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也有春天?看查希爾國王統治時期有多美好?

近一百年多年來,如果非得從世界各國找出兩個最悲催的國家,非越南和阿富汗莫屬。

越南先是和法國佬幹,再和小鬼子幹,接著再和法國佬幹,後來又和如日中天的美帝幹,簡直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

阿富汗呢,比起越南更是狠三分,從19世紀中期開始,先後和處於鼎盛時期的英國、蘇聯、美國交手,並且讓這些大佬們都狼狽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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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國家都是帝國的“墳場”,可謂難兄難弟。

但越南情況好一點,國家已經步入正軌,而阿富汗從當前的形勢看,還要亂上一陣子。40多年的戰亂已經使這個國家滿目瘡痍,民不聊生。

在人們的印象中,阿富汗就是徹頭徹尾的失敗國家。

大家可能想象不到,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阿富汗曾被譽為“中亞的瑞士”,社會穩定,經濟繁榮,到處充滿了勃勃生機,人們對未來都充滿了無限的憧憬。只可惜這麼美好的日子竟然曇花一現,現在它只能存在於阿富汗人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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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必爭之地

阿富汗是一個聳立於群山之間的國家,被稱為“亞洲的十字路口”,自古以來,它就是歐洲、中東、印度和遠東相互進行貿易的必經之路。川流不息的客商、昂貴的香料、華麗的絲綢都在這裡匯聚,使首都喀布林在中世紀就以繁華而聞名。

歷史上的那些懷抱著征服世界夢想的雄主們,從亞歷山大大帝到成吉思汗到帖木兒大帝,再到俄國沙皇,無不把目光聚焦於此。

阿富汗的歷史最早可上溯到波斯帝國時期,公元前6世紀,被波斯居魯士大帝併入波斯。之後的一兩千年時間,阿富汗被很多國家征服,但在16世紀後又轉入到波斯人手中。所以,阿富汗的宗教、語言和文化都深受波斯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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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對阿富汗影響很大的民族是阿拉伯人。八世紀初,阿拉伯人的勢力進入阿富汗,控制了中亞地區。

751年,大唐和阿拉伯帝國發生了怛羅斯之戰,之後,蔥嶺以西的西域諸國全部歸於阿拉伯人的統治,此後包括阿富汗在內的中亞地區逐漸伊斯蘭化。

進入近代以後,這裡又成為俄羅斯帝國爭奪的地區。1725 年,俄國彼得大帝臨死前曾留下遺囑:“如果要征服君士坦丁堡和印度並統治那裡,首先要征服阿富汗。”

到了19世紀,野心勃勃的俄國人終於有機會騰出手來實施彼得大帝的遺願,它先是征服了中亞北部的哈薩克草原,然後逐步蠶食南部沙漠的綠洲城市,下一步的目標直指阿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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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俄國人在阿富汗遇到了一個實力強勁的對手,這就是英國人。英國人雖然控制了海洋,但它並不滿足於此,他們在攫取了印度次大陸之後,也把目光瞄準了毗鄰印度、控制中亞要衝的阿富汗。

兩國在阿富汗針鋒相對,最終在與英國人的交鋒中,俄國人暫時按下了暫停鍵。

英國人還是不太滿足,希望把阿富汗結結實實地吞進肚子裡。19 世紀到20世紀初,英國對阿富汗一共發動了3次戰爭,但都被桀驁不馴的阿富汗人擊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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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春風初度

1747年,阿富汗普什圖族酋長艾哈邁德乘波斯衰落之際獨立,建立了杜蘭尼王朝,統一的阿富汗國家正式形成。1826年,杜蘭尼王朝被推翻,1836年,杜斯特統一阿富汗,自稱埃米爾,建立了巴拉克宰王朝。

1901年,哈比布拉即位。他一直比較崇拜西方文明,執政後,他興建學校,興修道路,進行現代化改革。但他的改革遭保守派反對,1919年他遭到暗殺。

繼位的是阿曼努拉。1919 年,乘一戰後英國疲憊之機,阿曼努拉國王起兵擊敗英國人,使阿富汗獲得獨立。獨立後,阿曼努拉國王在國內推行了一系列改革。

1923 年頒佈了阿富汗歷史上第一部憲法,憲法取消了權貴特權,廢除了奴隸制,確立了公民人身自由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並以世俗法庭取代宗教法庭,以世俗教育代替宗教教育。在社會生活上,禁止早婚,禁止買妻,並禁止遺孀必須改嫁給夫兄或夫弟等陋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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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努拉國王(左二)

阿富汗有句諺語:“急促是從魔鬼那裡來的”。阿曼努拉大刀闊斧的改革,觸動了許多保守勢力的利益。

在一次外交活動中,阿曼努拉的王后未曾佩戴面紗,這讓宗教勢力無比憤怒。此時國王又要求所有人都要穿上西服,這更讓人憎恨他的改革。

1929 年,阿富汗東部部落起義,說“國王已背叛了伊斯蘭教”,這個滑稽的口號竟然一呼百應。起義軍節節勝利,阿曼努拉國王狼狽出逃到義大利,最後終老於瑞士蘇黎世。

叛變結束後,最有實力的將領納迪爾出來收拾殘局,並被推舉為新的國王

。納迪爾放棄了阿曼努拉的大部分改革措施,通過了新憲法,建立了形式上的君主立憲制度,但自己掌握著實權。他也進行了一些現代化建設,鋪設公路,建立銀行,並在1931年建立了阿第一所大學——喀布林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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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迪爾國王

但納迪爾還是逃脫不了被刺殺的魔咒,1933年11月8日,在參加一所高中的畢業典禮時,被一名學生開槍打死。隨後,他的兒子查希爾繼任國王。

綜上所述,雖然查希爾之前的歷任國王都難逃厄運,但他們都認為,國家要想發展圖強,必須矢志不渝地進行改革。

但阿富汗的先天基礎也確實太差,部族勢力和宗教勢力過於強大,他們無時無刻的阻撓、甚至打斷改革的歷程。但無論怎樣,經過歷任國王的努力,已經讓阿富汗人民逐漸沐浴在春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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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迪爾和他的兒子查希爾

03末代英主

納迪爾國王被刺殺時,查希爾也在現場,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慘死,隨後繼任國王。

查希爾於1914年生於阿富汗,10歲時前往法國讀書,記憶力超群,能說波斯語、普什圖語和法語,對波斯文化頗有研究,還愛好狩獵。

依照阿富汗的規矩,年輕的查希爾尚不能親政。最初的 20 年裡,查希爾國王統而不治,只是國家的象徵,由他的叔父馬茂德控制內外政務。

馬茂德精明強幹,善於審時度勢,阿富汗王室左右逢源,縱橫捭闔,以極高的外交智慧在大國之間遊走。一方面,阿富汗加入國聯,與美國建交;另一方面,則從德國、日本、義大利等軸心國獲得了大批經濟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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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希爾國王

二戰時期,阿富汗嚴守中立,被人們稱為中亞的“瑞士”,既保住了國家的獨立,也贏得了寬鬆的國際環境。

馬茂德主持了“自由主義”改革,允許私人辦報,創辦新式大學,並在國內進行選舉。隨著政治氣氛的寬鬆,一批政黨出現並走上政治舞臺,謀求各自利益。大批報紙湧現,並積極吶喊,鼓吹各種激進主張。

喀布林大學氣氛活躍,小團體紛紛成立,學生們辯論著從共產主義到宗教等一切話題。

過於活躍的民主氣氛,使得阿富汗王室擔憂局勢失控,轉而開始彈壓這場尚在萌芽中的民主運動。1952 年,所有反對派的報紙和雜誌被查禁,25 名“自由主義”領導人被投入監獄。

此時馬茂德受到各方面指責,於是黯然下臺。1953 年 9 月,查希爾國王的堂兄達烏德親王出任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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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烏德親王

達烏德上任後,執行親蘇路線,因此被稱為“紅色親王”。在蘇聯的援助下,阿富汗的經濟飛速增長,完善了基礎設施的建設,改善了民生。

但他過於親蘇的路線引起了各方的不滿,1963年3月被迫辭職,接替他位置的是前駐美國大使尤素福,他的上任標誌著阿富汗希望減少對北方強鄰蘇聯的過分依賴。

在過去的30年裡,查希爾國王一直處於幕後。由於他溫和的性格,很少有人相信,他也能以鐵腕來統治這個尚武的國家。

達烏德被罷免後,查希爾國王正式走向前臺,開始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大刀闊斧地改革。1964年阿富汗頒佈新憲法,實行議會制度,解除婦女面罩束縛,給女性投票、受教育和工作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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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希爾統治的40年時間裡,阿富汗有著持久的和平,社會比較安定。但他沒有想到,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湧動。

1973年,查希爾前往義大利醫治眼疾和腰痛,當年7月,達烏德發動政變。8月,查希爾在羅馬宣佈退位,避免了一場腥風血雨。

退位後的查希爾在羅馬郊區一座別墅住下,遠離政治紛擾,在鄉下,他過得更像一位鄉紳,在家裡養奶牛,種草莓,過起了田園生活。

2002年,塔利班被推翻後,查希爾回到了喀布林。2007年7月,查希爾走完了93歲的人生道路,作為阿富汗最後一位君主告別人世,人們尊稱他為阿富汗的“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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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年回到家鄉查希爾國王

04流金歲月

對阿富汗來說,在20 世紀五六十年代,在風雨之中,雖有挫折,也有矛盾,但整個社會卻顯示出勃勃生機,世俗化改革與經濟現代化同步進行,整個國家和平穩定而整飭有序,這個時代被今日的阿富汗人視作是黃金時代。

1957年6月,阿富汗全國工人總數約10萬人,手工業工人有20萬人。文化教育方面,允許並鼓勵女性上學。全國陸續興辦了上千所學校,全部實行免費教育,1957年在校學生達到了13萬多人。

全國唯一的高等院校喀布林大學,開設了醫、法、理、文、農、神學、師範、經濟、教育、女子和女子醫學等學院。大學校園裡,男生喜歡穿西裝,女生流行穿短裙,男孩和女孩可以自由交往,女孩也不必將身體嚴密遮蓋起來。

阿富汗也有春天?看查希爾國王統治時期有多美好?

當時的阿富汗是一個開放包容、現代與傳統並存的社會。走在喀布林街頭,能看到洋裝和罩袍並行的狀態。當然最亮麗的風景線,還是那些阿富汗姑娘們穿著裙子那時髦又自信的樣子。

甚至於1957年在斯里蘭卡舉行的亞洲婦女大會上,查希爾國王還專程派出婦女代表團參加。

會議上,阿富汗女代表們沒有穿戴傳統的罩袍,而是穿著帶有中亞風情非常豔麗的民族服飾,她們的精神風貌引起了人們的讚歎。

而這些,在今日的阿富汗,只能成為追憶。自然地,國王查希爾也成為了人們心中的美好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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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結束語

查希爾下臺後,阿富汗經歷了40多年的戰亂,蘇聯入侵、軍閥混戰、塔利班上臺、美軍打擊塔利班、塔利班重新掌權……誰知道阿富汗還要亂到什麼時候?

在阿富汗,人們與國家、宗教、部落之間的關係,好比一個 U 形。宗教和部落是 U形的兩個頂點,而處在 U 形底部的則是國家認同。人們最認可的是自己的部落和宗教信仰,反而對國家的認同度最低。這也是歷任阿富汗政府的改革最終虎頭蛇尾的根源,彷彿也是它的宿命。

阿富汗也有春天?看查希爾國王統治時期有多美好?

而現在的阿富汗,全國3220萬人口中,文盲率高達65%。2020年,人均GDP只有615美元,是目前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長期的戰亂使阿富汗500萬人背井離鄉,淪為難民。

現在的阿富汗人民,一方面要面臨塔利班的重新掌權,一方面還在回味查希爾國王統治時期的流金歲月。命運多舛的阿富汗,究竟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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