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入蜀

蒙哥在六盤山祭拜完成吉思汗後,在1258年(宋寶祐六年)七月,蒙哥會齊諸道軍馬後,留大將遅海將在六盤山守護輜重,麾諸軍分三路南下:蒙哥親率主力由隴 州,經寶雞,越大散關入蜀;諸王莫哥率左路軍從洋州(今陝西洋 縣)出發,越米倉山直搗巴州(今四川巴中),再沿渠江而進;萬戶李 裡叉率右路軍自漁關入沔州,沿嘉陵江而下。蒙哥又以大臣明安 答兒為太傅,守京兆,留鎮關中以為入蜀蒙軍的後援。

此時,謀臣遊顯從鄧州趕至大散關,急向蒙哥勸諫說:“巴蜀水運河流湍急,陸行都是懸崖峭壁,舟和車皆不可施用。利州糧餉轉輸艱難,大軍此次進攻,恐非萬全之策。不如取道通關之東平原,直下江漢一線。”

漢江平原

這當是蒙古滅宋之最佳路線,因為江漢平原有利於蒙軍騎兵機動奔襲,而山髙坡陡、林深谷邃、河溪縱橫、地形複雜的巴蜀地貌,向有“車不得方軌,馬不得成列,一夫當關,萬夫莫向”的說法, 顯然利於守而不利於攻,騎兵運動作戰之長處更是大受限制。

但蒙哥過於看重奪取四川,乘勢自三峽順長江而下吳楚,可一鼓而平南宋的戰略,同時加上其親征巴蜀,本有取不世之功建立和先祖一樣的功績,因此不願更改既定戰略。

九月,蒙哥駐軍漢中,取道金牛道,向利州進發。駐紮成 都的蒙軍都元帥紐璘奉命率軍搶佔馬湖江口重鎮敘州,以便順流進趨重慶城,封鎖重慶以下江面,杜絕來自京湖方向的南宋援兵。

當時成都駐軍僅兩萬人,紐璘留下五千兵馬由大將密裡火者、劉黑馬等守城,自將蒙、漢軍一萬五千人,號稱五萬,攜戰艦二百艘,以南宋降將張威所部五百人為前鋒,水陸並進。

因嘉定這一南宋西 邊重鎮,蒙軍多次進攻而未下,紐璘便繞道資州(今四川資中),架 浮橋渡過沱江,然後分兵兩路,千戶安都剌率舟師順流而下,紐璘 自統步騎陸行,計劃會師於敘州城下。南宋四川名將、都統張實採 取封鎖江面的戰術堵截蒙軍逼近敘州。

善於水戰的蒙將石抹按只 七十艘戰艦趕到,一面選擇地形架設浮橋,一面收集牛皮趕製皮船等渡江器械。於是紐璘組織水師在江中與宋軍激戰,石抹按只領敢死士搶奪渡口,架設浮橋,從而突破了宋軍的水上防線。

紐璘 指揮部隊深入金沙江、岷江交會的三角地帶,攻擊宋軍陸上陣地。 腹背受敵的宋軍被蒙軍分隔包圍,駐守制高點老君山、馬老山的宋軍慘敗,隨即江上宋軍也潰敗,陷入一片混亂之中,主帥張實被擒。 南宋蜀帥蒲擇之獲知馬湖江防線被突破,即率所部兵馬分道阻擊, 但在聲威大振的蒙軍攻擊下,難以招架,一觸即潰。

紐璘乘勝東 進,突破了重慶上游的最後一道險關瀘州神臂城,直奔重慶下游, 欲實現蒙哥汗封鎖川東長江江面的戰略意圖。

十月八日,蒙哥汗進入利州城。數天後,利州守臣汪德臣在波濤洶湧的嘉陵江、白水江上用舟船架設了浮橋,蒙哥擇軍過江,直 抵劍門關。蒙將李忽蘭吉受命進攻苦竹隘,襲擊從長寧山(今四川 劍閣縣東南)護運糧食前來的宋軍,切斷了通往苦竹隘的補給線。 蒙哥親自伐鼓督戰,指揮蒙軍四面圍攻苦竹隘。

苦竹隘

由於苦竹隘地形險絕,崖壁陡峭,宋軍扼守隘口,蒙軍士卒仰 面攀爬作戰,雖然傷亡慘重,卻難以成功。蒙哥獲知在馬湖江一役 中被俘的蜀將張實與守隘宋將楊立相友善,便讓張實入苦竹隘勸 降。一直在謀求脫身的張實一曰應承了蒙哥,但入隘之後,卻與楊立互盟心志,共誓死守。蒙哥惱羞成怒,命令蒙軍士兵務必生擒張 實。為攻下此隘,蒙哥將擅長於山地作戰的史天澤部調來,命勇將 史樞率所部健卒數十人,從懸崖上繾下進行偵察,從而發現苦竹隘東南門是宋軍城防的薄弱處。於是蒙哥命史樞急攻之,迫使苦竹 隘裨將趙仲武獻東南門出降,楊立於巷戰中陣亡,張實再次被俘, 慘遭肢解酷刑而死。

蒙哥留精兵五百人駐守苦竹隘,指揮諸軍進逼宋潼川府治所 在的長寧山寨。宋守將王佐領兵接戰失利,退守山南的鵝頂堡。 十一月五日,蒙哥督軍攻擊鵝頂堡,連戰數天不克。八日晚,宋知縣王仲叛變,開啟寨門出降,蒙軍因此攻入山城,王佐不屈而死,將士大多遇難。

十二日,蒙哥命汪徳臣為前鋒,指揮諸軍沿嘉陵江東下。因苦 竹隘、長寧山相繼淪陷,其他山寨中的南宋將士畏懼蒙軍的強大攻 勢

士氣不振,先後出降,蒙軍前鋒直指川東重鎮重慶府。至年底, 川蜀數十座南宋山城,或降或陷,或圍或困,只剩下合州釣魚城屹 立不倒,擔負著遮蔽重慶城、以支撐四川抗蒙大局的重任。

釣魚城坐落於合州城東十里的釣魚山上,位於嘉陵江、渠江、 涪江交匯處,南距重慶城僅一百四十里。釣魚山海拔三百九十一 米,遠望如魚形,故名。

其山勢險絕,四圍峭壁懸崖,三面臨江,背依華籤山脈,正面控扼三江展開的扇形地區,是一個易守難攻之 地。其城初建於1240年,1243年,蜀帥餘玩採納冉氏兄弟之策重 築山城,徙合州治所和興元戎司於其中,以為重慶府的屏障。

釣魚城位置

因此,宋軍守住釣魚城,既可阻止蒙軍沿嘉陵江長驅南下,以庇護重慶,又可連線渠江等水系,構成一道封鎖通往開州(今重慶開 縣)、達州(四川達縣)、夔州之路的防線。鑑於釣魚山城在宋、蒙爭 奪巴蜀的戰爭中具有如此重要的戰略地位,故餘驗重築釣魚城後, 即讓驍將王堅率軍防守。

王堅原為名將孟珙的部將,孟珙任四川安撫使時,隨之入川, 後餘階出任蜀帥,王堅留在四川,隨餘班抗擊蒙軍,戰功卓著。

1254年,經餘階舉薦,宋廷授予王堅興元都統兼知合州之重任。 王堅到任後,為加強山城的防禦能力,又對釣魚城防作了進一步加 固,在八座城門上築樓,門外為無路可通之懸崖;於西門內建水池, 周圍一百餘步,名天池,又開小水池十三座,鑿井九十二座,泉水四 季不涸,可保證山城遭到圍攻時無斷水之虞。

王堅還根據釣魚城 的山水特點,制定了憑恃“江險”以拒敵的作戰方案。王堅在山的 南北面各築一條“一字城”(也稱橫城牆)伸至江邊。用以攔截敵軍 在城牆外的運動,而城內守軍卻可透過外城牆運動至一字城拒敵, 與外城牆形成交叉攻擊點。王堅並在江邊修築水師碼頭,在江上 佈置戰艦數百艘,以加強對山城的警戒。

水軍碼頭

因釣魚山頂周長十餘里, 平曠開闊,有良田千畝,故王堅採用“保民練武”之策,率城中百姓 “春則出屯田野,以耕以耘,秋則收糧運薪,以戰以守”,數年之後, 漢中、巴蜀民眾為避戰亂,紛紛來歸,達十數萬之眾,使釣魚城成為一座人數眾多,兵精糧足,水源充足的軍事重鎮,具備了長期堅守、獨立作戰的能力。

1259年初,蒙哥汗來到釣魚城附近,因所派遣 的招降使者被王堅處死示眾,而勃然大怒,決心強攻釣魚城,以掃除其進軍途上的障礙。一場血腥殘酷的釣魚城攻堅戰由此拉開了序幕。

釣魚城城牆

為切斷釣魚城與外界的聯絡,蒙哥汗先遣諸將進攻渠州東北的禮義山城、巴州西的平梁山城及合州舊城,並命紐璘加緊向重慶 下游江面進發,侵迫夔州,以使“蜀道梗絕,結果,禮義山城、平梁山城雖未被蒙軍攻克,但與釣魚城的聯絡卻被切斷;蒙將楊大雅率 兵攻入合州舊城,“俘男女八萬餘”而去,使釣魚城陷於蒙軍重重包 圍之中。

二月二日,蒙哥汗率諸軍渡過渠江,屯駐石子山,與釣魚城東 新門隔江相望。蒙哥先遣千戶李忽蘭吉等人率戰艦二百艘掠釣魚 山下,奪得江邊停泊的宋軍糧船四百艘,勇將張立攻陷釣魚城外 堡,奪得戰船百餘艘。次日一早,蒙哥親督將士進攻山城,南宋守 軍在王堅指揮下,進行頑強的抵抗。

護國門

七日,蒙軍猛攻釣魚城東面東新門與護國門之間的一字城。 九日,蒙軍轉攻鎮西門。但在宋軍的嚴密防守下,蒙軍皆受挫而歸,蒙哥遂遣使命東路軍前來合州會師。諸王莫哥、萬戶史天澤所率東路軍在攻破由漢中進入巴州的咽喉要道米倉山後,南下圍攻 禮義城

至此奉命趕到釣角•城下

以增強攻城力量。

蒙哥對圍城諸軍重新作了部署:史天澤一軍在城南夾江而 陣,專門封鎖嘉陵江面;李忽蘭吉負責在江上造浮橋,以便部隊調 動;汪德臣一軍部署於城西南角,負責奪取城外山寨;鄭溫率四千 兵馬在釣魚山周圍專事巡邏;從汪德臣及北方諸侯軍中抽調銳卒 若干人,以備宿衛;並對“橋道饋餉”與醫藥治療等事宜作了安排。 隨後,為牽制重慶府宋軍前來增援,蒙哥又遣李忽蘭吉率二千兵馬 攻掠重慶附近的城寨。

三月,完成部署的蒙軍再次從東、北、西三面對釣魚城東新門、 奇勝門及鎮西門外小堡接連發起強攻,但又被守軍所擊退。隨即 大雨連續二十天不止,迫使蒙軍暫停攻擊,而只得將釣魚城團團圍 住,欲迫使守城將士屈服。釣魚城中南宋軍民雖然外援斷絕,但憑 著城堅糧足,士氣高昂,在王堅的指揮下,浴血奮戰,頂住了兵力佔 優的蒙軍精銳的輪番進攻。

面對蒙軍大挙入蜀,釣魚城危在旦夕,而蒲擇之帥蜀無功,宋 廷於是任命呂文德為四川制置副使兼知重慶府,率軍入川,以解合 州之圍。四月,宋理宗又下詔嘉獎王堅,稱他“嬰城固守,百戰彌 厲,節義為蜀列城之冠”,以示鼓勵。為阻絕京湖宋軍的沿江西援 之路,蒙哥汗命令紐璘在涪州藺市造浮橋,在此與重慶附近的銅羅 峽上設定了兩道水上防線;同時於二十二日親督精銳猛攻釣魚城 護國門,但也失敗而歸。

蒙軍屢攻未捷,遂改變戰術,於二十四日夜襲護國門,一度攻 入外城,與宋兵展開激戰,一時宋軍傷亡甚大。但蒙軍的攻勢最終 還是被宋軍所抑制,只得狼狽退出外城。進入五月,蒙軍又多次發 動攻擊,卻依然屢攻不克。

蒙哥汗自入裂以來,所經沿途各山城寨堡,大都因南宋守將出 降而輕易得手,並未碰上一場真正的硬仗。因此,蒙哥對釣魚城也欲乘“拉槁之勢,不棄去,而必欲攻拔之氣故久屯堅城之下。但蒙 軍雖然攻城器械精良,卻因釣魚城地勢險峻,炮矢不能打到,梯衝不可能接觸到城牆”,而使精備的攻城之具無從發揮作用,只得派 遣敢死隊循著狹窄的山路冒險強攻堅固的城壘,故其結局不是因 為士卒傷亡慘重而“苦戰不前”,就是由於後軍不繼而敗退。因此, 久困堅城之下的蒙軍士氣日趨低落,而城中南宋軍民則鬥志高昂, 王堅還在白日堅守之餘,乘機多次夜襲敵營,使得蒙軍夜不安枕, 人人自危。

蒙哥汗為此召集眾將帥商議對策道:現在在宋境,夏暑將要到了,你們認為應該如何是攻還是不攻?

諸王、百官聞言,議論紛紛,主戰與主歸者的意見 針鋒相對,宿衛大臣術速忽裡進言分析雙方形勢說:

川蜀之地,三分我有其二,所未附者,只有巴江以下數十州而已。其地貧弱,兵糧都需要依靠東南,只能死守以抗我師。

蜀地山險,重慶、合州又其藩屏,皆為新築之城,依險為固。今我頓兵堅城之下,沒有討到什麼好處。為何非要執著於重慶和合州這二城之間,選銳卒五萬,命守將於之對峙,與成都守軍呼應,不斷騷擾宋軍,以牽制其救援之師。

然後我師乘新集之銳氣,用投降的人為嚮導,水陸東下,破忠、涪、 萬、夔諸州,平其城,俘其民,待冬日水涸,三峽自不日可下,東出荊楚,與鄂州渡江諸軍合勢,如此則東南之事一舉攻破臨安。其上游重慶、合州,孤立無援,失去了中央不就就會投降。

南宋

但諸將頗輕視宋人,恃強好勝,邀功心切,認為攻城則功在頃刻, 指責術速忽裡的正確見解為迂闊無用,蒙哥由於未建立功業因此未採用這一頗具遠見卓識的計謀,決意繼續留攻釣魚城。

此前,宋帥賈似道已自江陵進駐峽州,命呂文德、向士璧等率 宋援軍逆流而上,進抵涪州一帶。蒙軍為防止宋軍水師,切斷連通 大江南北的浮橋,駐軍南北橋頭,夾江為營,長數十里,與宋軍在藺 市一帶相持達七十餘天。

五月下旬,長江上游高山冰雪溶化,江水暴漲,浮橋中斷,不能通行。呂文德乘機率舟師西上進攻,宋將曹 世雄、劉整出奇兵砍斷浮橋,守護浮橋的蒙軍陷入了重圍,其他蒙 軍因浮橋已斷而無法救援,潰敗而去。紐璘被迫撤軍西歸,宋軍乘 勢進抵銅羅峽蒙軍的第二道防線前。蒙將來阿八赤奉命為紐璘的監軍,見勢不妙,趕緊收攏潰兵,夾江據崖為壘,阻礙宋軍前進。

宋將甘順率軍乘舟先進,被蒙軍擊潰。呂文德乘東南順風,率後軍 疾進,終於衝破蒙軍的重重封鎖,於六月初進入重慶城,然後率戰 艦千艘,逆嘉陵江而上,增援釣魚城。

蒙軍在合州城南三槽山一帶阻截宋軍,失利後,蒙哥調史天澤部去阻擋呂文德的北進。宋軍戰艦三百餘艘停泊於黑石峽東,以 輕舟五十艘為前鋒,與停泊於峽西的蒙軍七十餘艘兵船對峙,僅相距一里。蒙哥汗指揮蒙軍攔 截宋艦。史天澤便分兵為兩翼,沿兩岸分進,隔水向宋戰艦射擊, 而親率舟師順流縱擊。蒙軍這一獨創的三面攻擊戰艦的水上戰法,在江面不太寬闊的蜀江裡運用得相當成功。蒙軍三戰三捷,奪得宋戰艦百餘艘,迫使宋軍潰敗而散。入援釣魚城不成的呂文德, 只得收兵退回重慶。

蒙軍圍攻釣魚城五個多月而不能克,使蒙哥汗大感無顏。大將汪德臣為主分憂,在猛攻山城的同時,使出誘降之計,多次派人至城下招降,每遭堅拒。

六月五日,汪德臣發狠道:我今日一定要攻破釣魚城,親選精兵夜襲透過地道進入外城馬軍寨內,殺死守寨的宋軍將士。

釣魚城地道

王堅急率精兵與戰,相持至天明。謀計已窮的汪德臣不顧一切,單騎冒險進抵城牆之下,大呼道:“呂文德援兵已經被我等擊敗,我來給你等一城軍民一條活路,早點投降,不要和王堅一起等到城破人亡!”話聲未落,城上發出飛石,擊中汪德臣,使他身負重傷,被部下搶救回營。

汪德臣

此時正值大雨傾盆,攻城的梯子折 斷,後軍無法繼進,被迫退兵。攻宋急先鋒汪德臣負傷,蒙哥大為重視,隨即派丞相兀貞賜給湯約,並將他送往縉雲山佛寺(今重慶北溫泉)療傷。終因傷勢沉重,至二十一日,汪德臣不治而死。蒙哥汗得到戰報後,哀嘆道,汪德臣一死,我如同失去了左右手啊 。

汪德臣死於軍中,極大地挫傷了蒙軍將士的銳氣。宋軍乘勢 水陸日夜接戰,卻皆遭蒙將李忽蘭吉的阻擊。但蒙軍因長期作戰, 已十分疲憊,而四川盆地的夏季悶溼炎熱氣候,使來自北方草原的 蒙古士兵和戰馬都因水土不服而開始流行痢疾、霍亂等疫病,死了 很多人,情況日趨嚴重。蒙哥命令隨軍的畏兀兒醫生設法制止疫病的蔓延,但是也無能為力。

與此相對,被圍攻已近半年的釣魚城內,卻依然糧草充裕鬥志 正旺。為顯示城內的儲備和必守的信念,宋軍向城外發炮,將各重 三十斤的鮮魚兩尾以及蒸麵餅百餘張拋給蒙軍,並在麵餅中夾有紙條,上書:“你等蒙古軍可烹鮮魚食餅,再守十年,此城亦不可得也。” 兩相對照,蒙軍士氣更為低落。

蒙哥汗既無力強攻取勝,又不願棄城撤軍,只得硬撐下去,命 諸軍加強對釣魚城的封鎖與監視,以待秋後天氣轉涼,再作進攻。 為探知城中虛實,蒙軍在西門外修築石臺,上建橋樓,樓上安置桅 杆,高聳十丈,上置方鬥,命士卒在上面居高臨下以觀察城內情況。

七月初,橋樓築成,蒙哥汗親臨現場督視。城內宋軍等到蒙軍士卒 爬升至桅杆頂端欲觀察時,便發炮轟擊,打斷桅杆,鬥內士卒墜落 而死。

拋石機

在橋樓上督戰的蒙哥汗也被炮石擊傷,遂收兵迴轉行營醫 療。至此,圍攻釣魚城之戰顯然已無法再進行下去了,蒙哥汗不得 不放棄進攻,留下三千精兵監視釣魚城宋軍,督率主力轉攻重慶 府。但在前往縉雲山寺修養營地的途中,蒙哥汗終因傷重而駕崩 於金劍山溫湯峽(今重慶北溫泉),享年五十二歲,在位九年,廟號元憲宗。

蒙哥汗死去,隨他徵蜀的蒙軍顯然無心再與宋軍作戰了,只得由其兒子阿速臺統領,向北匆忙退兵。蒙哥汗的靈柩,放在兩頭驢 子拉的車上,由史天澤與群臣護送北還。

宋軍 分水陸兩路追擊,蒙將李忽蘭吉領兵斷後,掩護主力撤軍。所有徵蜀的蒙軍,除一部分留守四川新占城寨外,汪氏所部回駐利州,紐璘一軍沿長江西返成都,殿後的李忽蘭吉所部入青居城,協助都元 帥蒲察駐守,其餘各軍均隨阿速臺向北撤至六盤山。

隨著蒙軍撤離釣魚城,使四川局勢頓時緩和了。九月,宋廷以合州解圍,詔王堅升拜寧遠軍節度使,依前興元府駐紮御前諸軍 都統制兼知合州,進封清水縣開國伯。

十月,宋廷又以“蜀道稍 寧”,詔諭四川守臣“恤軍勞民,庶底興復”,並詔優賞四川制置司官 員及領兵大將之功,呂文徳授檢校少師,將佐以下“進秩、賜金有 差”。至此,長達半年的釣魚城戰役宣告結束。

王堅堅守釣魚城一役,創造了以山城設防擊敗蒙軍鐵騎的成 功戰例,給馳騁歐亞大陸、所向披靡的蒙古鐵騎帶來了慘重的損失,連蒙古大汗也在此役中身亡,成為南宋抗擊蒙佔戰爭中取得的 最大勝利。

而蒙哥汗的意外殞命,使得蒙軍門四川順流而下、乘勢 以定江南的作戰計劃破產,整個攻宋戰役就此瓦解,南宋王朝得以 推遲滅亡的命運。

蒙哥汗死後,當時旭烈兀已經滅掉了阿巴斯王朝,阿巴斯王朝是阿拉伯第二王朝,由默罕默德的叔叔的後代所建,推翻了,第三代哈里發奧斯曼堂弟穆阿維葉所建立的倭馬亞王朝,由於阿巴斯王朝的分裂,阿巴斯王朝的行省自立為蘇丹,阿巴斯分裂,

1258年,蒙古軍統帥旭烈兀進攻巴格達,阿拔斯王朝滅亡。

1260年,旭烈兀西進,佔領敘利亞,接著長驅直入,直抵巴勒斯坦,進逼埃及。由於蒙哥汗去世,旭烈兀派的怯不花鎮守敘利亞,當時駐守在敘利亞北方的馬木路克軍統率拜伯爾斯退回埃及,與古突茲聯合共同抗擊蒙古軍,由於士氣高昂,出師大捷,重新奪回了蒙古軍的前沿重鎮加。

接著,古突茲準備率軍收復被蒙古軍佔領的敘利亞失地,但這時蒙古軍統帥怯的不花率領的援軍趕到,與正在準備東進的埃及穆斯林軍在阿因·查魯特展開了一場拉鋸。戰爭進行得非常艱難,時進時退,死傷慘重,橫屍遍野,但穆斯林軍隊憑著頑強的毅力最終獲得了勝利。

從此蒙古再也沒有打敗埃及的馬木克王朝,西征從此畫上了句號。

參考資料

《埃及通史》

《蒙宋戰爭》

《史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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