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美無敵!滿灘橫行六月黃

茆衛東

週末,南揚驅車高郵菜市場,拎回一網袋六月黃,做了一盆麵醬、一鍋絲瓜湯,鮮美無敵。他說,這一趟,沒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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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如何鮮美,他便繪聲繪色道來:六月黃處理乾淨,溜油生煎,至金黃色,不直接食用,配上豆醬、鮮辣醬,以及白乾丁、鮮肉丁等,一鍋燉,一陣燜,一揭蓋,即是鮮鹹糯口的蟹味麵醬,在這個夏日,搭個粥呵飯的,十分投口開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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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個,一鍋絲瓜湯,六月黃馥郁的湯汁,一層蟹黃油麵,將一把絲瓜、毛豆米、豆腐塊,大火猛飿,鍋蓋一頂,即潽出蒸汽直噴的水鮮味、素清香,中午一開飯,那一口蟹黃蟹肉的鮮香氣,擊打著所有的嗅覺與味蕾,而那絲瓜與豆米則浮現出藤蔓上的青綠與水靈,因此,你的視覺與語言,應該是同步的歡娛且讚美,湯水絲綢般順口順喉,香味、色彩,以及口感度,均為滿分。這個夏天的三餐,一點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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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高郵生活了十幾年,居然頭一回聽說六月黃,一隻一兩多重的小螃蟹,因為蟹黃飽滿,生在農曆六月,口味與鮮潤俱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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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電話家人,第二天大早,兄弟一腳頭去了傅公橋東北角的一家水產店,弄了二斤,洗淨蒸熟,剝殼,一刀剖兩,去腮腸雜物,調和一大碗稀麵糊,配入蔥花薑末小鹽,拌勻,半隻六月黃,帶著一肚子的蟹黃油塊兒,下面糊裡一拖,其實是裹了一個面外衣,直接下了油鍋,必須是溫油,得用筷子搛著挑著,不斷翻身小煎,特別是腹內的黃與肉,須多煎炸一會,等到聞著蟹殼焦香與蟹肉鮮香時,可以起鍋,稍冷,手一拈,咯滋一咬,皮不得,蟹油直冒,蟹汁直滴,讓你感覺美得猝不及防,連拈蟹的那兩根手指都是鮮鹹無敵。如果仔細剝殼打理,必須心手結合,唇齒同頻,才能理出那一絲細嫩多汁的蟹肉,連同整塊的蟹黃一同咀嚼,盡享一隻蟹的複合滋味。再配以一兩樣小炒,下飯或是佐酒,都是再好不過的一道夏日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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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以上文字,又請教高郵烹飪界的淮揚菜大師姜傳宏先生,姜大師的言語十分專業,他說,這種六月黃,在高郵的湖泊水網皆有分佈,數量多,來勢猛,屬於蟄伏了一個冬春後,經過多次蛻殼的小河蟹,肉質飽,黃頂殼,是上天賜予人間的一道夏季珍饈。外界都認為,在高郵品嚐螃蟹應該在深秋,賞菊持螯,其實,夏季的六月黃也是一個食蟹的佳期,只是少有人知,就連高郵城本地的居民也不一定全知曉,因為這時的蟹,塊頭和斤兩都小了點,好在存著一肚子的黃,也算是一個恰到好處的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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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的水,經高郵而來,同時來臨的還有豐美的水鮮,讓揚州的夏日,不僅有夜市千燈照碧雲的瑰麗,還有滿灘橫行六月黃的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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