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筆記 | 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屠殺是房思琪式的強暴

今天想要跟大家分享的是《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這本書。說實話,讀這本書前面一小部分的時候,胃裡直翻騰,震驚於楚楚衣冠下的禽獸之心,更對於為人師表背後的猥瑣、齷齪感到脊背發涼。

人性複雜不可低估

永遠不要對人性抱有期待,因為會失望。小說中體現出來的複雜人性不僅僅體現在李國華利用自己的工作便利和自己的人生經驗去熟練狩獵女學生,在另外的幾個人物身上也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是將雙標發揮到極致的張太太。小說張太太在跟別人八卦的時候提到過錢一維打女人的事情,並且也表示因為他打女人所以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但她卻把這樣一個家暴的危險分子介紹給了伊紋,最終讓伊紋陷入萬丈深淵。這位張太太背後是何居心?難道自己的孩子不能被砸拳頭,別人的孩子就可以?

二是心狠手辣、枉為師表的蔡良。別人都是因為“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想為別人撐傘”。而這位蔡老師,對於與自己同樣處於弱勢地位的女性毫無同情可言,去做李國華們的幫兇。這讓我想起了現實生活中很多女性自身被重男輕女,但仍思想愚昧讓重男輕女的糟粕思想繼續荼毒別人,讓自己的女兒遭受跟自己一樣的不公平待遇。

三是以利益為交友第一法則的鄰居們。房思琪一家“從前不知道自己只是普通人”,最初住在大樓裡,鄰里間和睦友愛。但房思琪瘋掉之後,鄰居們似乎也並不惋惜或者施以幫助。而且這樣一個圈子在一家人搬走之後也還是照常,彷彿這家人從沒有在這存在過一樣。在後面的圓桌聚會上,即使不小心提到了這一家人,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換下一個話題,甚至還會竊竊私語話裡話外的去嘲諷不幸的房思琪。這種場面在電視劇《三十而立》中也同樣出現過,甚至太太圈中的人連環設計顧佳。可見,以利益為橋樑建立起來的圈子表面光鮮,似乎可以實現強強聯合、利益最大化,但倘若利益之橋坍塌,那圈子也將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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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教育任重而道遠

房思琪在受到性侵後跟媽媽講“我們的家庭教育中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性教育”,媽媽回覆道“什麼性教育?性教育是給那些需要性的人”。可是,真的是這樣的嗎?當然不是!

一直以來,受傳統思想的影響,性的話題一直在教育中諱莫如深。不管是家庭中父母對於孩子對自己從哪裡來的疑問的尷尬掩飾,還是課堂上老師對於生殖衛生章節的直接略過,都體現出我們整個社會對性教育似乎抱著一種難以啟齒的態度。

從前幾年席捲全球的“Meetoo運動”,到幾個月前的唐山打人事件,世界各地、各行各業發生的性騷擾事件無一不提示著我們性教育缺位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性教育絕非只是關於性器官知識的普及,更為重要的是對性認知、兩性關係的教育。性教育的物件也並非只針對女性,讓女性學會更好地保護自己,從男性角度樹立平等、相互尊重兩性關係所產生的積極影響同樣重要。

倘若我們的教育能夠教會女性在遇到言語、身體上的騷擾的時候勇敢地去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能夠讓男性將兩性平等的理念貫徹入心,能夠讓旁觀者在遇到性騷擾事件時站出來施以援手,那我們這個社會是不是就會少一些房思琪們和李國華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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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不應被歸咎

小說中曉奇將自己被李國華誘姦的事情告訴家長後,曉奇家長的直接反應是“你跑去傷害別人的家庭,我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而不是去問清楚事情的緣由。甚至,在曉奇父母逼問李國華是否愛曉奇的時候,李國華的回答讓其夫人痛哭,曉奇父母的反映是去安慰李國華夫人而不是去責備李國華。上述種種都體現了曉奇父母面對女兒被侵害事實的無能和對誘姦事件歸責的認知錯誤。

這種將責任歸於受害者的行為在生活中其實挺普遍的,例如韓劇《漢謨拉比小姐》女主在地鐵上救了一個被性騷擾的女孩子,然而女主的領導卻認為女孩子之所以被侵犯是因為她在公共場所穿的裙子過短因而對男性產生了誘惑;再如,強姦罪的受害者往往會有受害者恥辱,即使不是她自己的問題也會被媒體或者周圍的鄰居說三道四,“肯定是她生活不檢點,穿著過於暴露,要不然不是別人,怎麼是她呢”;再如,一個人的東西丟了,可能會有人責備因為他沒有把東西放好才會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社會對受害者的要求越來越高,要求受害者完美。可是假使指指點點的那些人真正站在受害者的角色上,他們還會發出那樣的評論嗎?過分歸咎於受害者的本身就是一種“嚴以律人,寬以待己”的態度,是一種病態的認知。 不管一個人長得多好看,穿著多暴露,把財物放到多麼明顯的地方,都不應該成為加害者實施加害行為的理由。要從根本上減少不法侵害的發生,不應是把所有能夠引起加害者不法意圖的因素都消滅掉,而應當讓那些具有實施不法侵害傾向的人明白行為底線為何、行為後果之嚴重。否則,對受害者加以苛責不僅治標不治本,還會成為不法侵害行為的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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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家暴和婚姻的思考

伊紋在與錢一維的婚姻中一直遭受著錢一維的家暴,直到錢一維酒後把伊紋打流產離婚。無法想象,錢一維這樣一個有教養受過高等教育的謙謙君子在酒後竟然會變成一個只知道打人的惡魔。

其實家暴在現實生活中屢屢見諸報端,由於家暴行為難以舉證、涉及家庭內部問題,所以很多受害者維權難,因而家暴問題已經成為一個社會關注的問題了。柴靜在《看見》有關家暴的那一章中提到了李陽的故事,李陽對妻子實施家暴的態度相當坦然:“我當時是下手比較狠,把她頭撞到地上,撞了很多次。”而且,他有一個特別詭異的想法是“家暴是中國男人的傳統”,這種說法完全將妻子置於附屬物的地位。在人類文明發達的二十一世紀竟然會有這樣的說法,難以理解,愚蠢至極。這也從側面說明,某些糟粕思想仍然在影響著某些人,有關部門有所作為才能避免受害者遭受荼毒。

從家暴這件事聯想到了婚姻關係。讀書的時候,老師講“婚姻是用來規範人類交配行為的一種手段,國家規定一夫一妻制,就是為了避免性行為混亂,從而起到維持倫理道德的作用”。當時的我對此頗不以為然,認為這個解釋過於動物化,忽略了人的感情在婚姻中的重要意義。可是,隨著看到的陰暗面增多,突然醒悟,原來老師的解釋才是最客觀理性的。

誠然,促使婚姻關係締結的可能是愛情,但讓這段婚姻關係存續下去的絕不會是愛情,畢竟在漫長的歲月中對方一定無法像熱戀時那樣方方面面周到,而你也一定會發現對方那不為外人所知的壞習慣、迂腐思想,對於這些,再濃烈的感情都解決不了。倘若將婚姻理解為一種規範手段,也許你對於對方的一些壞習慣就可以多一些容忍。而對於超越底線的家暴行為也不會再騙自己因為愛而選擇無條件原諒,因為既然一方違反了規範要件,那麼另一方有權利把這個違法行為剔除出這個關係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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