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學史上最長的抒情詩《離騷》

《離騷》是我國古代詩歌史上最長的一首浪漫主義政治抒情詩,是戰國時期的著名詩人屈原的代表作,收錄於《楚辭》中。全詩共三百七十二句,兩千四百餘字。對於《離騷》名稱的本意有不同的解讀,據統計有六十六種說法,也有比較有代表性的幾種。司馬遷在《史記·屈原列傳》中將其解釋為“離憂”,即認為是遭受優惠的意思;班固指“離,猶遭也。騷,優也。明己遭憂作辭也”,即離騷就是“遭憂”;林庚認為離騷即“牢騷”。至於讀者要認同哪種說法,可以根據自己對《離騷》內容的理解來定。

中國文學史上最長的抒情詩《離騷》

《離騷》的作者屈原(公元前340年一前278年),名平,字原,是戰國末期楚國丹陽(今湖北省秭歸縣)人,是楚國貴族屈瑕的後代。屈原早年受楚懷王信任,任左徒,經常與楚懷王商議國事,還主持外交事務、參與祛律的制定,做的都是非常重要的工作。但是,由於屈原性格耿直,又不會拍領導馬屁,加之遭官場其他官員的排擠和讒言,屈原慢慢被楚懷王疏遠,最後被逐出郢都,流落到漢北。

在流放期間,屈原感到心中苦悶,為了紓解苦悶情緒,唯一可行的便是透過文學創作將內心的矛盾和苦悶抒發出來。因為流落在外,所以屈原的作品中洋溢著對楚地的眷戀和報國的熱情。

中國文學史上最長的抒情詩《離騷》

《離騷》的寫作年代,一般認為是屈原離開郢都前往漢北之時。司馬遷在《史記。屈原列傳》中說,屈原因遭人讒言陷害而被楚懷王疏遠,“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優愁幽思而作《離騷》”,也認為《離騷》是作於屈原離開郢都往漢北之時。另一種說法認為《離騷》是屈原在流放期間所作,因為詩中有‘濟沅湘以南征兮”句,但是這不足為信,因為《離騷》的後半部分全是寫作者想象中的雲遊,“濟沅湘以南征兮”並非實有其事。

《離騷》作為鴻篇鉅製,所表現的思想內容是極其豐富的。屈原先敘述自己的生辰名字、家世出身,以及自己如何積極鍛鍊品質和才能,接著講述了自己在實現政治理想的過程中遭受的挫折。在遭遇挫折之後,屈原不退縮不氣餒,興辦教育為國家培養人才,但是處在“眾皆競進以貪婪”的環境中,他興辦教育的理想又遭遇了現實的重創。由於屈原的特立獨行,他遭到了世間庸人的讒害,再一次遭遇挫折,陷人了孤獨絕望的境地,但是他仍然不願屈服於世俗,甘願“伏清白以死直”。

中國文學史上最長的抒情詩《離騷》

接著,經過內心深處的彷徨、矛盾與追求理想之間的搏鬥,屈原又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政治理想和道德情操。由於女婆的勸誡,屈原不得已來到重華面前,向他陳述自己的觀點,希望引起同情和共鳴。屈原在重華面前闡述了自己“舉賢授能”的政治主張後,開始“周流上下”,“浮游求女”,但這些行動都以不遂其感而告終。最後,在接受靈氛、巫咸的勸告之後,屈原決定離開楚國遠遊,最後以死明志。

《離騷》的形式來源於楚國人民的口頭創作,詩人又將之加以改造,構成長篇,使之包含了豐富的內容。《離騷》的創作既立足於現實,又富於幻想色彩。詩中透過非常豐富的聯想和想象,把現實人物、歷史人物、神話人物交織在一起;將人間和幻境、過去和現在交織在一起,構成了瑰麗奇特的幻想世界,營造出了極具魅力的藝術世界。

中國文學史上最長的抒情詩《離騷》

楚辭出現以前,中國詩歌還基本上屬於群性的創作,一般說來,它們內容比較單純,句式和篇幅也比較短,由於是群性創作,因而還缺少全面反映詩人性格的作品。《詩經》中的某些作品的人物身上雖然也閃耀著個性的光輝,但是像屈原這樣用他的理想、遭遇、痛苦和熱情乃至整個生命在他的作品上打上了異常鮮明的個性烙印的人,卻還沒有。

《離騷》塑造了一個純潔高大、充滿愛國激情、具有崇高政治理想和高潔人格的詩人形象。首先,他有著鮮明的外部形象特徵。“高餘冠之發岌兮,長餘佩之陸離。”“長顱領亦何傷。”其次,他具有鮮明的思想性格。他是一個追求真理、堅強不屈的鬥士。他主張法治(“循繩墨而不頗”)、美政,倡導舉賢授能,重視人民的利益和人民的作用(“皇天無私阿兮,覽民德焉錯輔”),反對統治者的腐敗荒淫和黑暗統治。這個形象為後來的無數仁人志士樹立了榜樣,也給了他們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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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騷》中無論是詩人形象的塑造,還是一些其他事物、人物的描寫,都大量採用了浪漫主義表現手法。此外,神話傳說的充分運用,更增加了《離騷》的浪漫主義氣息。《離騷》中大量運用了比、興的手法,例如以男女關係比喻君臣關係,以駕車馬比喻治理國家,以香草比喻詩人品格。

說到香草,讀過《離騷》的人會發現,(離騷》中有兩類意象非常引人注目,那就是美人和香草。美人一般比喻為君王,或是作者自喻。例如“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幕”中的美人就可看做是君王,而“眾女嫉餘之娥眉兮,遙諑謂餘以善深”中,遭嫉恨的那個美女意象,則可看做是屈原的自喻。屈原透過自喻為奔婦而抒情,因而情感哀婉縮綿,如吃如訴。此外,《離騷》中有多種多樣的香草,這些香草一方面作為美人的裝飾,豐富了美人的意象,另方面和驅草相比,象徵著高尚純潔的品格和人格,比喻了政治鬥爭的雙方。

中國文學史上最長的抒情詩《離騷》

屈原在《離騷》中寫了兩個世界:現實世界和超現實世界,這也是《離騷》大放藝術光彩的地方。除了神話故事,一般的文學作品中的現實世界和超現實世界一般都是很分明的,作品中的人往往是由人到鬼的變化才能到達另外一個世界,例如《聊齋志異》中的《席方平》篇。但是,《離騷》中的超現實世界卻是現實世界的一個補充,主人公自由來往於天地之間。詩人用了龍馬的形象來作為人從人間到天界,由天界到人間的工具。在人間為馬,一升空即為龍。詩人藉助自己由人間到天上,由天上到人間的情節變化,形成了這首長詩內部結構上的大開大國。這些情節的變化有效地避免了長篇抒情詩易流於空泛的弊病,使讀者不但不覺得枯燥,反而覺得十分新奇,而且有無限的想象空間。

中國文學史上最長的抒情詩《離騷》

除了內容豐富、人物形象鮮明、比興手法運用精妙之外,《離騷》在形式和語言上進行的創新也是值得肯定的。《離騷》的形式吸收和借鑑了南方楚地的民歌,吸收了當時的新體散文的筆法,打破了《詩經》的四言格式,把詩句加長,結構擴大,增強了表現力。此外,(離騷》還將大量的口語方言引人詩中,用得最普遍的“分”是楚地民歌中經常出現的口語,這個詞語既增強了詩中脈嘆的抒情氣氛,又極大地增強了詩句的節奏性和音樂美。

居原用他的理想、熱情、痛苦、彷徨,以至於整個生命所熔鑄成的這部宏偉詩篇閃爍著鮮明的個性光輝。魯迅曾贊之為“逸響偉辭,卓絕世”(《權文學史綱要》),給予了極高的評價。《離騷》在藝術上取得的高度成就,與它豐富深刻的思想內容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使它成為中國文學史上光照千古的絕唱,並對後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它不僅是中國文學的奇珍,也是世界文學的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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