都是

“行活兒”

老闆要求什麼我寫什麼,客戶喜歡什麼我創作什麼,市場需要什麼我炮製什麼,只要不踩紅線,不違反公序良俗,給錢就能幹,概不賒欠。

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可能是契科夫轉世、莫泊桑臨凡、歐亨利還魂,茨威格奪舍,有那種“大時代的使命”感。

當然,我也沒有如下經歷:

失過業、下過崗,要去農場趕農忙;

扛過槍、打過仗,家裡上了一炷香;

煉過鋼、交過糧、吃過紅薯拌高粱;

貸過款、買過房、女友身邊躺老王……

沒有,通通都沒有,我就是個沒什麼負能量,當然也沒什麼正能量。

屬於那種既可以爭取團結,也可以不爭取團結的薛定諤的可團結物件。

面對是是非非,紛紛擾擾,我不僅沒有參與的興趣,連討論的興趣都欠奉。

原因也很簡單,你開啟電視機,隨便看個《家庭調解節目》,本來一對戀人起爭執,你把事兒說清楚就行了。

現在還得附加“他家幾套房,我家幾套房”作為背景,甚至評論嘉賓、法律援助還表示,你都沒給經濟背景,那我怎麼解題?

不行換臺,改看《戀愛綜藝》吧,壓根看不進去。究其根本都是找的一些工作體面、身心健康的俊男美女,這種人怎麼可能是談不到戀愛的人!

而且按照正常人的刻板印象,這幫人不去傷害別人感情就不錯了!

講真,如果節目組真的想為我們這種老百姓做點實事,他就應該找一些那種單身很久、母胎solo、渴望愛情、生活樸素的,比如我們的整天關心天下事,沒空關心身邊事,省吃儉用來加倉的股民朋友們。

節目組好歹解決一下社會問題,不好嗎?

趁還沒火,說幾句實話。

當然我也理解節目組的良苦用心,為了收視率嘛……。大家都要混口飯,生活不易。

看到這裡,也許有朋友會說,就你毛病多!

其實不然,作為一個幾乎幹過所有跟文字相關工作的打工人來說看劇跟大眾的視角是不一樣的,我們心裡會不由自主的觀察鏡頭的排程、觀察劇情推進節奏,導演的意圖,甚至思考預算。

看新聞更是如此,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會出來這條新聞,可信度有幾分?(哪怕權威媒體的釋出)釋出者的動機是什麼?花費幾何?(越是大媒體,發稿越貴)要達到的目的是什麼?

如福爾摩斯說,看和觀察是不一樣的。

但這也帶來一個後果——當一個人開始放棄看的樂趣,嘗試享受觀察的樂趣時,過往的三觀一定會被自己推斷出,又驗證後的結論砸得稀碎。

然後你會變得極其現實,具體表現如下:

不會再盲目相信任何沒有細節、沒有交叉比對驗證過的單方面宏大敘事;

更不會傻到為口號去獻身,哪怕你在臺下有那麼一瞬間紅了眼眶;

甚至遇到領導,你會下意識的裝傻,只為洞悉背後真實的意圖;

再然後遇到事,你會嫻熟地先把水攪渾,然後輕車熟路地製造出更重磅的單方面宏大敘事事件……

這是一個逐步進階的過程。

如果你完成了這一整套從理論到實戰的進階,你會有驚人的發現——

好思想都寫在書本上,一點兒都未實現;壞事情人間全做了,書本上只記著一小部分。

但更無奈的是,如果不按照這套體系去運作,你很難在這個市場上立足,只會被排擠、被異化、被邊緣、甚至被淘汰。

當然他們還會語重心長的點評你“這個年輕人不行,不追求進步,不團結同事、挑不起重擔。”

這就像你以為你遇到的是

“這是五百萬,離開我女兒。”

現實卻是“我家裡有五百萬,你家沒有,立刻馬上給我離開我女兒。”

趁還沒火,說幾句實話。

當“門當戶對”越來越多的公開現在的情感描述裡的時候,“現實功利主義”成為了成年人不可明說卻唯一踐行的準則。

我完全理解這樣現象的存在——

並不是這屆成年人不行,不敢追求進步和自由

這樣顯得我太理想主義。

但生

活成本的確就是這麼高,房價就是這麼貴,誰也不想為了虛無縹緲的“理想”“愛情”去冒險。

不光我們這邊,世界各國都⼀樣。美國發展好的時候天天各種鼓勵“開放貿易”,你看現在呢?

既然大家都不能好好談論自己的問題,那就互相甩鍋給對方,都賴X國!

這一如領導與下屬、家長與準女婿、準兒媳、婚後兩個家庭之間的矛盾,過去把事兒說清楚就行了,現在夾雜了太多太多不可僭越的鴻溝,最後濃縮成了一個字——

錢!

如果我們在往深裡想一想,為什麼突然就開始“卷”起來了?而且“卷”得六親不認。

原因也很簡單,

經濟發展速度放緩,保守主義必定回潮。

對,是回潮。

用網際網路話術來解釋就是,進度回滾。

趁還沒火,說幾句實話。

舉個例子,

過去幾十年,幾乎沒什麼人要彩禮的,不是因為她們腦子不好“為了愛情不要麵包”。

也不是

教育做得好,什麼“進步”是”婚姻自由“,”戀愛自由”,任何家庭層面嘗試干涉個⼈情感抉擇的,都是封建的、落後的、愚昧的。

而是“你是磚瓦廠男工,我是紡織廠女工,咱們不用家裡支援,咱們照樣能過上體面日子”。

再加上誰的青春期沒讀過幾本“朦朧詩選”,誰不向往影視作品裡轟轟烈烈的愛情,那時實現戀愛自由是容易的。

可現在進度已經回滾到“結婚就得聽家長的,你家長不讓你找鳳凰男那是真的大智慧”,“外地人處處可以,真結婚還得聽爸媽的,找個上海本地的。”

再加上如今媒體的渲染、消費主義的大行其道以及高高在上的房價、物價,

現在的年輕人已經被打服了,不相信靠自己可以夠得著體面的日子。

這不是進度回滾是什麼?

未來進度會不會繼續回滾?大機率會的。

會回滾到什麼位置?我不知道。

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

人們都服了,真的服了,“現實功利主義”已經從娃娃開始抓起了。

這不連我,也開始更新稿子了,餘不一一。

思考題:

經濟發展速度放緩還會帶來哪些可怕的後果?或者你已經目睹過哪些可怕的經歷?

說句題外話,為什麼人們總是在幸福時表示“三生有幸”,在落魄時表示“倒八輩子黴”?難道窮真是原罪?落魄真這麼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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