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的周吾為人正直,嫉惡如仇,沉默寡言,喜歡打抱不平,曾經跟人學過武功,只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沒有施展身手的機會。他在本地首富山老財家做車伕,由於他能吃苦,勤勞能幹,又講義氣,深得山老財重用,對他特別好。
知道他家貧,父母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經常病怏怏的,總是幫助他,送他一些東西和錢財。
周吾感激不盡,更加鞍前馬後的賣力做事。
有一天,周吾出門辦事。
回來的路上,看到前面有個老黃鼠狼被夾子夾住,在痛苦悲鳴著。
它的旁邊,一個小小的黃鼠狼在旁邊焦急如焚轉著……
時而至前,趴在老黃鼠狼跟前悲鳴,看樣子,是老黃鼠狼的孩子。
老黃鼠狼悲痛望著小黃鼠狼,目中有淚水緩緩流出來……
周吾目睹,有了憐憫之心。
看它可憐,想救它,遂慢慢至前。
可是那個老黃鼠狼看到他,很是驚恐不安的樣子,拼力的掙扎著……
小黃鼠狼也嚇得跑開了,躲在一棵樹後,偷偷看著他。
周吾忙對老黃鼠狼說:“你不要害怕,我是救你的!會有點疼,你要忍住!”
老黃鼠狼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不再害怕,可身子依然顫抖著。
周吾小心翼翼的打夾子。
夾子不好打,他緊張的手都哆嗦了。
過了會,終於把夾子開啟。
周吾看老黃鼠狼受了傷,想了想,對它說道:“你受傷了,我去找點草藥,為你敷上。”
老黃鼠狼聽罷,點點頭,老實趴在地上。
周吾極快離開,找草藥去了。
此時,老黃鼠狼望著樹後的小黃鼠狼,悲鳴著……
小黃鼠狼一直偷偷看著這邊,看到周吾離開,老黃鼠狼在召喚自己,忙走過去,趴在老黃鼠狼懷裡。
周吾回來,看到這一幕,眼睛溼潤了。
他把草藥咬碎,敷在老黃鼠狼傷口上,撕下布條,為它包紮好傷口,便離開了。
幾個月後,有一天,他趕著馬車出去運貨。
回來的路上,天色已晚,此地是個曠野,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他又累又餓,想找個地方住上一晚,明日再趕路。
只好嘆息著繼續前行……
馬兒似乎也累了,慢慢吞吞走著……
走了半個時辰,前面現一樹林。
樹下有個老者,帶著幾個孩童正在說笑……
周吾目睹,頓時精神一振。
遂急急至前作揖,大聲說道:“老人家,打擾您了!我是個路人,天色已晚,想在你家借住一晚,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者聽罷,站起來笑道:“來人可是周公子?”
周吾聽罷,一愣,這老者,自己從未謀面,他怎麼認識自己?驚奇詢問。
老者笑而不答,帶他來到一座豪宅前。
只見裡面擺設豪華,看樣子,是個有錢人家。
老者命人擺上一桌子美味佳餚和一壺美酒招待他。
兩個人推杯換盞的吃喝起來,交談甚歡。
交談中,周吾驚奇詢問,看他們是個有錢人家,為何把豪宅健在這荒郊野外的地方?”
老者笑著說:“老朽喜歡清靜,不願意住在鬧市,兩個犬子在城裡做生意,時常過來探望我。”
周吾聽罷,感慨萬分,有錢人真好,喜歡哪裡,就可以把房子健在哪裡。
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老者目睹,命人為他倒滿酒。
面色凝重看著他說:“請閣下不要煩老朽多言,看你印堂發青,三年內,你有禍端,聽你所說,你在富戶山老財家做事,他對他甚是照顧,出手闊綽。可是,他對你這麼好,你怎麼何報答他?就是你今生做牛做馬,也還不了這些恩情!”
周吾聽罷,一愣,醉眼朦朧道:“我們倆乃是僱用關係,他對我恩重如山,我自然為他鞍前馬後的做事,如若他有事,要我幫忙,我定會肝腦塗地,義不容辭的幫助他,這乃是人之常情,老人家不會不懂吧!”
言罷,又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旁邊下人又倒滿酒。
老者聽罷,嘆口氣說:“富人幫助窮人,可以用錢財。而窮人除了用力氣做事回報,還能做什麼?閣下回去好好想一想,這山老財人前是個積德行善的大善人。可人後,卻是個詭計多端,陰險狡詐之人,還是把財物還給他,我會幫你,離開他吧!如若不然,定會後悔莫及的!”
言罷,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周吾素來講義氣,聽到老者這麼說自己的主人,很是不悅,臉色難看。
過了會,兩個人都醉倒在桌前,睡過去了。
待周吾醒來,天已大亮了。
自己竟然睡在一高大墳墓前,墳墓塌陷,旁邊有個碩大的黃鼠狼,渾身酒氣,睡得正香。
墳墓裡不時鑽出來一些黃鼠狼,一驚。
仔細端詳,發現竟然是自己曾經救過的老黃鼠狼,看來,它這是成精了,很是害怕。
急急起來,發現馬車好的在一棵樹下,揚鞭催馬,離開這裡……
上了馬車,碰到囊中鼓鼓囊囊的,掏出來一看,驚愕住,竟然是一些銀子。
看來,這是黃鼠狼送給他的,也是報恩了,很是高興。
一路上想了很多。
想著如今自己有銀子了,是不是離開山家,也做個小生意,自己總不能一輩子都做個車伕吧。
可又一想,山老財對自己恩重如山,對自己比對那些下人好多了。
又給錢,又給東西的,尤其是過年時,他給他父母買了新衣服,新鞋子,還送了好多豬肉,鹿肉,父母高興的合不攏嘴。
鄰居們都羨慕嫉妒恨,道他真是命好,遇到了大貴人。
他想起那老者的話,覺得一個他一個動物,怎會懂的人與人之間的情意,做人定要講義氣。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想到這裡,決定先把銀子埋起來,接著在山家做事。
他已經習慣了山老財對他的好。
每每看到那些嫉妒他的下人們,他更加努力做事。
回到家裡,父母因為他一夜未歸,擔心的一夜未眠。
他把銀子拿出來,父母目睹,驚呆了。
聽罷經過,父母很是高興,覺得萬物有靈,黃鼠狼都知道報恩,況且是人!覺得他做的對。
他把銀子埋在院子裡樹下,依然在山老財家做事。
忠心耿耿,凡是山老財吩咐的事情,他從來不拒絕,也不打聽,覺得他做的事情,都是對的。
有一天晚上,他去茅房。
回來的路上,路過馬廄,忽然聽到裡面馬伕孫二正在和管家交談,聲音低沉。
管家正在向他訴苦,道主人王老財背地裡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有他一人知道。有一天,他獨自一人在屋裡喝酒,喝醉酒,不小心,自言自語的說出他設計放火燒害死同行一家人,還有,把知道此事的一個僕人滅口的事情。幸好沒人聽到,可是倒黴的是,被王老財在窗外聽到。他嚇得酒醒了,知道山老財陰險毒辣,詭計多端,自己有一天要是死了,定是他所害,拜託馬伕孫二幫忙照顧他的老母親,
孫二答應下來。
管家走出來,看看四下無人,急急離開了這裡。
周吾聽罷,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人山老財長的慈眉善目的,總是笑呵呵的,言語溫和,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呵斥過下人。
這樣的好主人,怎會陷害他人呢?
他不相信,他知道管家喜歡喝酒,喝醉了,就喜歡胡言亂語的。
沒有放在心上,依然忠心耿耿的為山老財做事。
一年後,有一天,周吾看到山老財在院子裡石桌前喝悶酒,長嘆短噓的,好像有什麼愁事。
忙至前,小心翼翼的詢問。
山老財讓他坐下來陪他喝酒。
周吾受寵若驚的坐下來,陪他喝酒。
山老財嘆息說:“我一生為人善良,生意興隆,財源廣進,可是卻得罪了一些小人,他視我猶如眼中釘,肉中刺,處處為難我。我處處忍讓,可他步步緊逼。看樣子,他不除掉我,誓不罷休,我一忍再忍,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早晚有一天,我會被他害死的,我死了不足惜,只是可憐我的一家老小怎麼辦!”
言罷,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老淚縱橫。
此時的周吾有了醉意。
聽罷,大怒,詢問此人是誰?自己殺了他,以絕後患。
山老財聽罷,驚道:“萬萬使不得啊!殺人是要償命的!”
可此時的周吾,脾氣上來了,道他對自己恩重如山,自己無以回報,要為他除掉仇人,還他安寧的晚年。
山老財聽罷,激動萬分,拉他坐下來,讓他冷靜下來,慢慢商議一番。
告訴他,此人名叫陸靖,原來是自己的朋友,相處和睦。可後來因為生意上的事情鬧翻了,他竟然投靠他的仇人,兩個人一起狼狽為奸,陷害他,處處為難他,自己快忍不下去了。
接著,聲淚俱下的說了他們陷害自己的惡行。
周吾酒勁上來了,越聽越氣,忽然走出去……
不大會,竟然拿了那個陸靖的首級前來見他。
看到血淋淋的人頭,山老財嚇得面如土色,趕緊讓他把人頭埋掉,逃離此地。
可週吾豪爽道:“”是我殺的,和老爺無關,現在我就去自首,我的父母只好拜託您照顧了。”
言罷,氣昂昂的拿著人頭離去了,山老財忙關上大門。
周吾去了衙門,縣官看到他把本地有名的大善人陸靖殺了,大怒,把他抓進牢裡,明天審案。
第二天,詢問他為何殺陸靖?
周吾支支吾吾的道他是此地的惡人,作惡多端,死不足惜。
可門外的百姓聽罷,群情激昂,義憤填膺的痛罵他亂殺無辜,。
誰人不知,這陸靖是有名的善人,博施濟眾,修橋補路,經常幫助窮人,這樣的好人,竟然被他殺了,實在是可恨。
有人憤怒至極的不顧官差阻攔,欲要打他。
周吾聽罷,一愣,自己平日裡除了做事,從不和人來往,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陸靖竟然是個善人。
主人山老財不是說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嘛!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懵懵看著憤怒躁動的人群,有點不安。
此時,他的父母拄著柺杖顫顫巍巍的進來,拿起柺杖痛打他……
父親老淚縱橫道:“你這不孝子!真是愚笨啊!竟然殺人,我們是怎麼教導你的?真是氣死我了!”言罷,劇烈的咳嗽起來……
母親癱坐地上,哭成淚人。
周吾聽罷,大驚,悔恨交加。
他呆呆看著人群,人頭攢動,可沒有主人山老財的影子。
看著白髮蒼蒼,彎腰駝背的父母,心如刀割,仰天長嘆。
雖然縣官對他軟硬皆施,審問他為何殺了陸靖,可他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和他有仇,再不言語。
證據確鑿,他被判了死刑,秋後問斬。
一個月後,他被斬首。
他的父母哭的死去活來的,淚如雨下。
他被葬在亂葬崗。
幾天後,一個黃衣老者帶著幾個孩童過來祭拜他。
老者面色凝重,站在墳墓前嘆息不止,過了會,離去了。
幾個月後,山老財死了,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咬死的,他的家人只好把他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