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聚會時迴避的一個話題

每年八一建軍節,戰友們總會在飯店聚一聚。飯店也會給大家創造一個氛圍。今年八一聚會,定在福地豪都大酒店。一進門,看到服務員都穿著迷彩服,不禁一怔,以為飯店在搞什麼活動。後來才知道,飯店老闆要求,“八一”這天,每個員工必須穿統一發放的迷彩服。讓我們這些老兵們心裡暖暖的。

戰友聚會時,話題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幾乎無話不談。只是有一個話題,大家都是小心翼翼地迴避,這就是個人收入有多少。

我們這幫戰友中,有幾個是在部隊退休的,絕大多數都是退伍或者轉業在地方工作的。當老闆發財的很少。在地方退休的,收入差距也較大。工廠退休的,也就是三千多元;好的企業,如電廠、菸廠、供電公司、銀行、能達到上萬元。機關事業單位退休的,基本上都是五千元以上,職務較高的也超過萬元。一般來說,轉業幹部比退伍戰士收入要高一點。軍隊幹部轉業到企業的,國家還會發一筆困難企業生活補助(戰士退伍的沒有)。有些實際上效益比較好的企業,如銀行,也照發不誤。

人的命運,有時候真是不在自己手中掌握。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部隊幹部轉業時,組織上都動員去政法機關工作。那時候,政法機關是沒有油水的,每個月光拿那點幹工資,沒有獎金,也沒有福利,解決住房問題也比較困難。工作中還要得罪人,有風險。沒有多少人願意報名。

絕大多數幹部轉業去向選擇的是:商業局、物資局、糧食局、五交化公司、供電局、大型商場、供銷社、大中型國有企業等等。因為,這些單位手裡有錢、有物資,別人求得也多,“關係戶”也多,在社會上也吃得開。轉業幹部一報到,就能分到房子,家屬子女的工作也好安排。

1995年,在部隊與我搭班子的一個戰友轉業回來。我幫他聯絡到一個政法機關,但是,暫時沒有住房可分配,要自己租房子。當時,還有一個市裡的國資公司可以去,福利很好,一報到就可以分套九十平米的房子。戰友最後還是選擇了這個國資公司。我當時只能尊重他的選擇。

誰知道,這個國資公司,火紅了沒幾年,就因為管理不當,負債累累,大量國有資產流失,最終倒閉了。

市裡的清算領導小組考慮到這個戰友是團職幹部轉業,專門從市財政部門要了幾十萬塊錢,為他交了勞動保險,按幹部待遇提前退休了。公司的其他人就沒有辦法安置了,只能自尋去處。

後來,這個老戰友很後悔,說“要是聽你的話,當時去政法部門上班就好了。”

軍轉幹部,當初到企業的,或者到商業、物資、糧食、供銷系統的,現在絕大多數生活都比較困難。

真是三十年河東 三十年河西。

有誰能看到十年二十年以後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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