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沈司辰,我來嫁你了,若有來生,換你先娶我可好

故事:沈司辰,我來嫁你了,若有來生,換你先娶我可好

獄中,他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他無愧於天下人,卻唯獨辜負了她的情意。

最後只留下十二字血書。

“辰此一生,不負天下,唯負挽月。”

劉子行殘忍地賜他剔骨之刑。

整整三個時辰,他無一聲哀嚎。

血染的白布之下,是他面目全非,慘不忍睹的屍身。

他的靈魂遊離在這宮中,肆意飄蕩,無人察覺。

這時,一位白髮飄飄,仙風道骨的老者出現在他面前。

“恭喜閣下,功德圓滿,本君是來接你去天界封神的,跟我走吧。”

沈司辰心中一驚,他曾經聽一位大師說過,每個人生來都有一本功德簿,上面記載著人這一生所有的因果。

若是功德足夠圓滿,死後便可以得道昇仙。

原來竟是真的!

也罷,如今,他身體已死,世間再無他的存在。

只是,他還想多看看那個心尖上的人。

“仙君,可否容我在這人間多逗留三日。”

仙君知曉,他定是有未完成之事,未見之人。

“無妨,那本君三日後,再來接你。”

說完,仙君化為一道光影消失不見。

沈司辰的魂魄直接穿過宮牆,一路遊蕩到東宮之中。

看著那個曾經溫柔似水,眉眼含笑的女子,此刻眼眶通紅,神色黯然,臉上掛滿淚水,在火盆裡焚燒著曾經她視為珍寶的東西——他送給她的十幾封捷報。

“水淹匠州,碩州鏖戰,六出岱州,他們都忘了……”

“只記得你一身美人骨,被百姓稱頌,威脅了他們。”

“你一生無妻無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挽月面露悲慼,一封又一封重新看一眼捷報,然後扔進火盆,打心裡為他不值。

沈司辰心中動容,他聽到了挽月的心聲。

他伸出手想替她擦擦眼淚,手卻觸控不到她。

挽月淚眼婆娑,看著他留給她的血書,悲痛難抑,深吸一口氣,將血書扔進了火盆。

三日後,是貴嬪的冊封之禮,大雪漫天。

殿內,挽月面無表情,目光呆滯,任由宮人們為她梳妝更衣。

沈司辰看著這樣的挽月,心裡更加心疼。

仙君此時出現在他身邊,“走吧,每個人的命數不同,這是她命中的劫,她這一生,並無婚嫁之命。”

沈司辰心中駭然,“仙君,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仙君自知無意間洩露天機,一臉懊惱,立馬閉口不言。

沈司辰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見他執意要再等等,仙君一臉無奈又惋惜。

心中嘆息道,明明是相知相識的兩個人,卻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挽月坐在大紅色的轎攆上,來到了宮門外,眾多文人跪拜行禮。

楊邵剛剛悄聲跟她說過,平秦王就在文人身後,她此刻只要跑過去,平秦王就可以帶她南下去往南蕭。

孃親那日也跟她說過,桓愈先生在南蕭等她。

可是她不能,也不願。

不能置凌家於不義之地,不能連累平秦王及他身後的兄弟,更是不願嫁給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只想追隨她心中的那道光而去。

她拜別平秦王,轉身毅然決然地登上宮牆,一路上扔掉金釵,扔掉耳飾,扔掉所有束縛和枷鎖。

沈司辰的魂魄一路追隨著她,此刻浮在虛空。

他終於明白仙君那句,她並無婚嫁之命是什麼意思了。

城樓之上,她一身紅衣,面帶微笑,望著虛空,眼眸中滿是溫情。

她好像看到了那個意氣風發,一身鎧甲的英雄來接她了。

“沈司辰,我來嫁你了,若有來生,換你先娶我可好。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聽著面前女子對他的深情表白,他才知,那個明明知道他此生不能娶妻,卻仍然甘願默默地陪在他身邊的女子,對他用情至深到如此地步。

他知道她不願留在這小人當道的世間,他也無法阻止她。

“好,我答應你。來生,我一定先娶你。”

挽月淚眼含笑,一襲紅衣從數丈城樓上一躍而下。

白雪皚皚的雪地上,那一抹紅色刺痛了多少人的眼睛。

饒是脫離凡塵的仙君,見此也不禁眼眶一溼。

“仙君,我不想去封神了,我只想來生與心愛之人相守,望仙君成全。”

仙君擦擦眼角的淚滴,嘆了口氣,“也罷,我就送你們回到你們的緣起之日。”

一道金光包裹著二人魂魄,天地變色,斗轉星移間,時光倒回到,北陳順昌四年。

……

“殿下?你醒醒啊!你可別嚇我。”

謝崇一臉緊張喚著沈司辰,正要去請軍醫,地上躺著的人輕咳一聲,悠悠轉醒。

看清眼前的人時,沈司辰難掩激動,一把抱住謝崇,“軍師,你沒事太好了。”

謝崇嘴角一抽,“殿下,你說什麼胡話呢,有事的是你啊,老臣看你躺在地上叫都叫不醒,都擔心壞了。”

沈司辰也反應過來了,他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了。

看著眼前,是在軍帳中。

“我發生了什麼事?”

謝崇一臉便秘的表情看著他。

“殿下,你看到中州來的訊息後,就想自己待會,我見你許久未出帳,就擔心你進來看看。結果就見你躺在地上,叫都叫不醒,正要打算叫軍醫呢。”

沈司辰眸光一轉,就看到了身旁掉落在地的卷軸。

第2章 立誓

原來,他回到了皇兄駕崩的那一年。

前世,他接到訊息的時候,沉痛難忍,心如刀絞,現在,多了一道莫名的情緒。

沈司辰換上一身白色麻衣,頭戴孝條,平靜開口,“是皇兄將我撫養長大,他走,我必須去送。”

謝崇一臉不贊成急忙說道,“可是殿下,你立過誓,你此生不回中州,不入宮城,如今新帝登基,你率兵前去,不是等著讓人家構陷你謀反嗎?”

“我自有分寸。”

沈司辰拿出一塊令牌,交給謝崇,鄭重地說:“王府上千家臣,帳外數十萬將士,還有邊關百姓,今夜就託付給軍師了。”

謝崇連忙推辭道,“殿下不可。”

沈司辰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將令牌塞到他手裡,說道,“放心吧,我會平安回來的。”

走到帳外,宏曉譽上前稟告,“神兵營已備妥,隨時可以啟程。”

“神兵營留守西州。你點三千騎兵,隨我去中州。”

宏曉譽、沈天行皆是大驚失色,“師父,我們可是回中州,不是回西州。”

眾將領跪地,“請師父三思。”

沈司辰看著眾人如臨大敵的樣子,無奈說道,“我只是去見先帝最後一面,又不是去奪江山,三千騎兵足矣。”

謝崇此時掀開帳簾走出來,“殿下說得不錯,三千騎兵足矣。”

隨後看向沈司辰,“老臣隨殿下同去。”

“殿下,打從老臣追隨殿下的那刻起,老臣就許下誓言,殿下生,臣則生,殿下若是。。。”

謝崇哽咽一聲,接著說道,“臣絕不苟活。”

說完拉起沈司辰的手,將令牌要還給他,“要去一起去。”

沈司辰推回去,“軍師,您對我來說,如師如父,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您再去中州了。”

不等軍師拒絕,沈司辰面向將士,揚聲說道。

“啟程!”

謝崇無奈嘆口氣,望著沈司辰挺拔的背影,面露憂色。

中州城外。

三千騎兵頭戴孝條,腰間繫著白色麻布腰帶,來到中州城外。

城牆上掛滿了白幡布條,一股肅靜哀悼之意。

沈司辰看著城門上的中州二字,神色不明。

城門口的守將見有人來,跑過來斥聲道,“何人進城門,敢不下馬!”

宏曉譽拿出令牌,“我們是西州來的,南辰王府的人。”

守將心底猜測,眼前這位容貌俊美,年紀輕輕的領頭人,身份必定不凡。

“敢問這位郎君是?”

沈天行自豪地說道,“這位就是小南辰王。”

守將心中一凜,跪地行禮,恭敬地參拜。

“末將叩見小南辰王。”

沈司辰神色淡淡地問了一句,“先帝出靈了嗎?”

守將回答,“後日出靈。”

“將令牌送到宮中,就說沈司辰回來了。本王不入城門,就在這兒等到後日,送先帝出靈。”

守將應聲,“是!”

若是不出所料,今日他得打破誓言,進中州城了。

果然,片刻之後。

趙騰帶著兩個侍衛前來。

城中百姓聽聞小南辰王回來了,皆跑到城門口,只為一睹小南辰王風采,想看一看那個為守護北陳百姓而常年駐守邊關,從無敗績的王軍將領,是何等英雄人物。

“臣懇請殿下,為陛下破一次誓言,入宮擁立幼主!”

趙騰尖細的嗓音迴盪耳邊。

宏曉譽跟沈天行都勸他不要進去,他們只讓他一個人進去,萬一裡邊有埋伏,怎麼辦?

沈司辰勸慰二人,“不必擔心,你們先在這候著。”

太極殿中。

戚太妃腳步盈盈走向前,告知臺下大臣小南辰王就在中州城外。

果然,眾臣皆面露惶恐,心思各異。

這個節骨眼,小南辰王帶兵前來,可是有所圖謀?是何居心吶?

戚太妃眸色微轉,眼裡閃過一抹算計,看著眾人,意有所指地說道。

“陛下年幼,江山飄搖,朝堂不穩,而手握大軍的人,恰好此刻返京。”

“你們心中的恐懼和猜想,孤都清楚。因為,我也怕。”

有人開口問道,“他,帶了多少兵將?”

只聽戚太妃回答道,“三千騎。”

朝臣們訝異不已,“只有三千嗎?”

“三千,不多啊。”

戚太妃沒有理會眾人的詫異,接著說道。

“孤已傳口諭,要他入宮。讓我們等等看,看他能否上太極殿,擁立陛下。”

群臣紛紛轉頭望著殿外,翹首觀望,直到一抹白色人影從遠處走來。

有人驚呼,“他來了!”

沈司辰步履沉穩,面色沉靜,一臉坦然走進殿中。

低垂著眼眸,跪地行禮,“臣,沈司辰,叩見陛下。”

話落,行叩拜禮。

劉徽望見那傳聞中戰功赫赫,為北陳守衛疆土多年的皇叔,一臉崇拜和欣喜,“皇叔請起。”

沈司辰謝過,站起身,抬頭看向上位。

劉徽正要起身去皇叔身邊,戚太妃一把壓在他胳膊上,讓他不得不坐了回去。

戚太妃看著臺下的沈司辰,佯裝無奈,一臉無辜地說道,“今日逼你打破誓言,實非孤本意。只因,坊間傳聞……”

“坊間傳聞,臣有謀反之心。所以太妃召臣入宮,以示君臣和睦,朝堂安穩。”

沈司辰知道戚太妃要說什麼,直接接過話茬,坦然出聲。

戚太妃接著帶有幾分試探地說道,“既然誓言已廢,小南辰王可願留在中州,輔佐君上。”

沈司辰笑笑,依舊如前世般,沒有一絲猶豫地回答道,“不願。”

朝臣們頓時彷彿心裡一顆石頭落了地,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沈司辰看了看龍椅上年僅六歲的陛下,心下有了思量。

“十年前,本王在此立誓,一生駐守邊關,永不回中州,如今打破誓言,實屬無奈之舉。”

“今日,本王願重新立誓。一生永駐西州,守衛邊疆,只願我北陳富強昌盛,百姓和樂,江山永固。”

朝臣們心思各異。

十年前,沈司辰立下誓言,永不回中州,這十年間,小南辰王在邊關無數次征戰,從無敗績,北陳有他,何其有幸啊!

戚太妃也不說什麼了,若是沈司辰真有心謀反,也不會獨自一個人就敢上太極殿。

凌太傅對沈司辰也是心中讚許,“殿下,凌某有一不情之請。”

第3章 賜婚

沈司辰知曉凌廣要說什麼了。

前世,他與挽月的緣分應當就是此刻開始。

“太傅請說。”

凌廣緩緩說道。

“淩氏有一女,名喚挽月,先王曾賜婚於她與皇族,不知殿下可否,有意收她為徒啊?”

不等沈司辰回答,一旁的戚太妃一臉喜色,心裡打起了算盤,開口說道。

“若能如此,皇族,淩氏,還有南辰王府,都會因為這層關係,更為親厚。”

沈司辰自知,如今的時局,他不便與任何世家貴族扯上聯絡,可縱使他一生無妻無子,駐守邊關,戰功赫赫,在這些權貴眼裡,他們只會記得他一身美人骨,忌憚他會威脅到帝王的皇位。

“請太傅恕本王冒昧一問。我記得先皇曾將凌家小女賜婚於當時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如今太子繼位,這婚約可還作數?”

未等凌太傅回答,戚太妃連忙反駁道,“殿下說笑了。”

凌廣一聽,心中不悅,皺了皺眉頭,問道,“戚太妃這是什麼意思?”

戚太妃本來打算退朝後,跟幾位劉氏宗親再商討皇族與淩氏女的婚約。

如今太子已經是皇帝,身份尊貴,豈是一個淩氏女能配得上的。

到時候隨便找一個旁系親王的兒子,就說等及冠之後,就會冊封太子之位,這樣也不算違背先皇旨意。

至於太子之位,等陛下及冠之後有了子嗣,哪裡會再立旁人做太子。

一切,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小南辰王當著這麼多朝臣的面當眾提出婚約之事。

若是她現在承認了這樁婚事,日後便再難反悔。

戚太妃心思微轉,立馬換上一副巧笑顏兮的面孔,對凌廣說道。

“太傅稍安勿躁,先皇賜婚時,是說的賜凌家女為太子妃,如今太子已繼位,孤會另選一位親王的兒子立為太子,凌家女依舊是太子妃,皇族與凌家的婚約依然作數。”

丞相劉魏也在一旁附和著,“是啊,太傅,您多慮了。”

凌廣心中怒意翻滾,面色沉下來。

這戚真真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盤!

利用他的威望扶持太子登基後,就立馬過河拆橋。

陛下將來也會有子嗣,以戚真真的為人,太子之位怎麼可能會讓與旁人。

他心知,這婚約怕是遲早要廢,既如此,不如早些解除。

凌廣想明白之後,不卑不亢地揚聲說道。

“既如此,是凌家小女配不上太子妃之位,還請太妃解除兩家的婚約,從此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戚太妃自是沒什麼意見,“太傅,可是想清楚了?”

凌廣堅持說道。

“請太妃解除凌家女與皇室的婚約。”

“既然太傅心意已決,那孤便下旨,從今往後,淩氏與皇室的婚約作罷。”

“多謝太妃。”

凌廣謝過戚太妃後,轉頭看著沈司辰,等著他的回答。

沈司辰早有打算。

“本王記得,之前舅舅與凌家四娘有過一段婚約,後來舅舅毀約,雖說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終究是讓淩氏與南辰王府之間,心生隔閡已達多年。”

凌廣聽著沈司辰說起往事,心裡也有所感慨,當年,南辰王權勢過盛,若是再與淩氏聯姻,怕是皇帝根本不容他,只需尋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能將南辰王府和淩氏滿門一併滅族。

只是不知,小南辰王今日重提往事,所為何故?

沈司辰目光炯炯看著凌廣,薄唇輕啟。

“本王願娶淩氏挽月為妻,如此,便可消除兩家隔閡。不知太傅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譁然。

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沈司辰看著眾人的做派,不禁覺得嘲諷。

“本王從不屑於這皇位,只願陛下萬壽無疆。此生,我只願駐守西州,守護北陳安穩,守護珍愛之人一生無虞。”

朝臣們面面相覷,不發一言。

凌廣略微沉思,開口說道,“凌某相信小南辰王的為人。我淩氏願與南辰王府再結秦晉之好。”

戚太妃臉沉如霜,眼底噴湧著怒火,衣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咬著牙,瞪著凌廣,身子微微抖動。

這個老匹夫,竟打的一手好算盤。

先是拒絕跟皇室的聯姻,轉頭就勾搭上了南辰王府。

戚太妃鎮定一下神色之後,看著沈司辰,又是一副無害帶笑的面孔。

“殿下此舉怕是不妥吧,如此,坊間傳聞怕是會更甚,會說殿下有意拉攏名門望族,豈不有損殿下清譽。”

沈司辰輕飄飄地睨了她一眼,轉頭看向臺上的劉徽,眼神坦然,真摯有聲。

“陛下,臣得您喚一聲皇叔,便會為您守護好北陳。於臣而言,您比皇位更重要,您可願相信臣?”

戚太妃連忙給劉徽使眼色,劉徽看著母后的眼神,慌忙避開,看向臺下的沈司辰。

自小,他便聽父皇多次稱讚,他這個皇叔年少時便征戰四方,數年來,駐守西州,戰功赫赫,從無敗績,世人皆稱,北陳有他,何其有幸。

他的皇叔早已成為他心中的信仰。

“皇叔,朕相信你。”

眾臣聽著這擲地有聲的聲音,心中都有些許訝異。

沒想到陛下雖是稚嫩天真的年紀,但卻心中自有決斷。

看著劉徽堅定的眼神,沈司辰欣慰地笑了。

此生,皇叔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好你。

劉徽轉頭跟旁邊的太監說道。

“趙騰,擬旨。凌家小女凌挽月知書達理,溫婉可人,小南辰王守護北陳,戰功赫赫,功不可沒。朕特將凌挽月賜於小南辰王為妻,待其及笄之後,方可行大婚之禮。”

不多時,聖旨便下達到兩人手中。

凌廣、沈司辰齊齊叩謝,“多謝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戚太妃見此,怒不可遏,一時間怒意衝昏了頭,竟口不擇言起來。

“徽兒,你當真不聽母妃的話了嗎?竟敢違揹我!”

第4章 廢太后

凌廣眉頭一皺,十分不滿。

諸位大臣也是諸多頗詞。

凌廣好似突然想到什麼,跪拜於地,看著皇帝真切說道。

“陛下,臣斗膽諫言。北陳皇朝,自今日起,可廢除太妃、太后之稱。朝堂之上,再無外戚可干預陛下的決策。自古以來,外戚不得干政,不無道理。西漢時期,呂后把持朝政,殘暴無道,最終劉氏天下變成了呂氏天下。前有呂氏,後有竇氏,漢朝最終走向滅亡。”

“如今我北陳難道要走漢朝的老路嗎?”

凌廣話落,其餘朝臣心中皆是一驚,他們竟忘了歷史上外戚干政的教訓了。

如今陛下年幼,太妃干預朝政,北陳怕是遲早要落到戚氏手中。

劉氏宗親們此刻也恍然大悟。

只是心思各異。

若是將戚太妃拉下馬,這小皇帝年紀尚小,這朝堂還不是他們劉氏親王們說了算。

想著,丞相劉魏、大將軍劉元,也立馬跪地垂首。

“太傅所言,正是臣等所想,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朝臣們紛紛附和。

戚太妃頓時慌了神,大喊道,“閉嘴,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質疑孤!凌廣,你是想造反嗎!”

劉徽畢竟年幼,一邊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一邊是忠心耿耿的大臣們,一時有些為難。

下意識地,他看向了沈司辰。

“皇叔,你意下如何?”

沈司辰恭敬行禮,然後開口道,“陛下,太傅所言不無道理。外戚干政,終會危及我北陳走向滅亡。望陛下三思!”

劉徽的眼神立馬堅定起來,似是下了決定,看了一眼戚太妃,說道。

“傳朕旨意,廢除戚太妃的太妃之位,此後,皇宮之中,再無太妃,請母妃削髮為尼,去往尼姑庵,為朕及北陳萬民唸經祈福吧。”

眾臣齊呼,“陛下聖明!”

戚真真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歇斯底里地怒喊道,“你這不孝子,偏信一個外姓王所言,竟要將自己的親生母親囚於尼姑庵,你的良心呢!”

聖旨已下,塵埃落定。

戚真真癱坐地上,又哭又笑,面如死灰,目光悲慼。

沒想到她辛辛苦苦謀劃著將自己的親兒子送到帝位,最後卻被他廢除太妃封號,囚於尼姑庵。

真是可笑!

早知道她還不如掐死他呢!

侍衛將戚真真帶了下去,不日就將送往寺廟修行。

沈司辰走出太極殿外,身後傳來劉徽清脆稚嫩的聲音。

“皇叔留步。”

沈司辰回頭,蹲下身來,溫柔地笑看著眼前這個小侄兒,“陛下喚臣何事?”

劉徽雙手疊放於胸前,恭敬出聲,“皇叔為父皇守疆土多年,受累了。”

話落,躬身作揖。

沈司辰很是欣慰,伸手扶起他,說道,“這一拜,臣替將士們受了。”

“快回去吧,臣要出宮了。”

劉徽單純的眼眸中滿是疑惑,“皇叔不在這裡過夜嗎?”

沈司辰起身,看著眼前輝煌壯麗的宮殿,輕聲回答,“這個地方,不是我該住的地方。”

劉徽眼中滿是不捨,“何時還能見你?”

沈司辰伸手輕撫著劉徽的肩膀,安慰他道,“出靈日,我會去的。”

劉徽欣喜地應聲,“嗯。”

臨走之時,沈司辰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遞給劉徽,“陛下,這個錦囊中事關機密,您且收好,無人之時再看。最後,臣送陛下一句話。這皇宮之中危機重重,陛下莫要輕信任何人,該果斷的時候切不可心軟。”

“多謝皇叔。”

兩日後,先帝出靈。

沈司辰早早等在皇陵外,拒絕了劉徽讓他主持入陵儀式的請求。

劉徽無奈,喚來趙騰。

“朕賜皇叔班劍,黃鉞,日後,你奏事不必通名,入朝不必趨行,可佩劍上殿。”

兩名侍衛端著木盒,將班劍,黃鉞呈在沈司辰的面前。

沈司辰淡笑著看了一眼這兩樣東西,說道。

“謝陛下厚愛,這些身外之物,臣不需要。但臣今日收下了,若中州一切安好,臣此生便不再踏入中州半步,若來日陛下有需要,臣仍然願為陛下破誓言!”

“陛下,保重!”

劉徽目露不捨看著沈司辰騎馬離去。

清河郡。

凌三娘滿面愁容看著榻上的少女。

上一次這樣大病,還是她阿爹離開的時候。

這次也不知是何緣由,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府醫也查不出毛病。

都三天了還不見醒。

凌三娘無奈嘆口氣。

這時,凌廣從中州回來了。

“阿兄,你回來了。”

凌廣一進門,正要說賜婚的事情,就看見挽月躺在床上。

“挽月這是怎麼了?”

凌三娘眼眸低垂,嘆息道,“你剛離開不久,挽月突然就一睡不醒,府醫也看不出緣由來,只說是沒有大病,該醒來的時候就醒了。”

凌廣一聽,擔憂不已。

“對了,阿兄,此次進京可有事發生?”

凌廣拿出一道聖旨。

“先皇駕崩了,太子登基。這是陛下賜婚於挽月和小南辰王的聖旨。”

“小南辰王?”

凌三娘驚訝不已。

床上傳來一聲輕咳,少女睫毛輕顫,悠悠轉醒。

凌三娘連忙跑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問道,“挽月?你醒了?”

挽月揉一揉酸澀的眼睛,她感覺自己似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腦袋昏沉。

一睜眼,她就忘了夢裡發生什麼了。

“阿孃,我睡了多久?”

凌三娘看著挽月,喜極而泣,凌廣也是欣喜不已。

“挽月,你能講話了?”

凌三娘抱緊挽月,抽泣出聲。

自從半年前,她迫不得已跟夫君和離後,挽月就得了失語症,大夫只說是心病,無法治療。

沒想到,這次大病之後,挽月竟然可以說話了。

挽月這時腦袋也漸漸清醒,伸手拍拍阿孃的背,“讓阿孃擔心了,是女兒不好。”

凌廣雖然還是一副嚴肅的樣子,眼神中也難掩關愛之意。

“對了,阿舅,你們剛才說什麼賜婚?”

凌廣解釋道,“先皇賜婚你與太子的婚約,如今作廢。太子登基為帝,賜婚於你和小南辰王沈司辰,待你及笄之後,就可行大婚之禮。”

如此,等他將來走後,淩氏也有小南辰王照拂一二,不至於被其他世家欺負了去。

“小南辰王?沈司辰?”

挽月輕聲呢喃,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就像曾經在腦海中叫過無數遍一樣深入她心。

她一想,腦袋就不由得刺疼了,心底處莫名地劃過一絲心疼。

凌三娘連忙給她揉一揉額頭。

“好了,挽月,你別多想。小南辰王數年駐守邊關,是北陳百姓心中無人能比的大英雄。等你見了他,定會喜歡他。”

第5章 辰時大婚

數年後,邊關大捷。

這幾年,挽月從哥哥口中聽說了不少關於小南辰王的故事。

他是為了領兵護國,甘願放棄皇姓的人。

他少年征戰四方,從未有過敗績。

他還有過許多著名的戰事,水淹匠州,碩州鏖戰,六出岱州,這些都是能寫進兵書流芳後世的大戰。

雖未曾謀面,挽月心底卻早已對這位小南辰王,她的未婚夫君,心生敬佩。

今日,是凌府小女出嫁的日子。

凌府送親隊伍浩浩蕩蕩,十里紅妝,幾十輛馬車裝的都是淩氏藏書,價值千金。

幾千府兵跟在後面,鼓吹聲一路吹到西州,好不壯觀。

挽月身穿大紅色嫁衣,頭上彆著精緻的玉簪,耳帶一對珍珠耳墜,優雅大氣。

阿孃說,本來阿舅是想讓小南辰王收她為徒的,哪知小南辰王主動求娶她。

挽月心中有些不解,她的記憶中並沒有見過他,他為何要娶自己?

迎親隊伍在城門口已經等候多時,挽月握著手帕,有些許緊張。

忍不住悄悄掀開簾子一角,只見那人一身紅袍,銀冠束髮,身姿挺拔。

果真如傳說中那般,容貌俊美,渾身散發著矜貴氣質。

挽月一時看呆了,待走得近了,猝不及防地兩人四目相對。

挽月臉頰微紅,心猛地一跳,連忙放下簾子。

重生之後,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沈司辰內心是激動的,面上仍然要裝作不動聲色。

再次看見她眉眼含笑,少女害羞的模樣,沈司辰頗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慨。

十一,這一世,換我先娶你!

凌風下馬,上前一步說道。

“殿下久等了,我是挽月的哥哥,凌風,由我來送妹妹出嫁。”

沈司辰微微躬身,“見過兄長。”

簡單寒暄後,一行人往王府走去。

百姓聽聞今日南辰王府娶親,紛紛來到大街上圍觀,祝賀。

“快看,王妃的送親隊伍到了,不愧是名門望族,底蘊不凡啊。”

“小南辰王為我們守護邊關,征戰無數,如今終於娶了王妃,可喜可賀啊!”

“恭賀殿下!恭賀王妃!”

“……”

南辰王府,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府內外,早就打掃得乾乾淨淨,走廊,門匾上掛滿了紅綢裝飾。

鞭炮聲噼裡啪啦響徹王府內外,樂手奏響禮樂,王府內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轎攆在王府門前停下,沈司辰下馬,親自將挽月扶下轎攆。

紅蓋頭下,挽月一臉嬌羞,眼神盯著腳底下。

沈司辰雖不在乎這些虛禮,但顧及到挽月是名門望族出身,最重禮節。

提早就安排府臣們將一切都打點妥當。

一番繁複程式走下來,終於禮成。

陛下身邊的小太監趙騰,此時傳來口諭。

“奉陛下旨意,恭賀小南辰王、王妃新婚大喜!賜小南辰王,王妃,黃金萬兩,錦緞萬匹……願二人琴瑟和鳴,子嗣綿延。”

“謝陛下隆恩,萬歲萬萬歲。”

接下來,讓宏曉譽,沈天行兩人招呼府內眾人吃好喝好,沈司辰端了一盤糕點,走向洞房。

洞房內。

挽月安靜地坐在床榻上,頭上蓋頭還沒揭,喜婆婆在一旁笑得跟花兒似的。

“王妃真是好福氣啊,小南辰王在我們西州,那可是萬千少女的夢中情郎,是我們平民百姓的大英雄。王妃如今嫁給了他,真是三生有幸啊!”

挽月低垂著眼,莫名覺得自己竟有些配不上這個大英雄。

“王妃,您一定要心胸寬宏些,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若是小南辰王日後要納個妾,收個通房什麼的,您要學會大度些。”

聽聞喜婆的話,不知為何,挽月心中有一絲鈍痛,手不由得揪緊袖口,不發一言。

“能夠娶到挽月做我的王妃,是本王的福氣。本王今生有挽月一人足矣,永不納妾,不收通房。”

聽到這個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聲音,挽月的心莫名的安定下來。

反應過來他說的話之後,挽月的心砰砰直跳,臉頰通紅。

沈司辰走到挽月身旁,將蓋頭揭下,直視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

“只願,一生一世一雙人。”

挽月這麼近距離看著沈司辰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仿似他的眼中有一種魔力能讓人迷醉。

沈司辰輕喚了一聲,“挽月?”

挽月回過神來,面紅耳赤,低下了頭,肚子也不爭氣地在此時“咕嚕”一聲叫起來。

沈司辰輕笑一聲,“餓了?”

然後拿起剛剛放在桌上的桂花糕,“來,先吃點,墊墊肚子。”

“殿下,這不合規矩,還沒有喝合巹酒呢。”

喜婆連忙阻止道。

“你們都下去吧。”

沈司辰將喜婆和屋內幾個丫鬟一併打發出去。

“殿下,禮不可廢,我們先喝合巹酒吧。”

挽月認真地說道。

沈司辰無奈,只得依她。

倒了兩杯酒,一杯端給挽月。

一杯酒下肚,挽月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沈司辰把桂花糕送到她嘴邊。

挽月輕輕一咬,入口即化,淡香撲鼻,眼睛一亮,眉眼彎彎。

讓挽月先吃著,沈司辰起身出去招待客人。

“殿下,恭喜啊!”

賓客起身道賀。

“師父,您去陪著王妃吧,這裡有我們呢。”

“是啊,王妃累了一天,估計早就餓了,廚房還有些點心,不如給王妃送去墊墊肚子?”

宏曉譽見沈司辰過來,連忙提醒道。

“我剛已經送過了。”

不過,怕是這丫頭餓壞了,再去拿些點心吧。

賓客們都吃得差不多了,陸續散去。

沈司辰端著一盤果子,一盤點心從廚房出來了。

“嘖嘖,師姐,你看看師父,今日一整天,師父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果然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鳳俏一臉好奇地跟宏曉譽八卦著。

“師父開心還不好嗎,說明我們王妃深得師父喜歡。”

沈司辰沒有理會徒弟們的打趣,徑直回了洞房。

看見那個嬌小的身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沈司辰哭笑不得搖搖頭。

將她外衣,鞋子脫下,又細心地將她頭上為數不多的髮飾摘掉,為她蓋好被子,這才認真地看著她的睡顏。

小丫頭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眉目間皺了起來,沈司辰輕輕為她撫平皺眉。

挽月嘴唇微動,低聲呢喃著什麼。

沈司辰湊得近了些,仔細聽著。

“師父——”

第6章 阿辰

沈司辰頓時驚愕萬分,就像頭頂炸了個響雷,讓他動彈不得。

那日,仙君說可以讓他們重生回到緣起之日。

“仙君,請您將她這一世的記憶抹除吧,這一世,所有的愛而不得,痛苦委屈,都由我一人記得就好,我希望她重生之後,一生喜樂無虞。”

現在,挽月應當是沒有前世那段痛之入骨的記憶的,連帶著也不記得他。

沈司辰伸手輕輕拭去挽月眼角的一滴淚,心中心疼不已。

三日後,回門禮流程完畢,凌三娘囑咐了挽月一些事情,看著夫婦二人相敬如賓,凌三娘心裡也放心不少。

挽月跟著沈司辰再次返回西州南辰王府中。

此後,西州就是她的家。

成喜作為陪嫁丫鬟,依舊跟在她身邊。

哥哥凌風得到沈司辰首肯,已經入了南辰王軍麾下。

這天,沈司辰說要帶挽月去見一見王軍。

昨日平秦王提醒他,堂堂的小南辰王娶妻,得讓王軍們都知道他們的王妃。

挽月跟著沈司辰走到城樓上,望著下面整齊劃一,手握兵器的將士們,心生敬畏。

世行為鑑,守節死義。

短短八字,詮釋了南辰王軍正義凜然,堅守節操的嚴謹作風。

當晚,挽月陪著沈司辰在書房中看書。

沈司辰正看著一本竹簡,餘光就瞥見一旁的挽月手杵著下巴,已經睡著了。

唇角含笑,不時地輕笑出聲,不知做了什麼美夢。

沈司辰一臉寵溺地看著她,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許是困極了,挽月腦袋一歪,直接趴到桌子上。

沈司辰一臉失笑,放下手中竹簡,徑直抱著她往寢居走去。

宏曉譽和沈天行偶遇此情景,不禁感嘆,“師父對王妃可真是寵溺!”

把挽月放到床榻上,沈司辰正想起身,衣角被人拉住了。

沈司辰一頓,有些不知所措。

床榻上的人並未醒來,只是下意識的動作。

成婚以來,沈司辰都是睡在書房。

一來顧及到挽月剛到王府不習慣,沒有安全感。

二來,挽月雖然已經及笄,但在自己看來,還是個小丫頭,等她長大些,再行夫妻之禮吧。

衣角被拽住,沈司辰無奈,索性蹲下身,趴在床邊看著挽月的睡顏。

熟睡中的挽月依舊如前世那般乖巧可愛,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如他所願,挽月現在在王府快樂無憂,是人人都寵愛的小王妃。

翌日,挽月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床上。

成喜告知她,是殿下昨晚抱她回來的。

挽月這才想起,自己昨晚在書房,本來說好要陪夫君一起看書的,結果自己竟然睡著了,心中有些懊惱。

沈司辰剛從箭場回來,就被宏曉譽攔住。

“師父,您快去看看王妃吧,王妃不知怎麼了,突然把自己關在院子裡,不吃不喝,成喜說她在閉門思過。”

“王妃畢竟年紀還小,千里迢迢來到西州,嫁到王府,就算有什麼小過錯,您也該大人有大量,怎麼還計較上了呢?”

沈司辰還沒問發生了什麼,就莫名地背了一口黑鍋,不禁語氣有些吃味地說道。

“我什麼時候跟她計較了?我看你們吶,是有了王妃之後,我這個師父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

宏曉譽嘿嘿一笑,接過他手中的弓箭和箭矢。

“師父,您說的哪裡的話,沒有您,我們哪能有王妃呢。您快去看看王妃吧,別給她餓壞了。”

沈司辰搖頭失笑,往湖邊亭子走去。

挽月在湖邊正在抄書,字跡娟秀,如行雲流水。

“聽曉譽說,你在閉門思過?”

挽月一驚,連忙轉身,就看見沈司辰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

“可是因為昨晚在書房睡著的事?”

挽月微低著頭,躬身行禮,“殿下,挽月知錯了。”

沈司辰將她扶起來,認真地看著她,“你是我的王妃,不必如此拘謹,好了,我沒怪你。快去吃飯吧,曉譽他們要擔心壞了。”

挽月點點頭,莞爾一笑。

……

凌府這幾天送來幾大箱禮物,堆滿了大廳。

沈司辰不禁感慨,時間過得真快,挽月的生辰快到了。

湖中,荷花開得正盛。

挽月在橋上專注作畫,畫紙上,一朵蓮花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餘光撇到一抹頎長的身影。

挽月起身迎接。

“你的生辰快到了,本王沒有給任何人準備過生辰禮。想來想去,覺得這個東西或許你會喜歡。”

沈司辰從懷中拿出一卷錦布。

“這是我自離開中州以後,所有降軍將領的用印。”

挽月本想拒絕,可聽到沈司辰這麼說,才得知,這是如此重要的東西。

他要送給自己,對自己該是多麼信任。

挽月接過錦布,不知為何,總覺得以前自己也收到過這樣的禮物。

“這是殿下為百姓征戰的證明,我一定會收藏妥當,以命相護。”

沈司辰心中一滯,前世裡,挽月口不能言,當時的她心中就是這樣想的嗎?

以命相護,所以得知自己死訊後,她一直以來儲存的一整箱完好無損的捷報,最後親手燒燬,那時的她就打算好決然赴死了。

挽月看著沈司辰突然呆滯的眼神,不禁疑惑,“殿下?”

沈司辰回過神來,“我在。”

“以後無人時,你可以直接喚我名字,或者,叫我一聲阿辰可好?”

挽月微垂著眼,臉頰泛起可疑的紅色,張了張嘴,“阿。。。辰。”

沈司辰輕笑出聲,“嗯。”

而後解釋道,“阿辰是我母妃給我起的小名,自她離世後,很久沒人這麼叫我了。如今你這麼叫我,我很開心。”

挽月再次笑著開口,已經自然了很多。

“阿辰。”

沈司辰想到,估計這兩日就要出征了,之後又要好久都見不到了。

“明日一早,我帶你去西州城逛逛吧。”

“好。”

轉載自公眾號:皓軒悅坊

主角:沈司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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