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讀《三國演義》:第五十六回(上)曹操大宴銅雀臺

上回說到諸葛亮設伏大敗吳軍,周瑜怒氣沖天,舊傷復發,昏死過去。

眾將將周瑜救醒,開船逃去。諸葛亮和劉備回荊州慶祝,賞賜眾將。

周瑜回到柴桑後,蔣欽等率人馬回南徐向孫權彙報。

孫權大怒,想任命程普為都督,起兵攻打荊州。周瑜也上書,請求起兵雪恨。

張昭勸諫說:“不能起兵。曹操一直想報赤壁之恨,因為怕孫劉聯盟,所以不敢起兵。現在主公如果意氣用事,與劉備相互吞併,曹操一定乘虛來攻,那時就危險了。”

顧雍說:“許都難道沒有細作在此?如果知道孫劉不和,曹操一定派人勾結劉備。劉備害怕東吳,一定投降曹操。如果這樣,那江南還能安生嗎?為今之計,不如派人去許都,表劉備為荊州牧。曹操知道後,一定不敢再打東南的主意。而且這樣可以使劉備不恨主公,然後派心腹用反間計,令曹、劉相攻,我們坐收漁翁之利,才最划算。”

孫權說:“元嘆的話很有道理。誰可以作為使者?”

顧雍說:“這裡有個人,曹操非常敬慕,可以作為使者。”孫權問他是什麼人。

簡雍說:“華歆在此,為什麼不派他去?”孫權大喜,當即派華歆去許都。

華歆領命出發,到許都見曹操,聽說曹操在鄴城會群臣,慶賞銅雀臺。華歆又趕往鄴城。

管寧、華歆一起在園中鋤地,見地上有塊金子,管寧如見磚瓦一般,繼續鋤地,華歆先撿起來,然後又扔了出去。兩人曾經同席讀書,有顯貴從門口經過,管寧繼續讀書,華歆跑出去看熱鬧。管寧割開席子分開而坐,說:“你不是我的朋友。”

小學學習“割席斷義”的故事時,以為華歆沒什麼出息。後來才發現,原來是欺負我讀書少,華歆比管寧更有出息。

再讀《三國演義》:第五十六回(上)曹操大宴銅雀臺

曹操自赤壁敗後,常想報仇,又怕孫劉聯盟,不敢輕易起兵。

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春,銅雀臺造成,曹操在鄴城大會文武眾臣,設宴慶賀。

銅雀臺在漳河邊,中央是銅雀臺,左邊一座是玉龍臺,右邊一座是金鳳台,各高十丈,上面橫跨二橋相通,千門萬戶,金碧輝煌。

這天,曹操頭戴嵌寶金冠,身穿綠錦羅袍,玉帶珠履,憑高而坐。文武侍立臺下。

曹操想看武官比試弓箭,於是讓近侍將一件西川紅錦戰袍掛在垂柳枝上,下面設一箭垛,以百步為界。武官分為兩隊,曹氏宗親都穿紅袍,其餘將士都穿綠袍,各自帶雕弓長箭,跨鞍勒馬,聽候命令。

曹操傳令說:“能射中箭垛紅心的人,賜錦袍,如果射不中,罰酒一杯。”號令剛下,紅袍隊中衝出一個少年將軍,眾人一看,原來是曹休。

曹休飛馬,來回奔跑三次,扣上箭,拽滿弓,一箭射去,正中紅心。金鼓齊鳴,眾人全都喝彩。

曹操在臺上望著,高興地說:“這是我家千里馬啊!”正要派人取錦袍給曹休,只見綠袍隊中,一騎飛出,大叫說:“丞相的錦袍,應該讓我這個外姓人先取,宗族中人不宜湊熱鬧。”曹操一看,是文聘。

眾官說:“且看看文仲業的箭法。”文聘拈弓縱馬一箭,也中紅心。眾人全部喝彩,鑼鼓亂鳴。

文聘大叫:“快去錦袍來!”

紅袍隊中,又一將飛馬而出,厲聲說:“文烈先射的,你怎麼能爭奪?看我為你們解箭!”說完拽滿弓,一箭射去,也中紅心。眾人齊聲喝彩,一看那人,是曹洪。

曹洪正準備取錦袍,只見綠袍隊又出來一將,揚弓叫道:“你們三人箭法,何足為奇?看我來射。”眾人一看,是張郃。

再讀《三國演義》:第五十六回(上)曹操大宴銅雀臺

張郃飛馬翻身,向背後射一箭,正中紅心。四支箭齊齊的射在紅心裡。

眾人都說:“好箭法!”

張郃說:“錦袍應該是我的!”

話沒說完,紅袍隊中一將飛馬而出,大叫:“你翻身背射,有什麼了不起的?看我奪射紅心!”眾人一看,是夏侯淵。

夏侯淵策馬到邊界,回身一箭射去,正中四箭當中,金鼓齊鳴。

夏侯淵勒馬按弓大叫:“這箭術可以奪得錦袍嗎?”

只見綠袍隊一將應聲而出,大叫:“還是將錦袍留給我徐晃吧!”

夏侯淵問:“你還有什麼射法,可以奪我錦袍?”

徐晃說:“你奪射紅心,不足為奇。看我射取錦袍。”

徐晃拈弓搭箭,向柳條射去,恰好射斷柳條,錦袍掉到地上。徐晃飛馬取錦袍,披在身上,策馬到臺前作揖說:“謝丞相錦袍!”曹操與眾官無不稱讚。

徐晃勒馬要回,忽然臺邊躍出一個綠袍將軍,大叫:“你要把錦袍拿哪裡去?趕緊留下給我!”眾人一看,是許褚。

徐晃說:“袍已到手,你怎麼還要強奪?”許褚人狠話不多,直接飛馬過來奪袍。

兩馬相近,徐晃用弓打許褚。許褚一手按住弓,把徐晃拖離馬鞍,徐晃急忙扔掉弓,翻身下馬,許褚也下馬,兩人抱在一起廝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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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忙要人將他倆拉開,那件錦袍已經被扯得粉碎。曹操令二人上臺。徐晃怒目圓睜,許褚咬牙切齒,還想繼續相鬥。

曹操笑著說:“我看你們都非常英勇,何必在乎一件錦袍呢?”於是讓諸將全部上臺,各賜蜀錦一匹,諸將各各稱謝。

曹操命諸將依次坐下,樂聲競奏,水陸並陳。文官武將輪次敬酒,觥籌交錯。

曹操對眾文官說:“武將已經以騎射為樂,足以彰顯威勇。你們都是飽學之士,登此高臺,何不寫點好文章來記載這一盛事?”

眾官都躬身回答:“願從鈞命。”

當時便有王朗、鍾繇、王粲、陳琳等一班文官,進獻詩章。詩中大多稱頌曹操功德巍巍,應上合天命的意思。

曹操全部閱覽後,笑著說:“你們的佳作,太過譽了。我天生愚陋,最初舉孝廉。後來天下大亂,我在譙東五十里蓋了個房子,本想讀讀書,打打獵,等待天下太平了,我再出來做官。不料朝廷徵我為典軍校尉,於是改變初衷,專門為國家討賊立功,想死後能夠在墓碑上寫道:‘漢故徵西將軍曹侯之墓’,我平生心願就滿足了。討伐董卓,剿滅黃巾以來,我除袁術、破呂布、滅袁紹、定劉表,平定了天下,成為宰相,位極人臣,還能有什麼願望呢?如果國家沒有我,天下不知道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有人見我權重,妄自揣度,懷疑我有異心,這大錯特錯。我常常想著孔子稱讚周文王的至德,這話讓我耿耿於懷。我想放棄兵權,回到我的封地武平,實在是不行啊。我擔心解除兵權,就會為人所害。我要是死了,國家又要陷入混亂。這樣既得不到虛名,又使國家遭逢禍亂。你們一定都不知道我的意圖。”

眾人都起身拜曹操說:“即使伊尹、周公,都比不上丞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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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連喝幾杯,不知不覺喝醉了,讓左右端來筆墨紙硯,也要作首《銅雀臺詩》。

曹操剛準備下筆,下人來報:“東吳使者華歆表奏劉備為荊州牧,孫權將妹妹嫁給了劉備,荊州九郡大半已經歸劉備了。”

曹操聽後,手忙腳亂,將筆扔在地上。

程昱說:“丞相在萬軍之中,槍林彈雨之時,都不曾動心。現在聽說劉備得了荊州,怎麼如此驚慌?”

曹操說:“劉備,人中之龍,生平沒有得到水。他現在得到荊州,是困龍入海。我怎麼能不慌?”

程昱說:“丞相知道華歆的來意嗎?”

曹操說:“不知道。”

程昱說:“孫權不爽劉備,想起兵攻打他,但又擔心丞相乘虛出擊,所以令華歆為使,表薦劉備,來安撫劉備之心,打掉丞相的幻想。”

曹操點頭說:“正是如此。”

程昱說:“我有一計,讓孫、劉相互吞併。丞相坐收漁翁之利,一鼓作氣將兩家全收拾掉。”曹操大喜,忙向程昱問計。

程昱說:“東吳所依賴的是周瑜。現在丞相表奏周瑜為南郡太守,程普為江夏太守,留華歆在朝廷,加以重用。周瑜一定會與劉備為敵。我們趁他們相互吞併時出擊,不是很好嗎?”

曹操說:“仲德的話,正合我意。”於是召華歆上臺,重加賞賜。

當天散席後,曹操率文武眾官回許昌,表奏周瑜為南郡太守、程普為江夏太守,封華歆為大理少卿,留在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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