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警示錄:仙女遇書生題詩表白,為啥又跑了?

“隱約畫簾前,三寸凌波玉筍尖;點地分明,蓮瓣落纖纖,再著重臺更可憐。花襯鳳頭彎,入握應知軟似綿;但願化為蝴蝶去裙邊,一嗅餘香死亦甜。”這首《南鄉子》是不是感覺有些輕浮?對了,它是一個書生寫給一個仙女的,結果仙女認為自己被調戲了,惱羞成怒一去不復返。

聊齋警示錄:仙女遇書生題詩表白,為啥又跑了?

這個仙女來路不明

生活遠離人間煙火的人,大概都要去體驗一下生活的。比如作家要去體驗生活,神仙要到人間來走一遭。而《聊齋志異》裡《績女》中的美女,或者是仙女吧,她莫名來走一遭,很多人對她的一番操作都沒看懂。

所謂“績女”,大概就是織女的意思了。說有個年老的寡婦,大晚上的在家裡織布,突然走進來一個少女,說看她孤苦伶仃,願意跟她一起生活。老婆婆怕她是大戶人家逃出來的,想拒絕,但少女說你想多了,你只要收留我,必定衣食無憂,因為我很能織布。

這個少女很漂亮,有多漂亮呢?說這老寡婦都動心了,心想可惜我不是個男人。關鍵這心思還被少女看穿了,被嘲笑一番。第二天,老寡婦覺得她是神仙,拜倒在地,少女來扶,老寡婦挨著她的肌膚,一時又心馳神往,說要是個男人,今晚上就活不成了。

但兩個人還是住在一起了。這少女織布又好又快,為老太婆掙了不少錢。老太婆忍不住跟要好的姐妹說了,都想來見見仙女。把少女搞得很煩,又只好勉強見了。結果太婆阿姨們排了很長的隊來參拜,搞得煩不勝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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績女

後來有個姓費的書生,想著要見仙女一面,變賣了家裡的田產行賄老太婆。老太婆收了錢,勸少女一見。少女一邊斥責老太婆,一面又答應了。說因為書生傾家蕩產喜歡她,很感動。

於是約了書生,拉開帷幕讓他看了自己的美貌。但是少女很快隱了身。小費有點遺憾,覺得剛才只顧著看臉,沒看著下半身。剛剛這樣一想,那帷幕下就露出一雙尖尖小腳來。小費一激動,在牆上題了首《南鄉子》:“隱約畫簾前,三寸凌波玉筍尖;點地分明,蓮瓣落纖纖,再著重臺更可憐。花襯鳳頭彎,入握應知軟似綿;但願化為蝴蝶去裙邊,一嗅餘香死亦甜。”

這首詞填得不咋的,雖然描寫美女之美和仰慕之情,但實在過於粗俗直白,毫無餘韻可言。所以少女覺得自己被羞辱了。本以為小費是愛自己,沒想到卻這樣隨意點評,實在有違自己的本意。“我偶墮情障,以色身示人,遂被淫詞汙褻……若不速遷,恐陷身情窟,轉劫難出矣。”她怕自己繼續陷在這感情裡,於是收拾東西就走了,再也沒回來。

你看看,整個故事,就是一仙女下來體驗生活,沒想到動了凡心,所以有點害怕,趕緊逃走了。想一想,實在是神仙思凡、少女懷春的戲碼,把她那欲迎還拒的矛盾心理描摹得比較到位。所以這個績女的操作不是看不懂,而是你要把她當作普通人的心態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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績女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哪個少男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這樣一想,所有的一切都通透了。而前面跟老寡婦一段有點腐的描寫,不過是為了表現這少女之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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