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摺疊》:一則後現代的城市寓言,時間永遠是最珍貴的資源

《北京摺疊》是科幻作家郝景芳的一篇中篇小說,榮獲第74屆雨果獎最佳中短篇小說獎。這是繼劉慈欣的《三體》之後我國作家第二次獲得該獎項。郝景芳用短短兩萬餘字勾勒出一則後現代的城市寓言,令人驚駭不已。

《北京摺疊》:一則後現代的城市寓言,時間永遠是最珍貴的資源

《北京摺疊》講了什麼呢?簡單說是第三空間的垃圾分揀工老刀,為了賺取養女上幼兒園的學費,鋌而走險透過非正規渠道去第一空間送信的故事。

一、後現代的城市寓言

文明產生以來,等級分化如影隨形。從奴隸社會到現在的民主社會,等級分化一直沒有消除,只是變換了不同的形式而已。

小說中,未來的北京被改造為一個擁有三層空間的城市。第一空間是真正的權勢階層,只有500萬人口,他們擁有一個完整的24小時,可以看到日出日落。第二空間是中產階層,有2500萬人口,他們擁有16個小時。第三空間是底層人民,有5000萬人,他們擁有8個小時。

仔細一看,這不就是一個典型的金字塔結構嗎?處在金字塔底層的就是像螻蟻一樣辛苦勞作卻幾乎一無所得的底層人民,處在頂層的則是那些掌握巨大資源可以盡享生活的少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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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森嚴的等級體現在各個層面:從收入看,老刀一年的收入只大約等於第二空間秦天一個月的收入,等於第一空間依言一個星期的收入;從空間看,第三空間人擠人,每個人住在膠囊公寓中,不敢奢談生活品質。而第二空間、第一空間則相對寬敞,擁有更多的生活品質;從時間看,第三空間只有8個小時,第二空間、第一空間的時長則分別是它的兩倍和三倍。

故事的主人公老刀,為了讓養女上一個好一點的幼兒園,不惜鋌而走險去第一空間送信。因為只靠他分揀垃圾的收入,只夠自己一個人苟活而已,要想讓子女有一個更好的未來,他們一定要付出更多才有可能。

這是每一代底層父母的宿命,而即便努力了卻不一定能真正改變子女的命運。就像老刀的父親是一個建築工和垃圾分揀工,老刀子承父業幹了幾十年的垃圾分揀工,而糖糖將來是否能成為一個淑女,實在是一個很值得懷疑的問題。

二、時間是最珍貴的資源

古語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這是讓人們珍惜時光。在現代社會,時間確實是最珍貴的資源。表面來看,每個人都擁有24小時,非常公平公正。其實不然,時間跟時間也是不一樣的。

我們還是以小說舉例。第一空間、第二空間和第三空間的人們分享的時間並不一樣,這是一種關於時間的隱喻。

第一空間的人享有24小時,他們是時間的主人。對於時間,他們擁有更多的自主權。比如,小說的女主人公依言,她選擇去工作只是為了讓生活不那麼單調,而且只要工作半天就可以了,剩下的時間她可以自由選擇做喜歡的事情。

第二空間的人享有16個小時。對於時間,他們有相對的自主權。中產階層雖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內心卻異常焦慮。他們渴望突破,希望透過爭取更多的機會升入第一空間。比如,秦天希望研究生畢業後獲得升入第一空間,追尋自己的愛情。秦天的同學張顯則希望能去第三空間做管理,以此鍍鍍金將來也升入第一空間。即便不能升入第一空間,也要在第二空間中去銀行等金融部門多賺取一些錢,這樣心裡面才是踏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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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空間的人只有8個小時。可以說,他們是時間的奴隸,沒有任何自主權。他們乾的是像垃圾分揀工這種缺少技術含量的底層工作,勞動強度大而收入報酬少。他們整日都在為了溫飽而奔走,工作之餘有一點點享受就已經是天堂了。更多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安於現狀,只是渾渾噩噩日復一日地生活而已。

金字塔頂端的人利用掌握的資源優勢,將各種髒活、累活都交給底層人民去做,他們則擁有了足夠多自由時間,去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底層人民為了基本的生存需要,只能用時間換生存,他們的自由時間少得可憐,根本無法奢談去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或者說他們連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都不知道是什麼,僅有的一點自由時間也被虛無縹緲的娛樂給佔用了。

三、底層人民的出路在哪裡?

這則城市寓言其實相當灰暗,讓人感到有些窒息。特別是小說最後一句:“

他看看時間,該去上班了。

”經歷過巨大認知衝擊後的老刀,沒有任何改變現實的辦法,只能按部就班地服從命運做出的既定安排。

可能有朋友會表示異議,小說中階層之間的流動之門並沒有完全關閉啊,你看秦天不是擁有升入第一空間的可能嗎?而且老葛不就是憑藉著自身的能力成為第一空間的人了嗎?

是的,任何社會都不會完全鎖死階層之間的流動之門,總有一束狹窄的微光讓人心中充滿憧憬,也總有一些幸運的人他們憑藉著天時地利人和成功實現了人生的逆襲。同時,不可否認的是更多的人被鎖死在出生的那個階層上,即便你付出了很多很多的努力。

《北京摺疊》:一則後現代的城市寓言,時間永遠是最珍貴的資源

我不希望未來的社會出現任何逆文明發展的舉措,也覺得人人富足自由的社會暫時還有些虛無縹緲,但這至少是人們可以為之努力奮鬥的目標。

如果你已經是“第一空間”的人,那麼你是幸運的,至少你對生活有了更多的自主權。

如果你是“第二空間”的人,那麼你也是幸運的,但這裡並不是永遠的安樂窩。你應對沖擊和風險的能力可能並沒有那麼強,說不定什麼時候你會跌落到第三空間。所以,有些焦慮是“第二空間”人的宿命。

如果你是“第三空間”的人,那麼你算不上幸運。怨天尤人並無助於改變當下的處境。努力了可能會有機會,如果不努力則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不得不說,“第三空間”人的機會更珍貴,如果沒有一點點自我提升的時間,那麼命運之門就會永遠關閉。

《北京摺疊》:一則後現代的城市寓言,時間永遠是最珍貴的資源

《北京摺疊》這部城市寓言揭示了當下生活的真相,將血淋淋的一面撕裂開給人看,留給人們極大的想象空間。

你覺得,你是第幾空間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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