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寧鎮裡的春天故事"系列之二|白麥苗們的紫色夢想

每個工作日,迎著晨光,劉莉都坐著丈夫柳發明開的自家小轎車去上班,夫妻倆說說笑笑,柏油馬路寬敞平坦,幾分鐘就到了酒莊。這樣的日子10年前在夢裡也不曾出現,如今卻是夫妻倆的日常。以2013年8月2日為時間點,劉莉前後的人生像被折成了黑白和彩色兩幅畫。

作為不久前熱播的《山海情》中白麥苗的原型人物之一,劉莉從初中文憑、沒上過一天班,到成長為酒莊的車間主管,她的經歷充滿著奮鬥和女性的自立,也活成了村裡婦女的榜樣——在她身上大家看到了信心和勇氣。

“只要敢想,只要讓我試試,我也想成為劉莉那樣的人。”39歲的朱曉霞和劉莉同村住、同車間工作,她說,車間現在有十幾個同村姐妹在酒莊工作,這些年,不光家裡生活條件更好了,也讓自己換了種活法。

"閩寧鎮裡的春天故事"系列之二|白麥苗們的紫色夢想

從第一份工作到長成“大姐大”

8年前,劉莉一家四口從固原市隆德縣溫堡鄉大麥溝村搬遷至永寧縣閩寧鎮原隆村。“剛下車,我就到屋裡擰開自來水,水嘩嘩地流出來,我的眼淚也跟著嘩嘩地流。”劉莉說,山裡缺水的日子你想象不出來,半夜排隊挑水是常事,山泉比手指還細,1個多小時只能接40多升水,男人們都外出打工謀生,村裡就剩下老人、婦女和娃娃,就算人勤快,老天不幫忙,一年到頭也只能勉強哄飽肚子,年份不好的時候就只能靠救濟。

彎彎繞繞的山路似乎總也沒有盡頭,它讓打水的婦女一天疲於奔命,也讓孩子們的上學路異常艱難。“家離學校十幾裡山路,每天天不亮出門,小學一二年級的娃娃要走一兩個小時。”劉莉說,家裡她一個人帶倆娃,不可能一天兩趟接送,孩子累得常常是上一天休一天,一週最多上三天課。

柳發明在外打工也十分辛苦而所得無幾。開春外出到工地打工,輾轉周邊省區,年底收工等發工資,在家過年的2個多月又花去了1年掙的大半。週而復始,日子一直原地踏步,一家人聚少離多。

剛搬到原隆村的1年,她到處打零工,一天最多掙80元。2014年,劉莉經人介紹到立蘭酒莊的葡萄地裡除草。“那是我第一次吃到葡萄。”劉莉說。因為她做事踏實認真,剛去不久,她的崗位就從葡萄地裡的除草工,到車間打掃衛生、洗橡木桶、灌酒等,6個月掙了1萬多。“那是我掙的第一筆工資,當酒莊說可以聘用我為長期工時,我高興得要跳起來。”她倍加珍惜這個工作機會,每天回到家就一遍遍回憶和總結一天的工作得失,做得不好的第二天就改進。隨著車間的女工越來越多,劉莉儼然成了“大姐大”,工作中遇到難題大家都愛找她,她也從一開始自己摸索著幹,到帶著大家一起幹,工資由2000多元逐步漲到了5000多元。

紫色夢想承載著她們的心願

"閩寧鎮裡的春天故事"系列之二|白麥苗們的紫色夢想

2015年冬天,劉莉被聘為車間主管。她像酒莊負責人當初要求她一樣,嚴格把控食品級的消毒清潔程式,力求每一個環節都經得起檢驗。“抹布擦不到的地方,就用棉籤、牙籤清潔,每一個衛生死角都會為產品減分。一天拖4次地,少一遍都不行。”劉莉說,剛開始大家都不理解,地上都能照出人影,為啥還要清理那麼多遍。劉莉說,在老家的習慣必須改,換個環境就得換思想。按照流程一步步來,凡事不能求個“差不多”,必須往好乾,不能讓人說咱不勤快、不上進。

2016年,酒莊上了自動灌裝生產線。“這些字母分開來我都認識,合起來就不知道啥意思。”劉莉說,酒莊負責人鼓勵她,慢慢學、不著急,只要你想學你就能做到。她抓住每次工程師來維修保養的機會,不斷請教學習,逐漸熟練掌握了操作技能。“每天來上班都覺得特別有意思,能學到很多新東西,也明白了很多人生道理。”39歲的朱曉霞說,到酒莊工作的4年,才覺得前面的人生都白活了。剛進車間,有陌生人跟她說話,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如今,朱曉霞幹事有條理,自信又愛笑。

所有女工的改變都由內而外,幾年間,她們先是學會了禮貌用語、規矩禮儀,再是學會了化妝打扮,品紅酒、用手機網購、收發快遞、用電腦裝置……眼界開闊了,經濟獨立了,更有自信了,變化讓家人們首先刮目相看,也成為子女們的“復刻模版”。“自己掙工資,再不會手心向上要錢過日子,想買啥自己買,家裡的關係更和諧了,日子過得飛快。”朱曉霞說。今年,她和劉莉打算去學駕照,開車兜風的感覺她做夢都想體驗。

2016年,在外地務工的柳發明成為葡萄種植基地的一名員工。一個生長週期過去,他成了種植基地的負責人,帶著同村十幾個工人一起幹。“家門口穩定就業,花費小,倆人一起攢錢更快。”柳發明說,4年來,家裡陸續加蓋了4間房和1個車庫,換了電視、冰箱,添了電腦、小轎車,女兒今年高三,立志要上一本,兒子上高二。“感覺每天一家人都很有勁,日子越來越好。”劉莉說。

《山海情》電視劇的播出帶動賀蘭山東麓的葡萄酒火了,劉莉所在的立蘭酒莊訂單不斷。她希望酒莊的酒能暢銷國內外,讓更多移民婦女有就業機會,實現人生價值。(寧夏日報記者 徐佳敏 文/圖 實習生馬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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