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兒時的記憶

書房—兒時的記憶

書房很小,橫走五步,縱走五步。北面的牆上有個門,南面的牆上,有個窗戶。推門而入,徑直的就是窗。窗透過的光,也就在中午是清晰的,其他時候,窗就是光的沙漏,均勻的疏散在窗前的小桌上。桌子左手邊有筆筒,右手邊有本未看完的書,反扣在上面,書的下面,還有一個本子,類似摘抄,隨記,抒性的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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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的下方,靠近西牆的地方,是一張小床。平時都是坐在床邊,伏在桌上看書的。小床的上方,有一副四尺見方的童趣圖,畫的是一老頭在樹下讀書,旁邊兩個小孩在戲耍的模樣。這是這屋裡,除主人之外,唯一的人物。有時看書乏了,窗外繁星滿天的時候,主人就站起來,手裡拿一把小的紫砂壺,邊喝邊仔細的端詳一陣子畫。笑咪咪的,回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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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身,東牆邊,整個的一面牆全是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從腳底擺到了屋頂,全是書。版本不一,放置有序,一塵不染。書架的東北角,靠近門的地方,有一個臉盆架子,架子上有兩條毛巾,臉盆裡有一澈的清水。有時候,倦了,用清水溼溼臉,毛巾敷在臉上,平躺在小床上,待一會。等水都到了毛巾上,也就休息的差不多了,再繼續看一會。

整個的書房,位於院子的南廂房,閒人來了都直奔正房,顯得清淨。南廂房,冬涼夏熱,人在裡面不容易犯困,提神醒腦,再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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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孩子好奇,過來瞅瞅,裡面什麼也沒有,幾次之後,也就各自玩去了。家人親戚來了,也不久待,因為壓根就沒落腳的地,極不舒坦,本來長篇大論的事,也急匆匆的說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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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南廂房的外面,有一棵很粗的梧桐樹。梧桐花開的時候,滿屋子的香氣,書卷味都擋不住。夏天,雨水多的時候,雨落梧桐葉聲,透過小窗,滿屋的靜逸,有著與世隔絕的妙。合上書,躺在小床上,聽著雨,睡一覺,跟屋外的雨同步,不急不緩,樂感自然。

孩子光著腳,踏著一腳的泥,喊,開飯嘍。哐噹一聲,咦,輕輕的翻開遮在臉上的書,發現輕微的鼾聲。怯生怯腳的,退出去,告訴母親,書房的主人已經睡了。一家人也不打擾,自己吃完,把飯放在鍋裡溫著,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吃,下雨天,有的是功夫。醒來,幾個饅頭,一碟鹹菜,清爽爽的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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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走著,孩子大了,四書五經的學堂裡回來,也開始搖頭晃腦了。書房成了一家人的書房,期間因為小,一家人曾張羅著搬到大房間,但過了沒多久,又回來了。覺得少了一股味,可能是梧桐花味,也可能喊開飯聲的餘味,總之,自己不習慣,孩子也不喜歡。幾個看書的人,都依賴上了這個,橫五步,豎五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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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桌子上有了小手,梧桐樹下,有了朗朗的讀書聲。衚衕裡的人,路過,還會停下來,倚著梧桐樹,聽一會。嘻嘻,說,小某某,好好學哈,嘻嘻,笑聲消失在衚衕裡。

書屋裡的書逐漸多了,童趣圖的周圍,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獎狀。書屋,內容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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