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粟:棄妻逃婚追表妹,一生四婚未得幸福,後與女學生共度晚年

劉海粟:棄妻逃婚追表妹,一生四婚未得幸福,後與女學生共度晚年

劉海粟

1911年,在江蘇常州,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城的大事,錢莊的公子劉海粟迎娶丹陽望族林家的二小姐林佳。

當地兩大望族的聯姻一時成為美談,然而,新郎劉海粟卻在大婚之後離奇出走,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是一場精心安排的“包辦婚姻”。

人人誇讚的“天作之合”霎時間成為了笑柄,大家族的顏面比什麼都重要,父親極為惱怒,劉海粟卻輾轉多地,毫不回頭。

究竟是什麼使得劉海粟如此大膽出走?直到後來紙包不住火了人們才知道,原來這個16歲的少年去追逐自己的愛情了。

為了愛情逃離家庭,結局就一定如願以償嗎?那倒未必,但也不一定是最壞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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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粟與家族合影

沒有與初戀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也許是劉海粟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情,因為與婚姻無關的愛情更為純粹。

16歲的少年選擇逃婚,其實是為了一個叫楊瘦玉的女子,知情者也許會有疑問:這個女子不是叫楊守玉嗎?

是的,她後來改了名字,叫楊守玉,只因一生未嫁,守身如玉。

世人的愛情大多數都不會是化蝶的梁祝,而是撲火的蛾子,16歲的劉海粟只做了一次撲火的蛾子,楊瘦玉卻珍愛了一生。

那年他被送到姑母家的書塾裡學習,十幾歲的少年男少女正是情感萌發的時候,他和表妹楊瘦玉耳鬢廝磨,便有了不一樣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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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瘦玉

都說年少時的愛情最是純白無瑕,少女瘦玉也將芳心暗許,他們私下裡交換了定情信物,是一隻玉石猴子和一隻桃核雕的猴子。

兩人的故事恰如曹公筆下的寶黛,後人也將這段愛情佳話稱之為“木石姻緣”。

劉海粟和一心要迎娶林妹妹的賈寶玉一樣,這輩子從未想過娶別人,他曾告訴姐姐:“如果不能和表妹結婚,我將終身不娶。”

可他後來結婚、出軌、離婚、再結婚,過得最為風流,回想此時的情深意重,彷彿是一場謊言。

當時姐姐拍胸脯保證一定成全他和楊瘦玉,可往往不圓滿的才是人生,這對戀人最終卻也落了個和寶黛一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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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楊瘦玉

母親出人意料的病逝,讓他不得不接受家裡人“沖喜”的安排,他滿心歡喜,因為傻傻的少年以為自己要娶的是表妹瘦玉。

父親卻以“八字相剋”四個字阻斷了他的念想,並讓他迎娶林家千金,萬般不願,也不得不以新郎的身份參加這場聲勢浩大的婚禮儀式。

後人總覺得這場“包辦婚姻”是對劉海粟自由靈魂的迫害,可是,這場婚姻中傷害最深的明明是那個無辜的女子林佳。

劉海粟去追逐愛情,追逐自由與獨立,林佳卻在樊籠裡掙脫不得,舊時代女子的悲哀,又有誰能理解?

婚後的林佳一天都不曾得到過丈夫的愛,丈夫一聲不吭地出走卻讓她成為了人們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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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劉海粟

然而,就算出走,劉海粟也並沒有追回表妹,因為以楊瘦玉這樣的性子,是斷然不肯接受一個“已婚男人”的表白的。

楊瘦玉堅守著道德的底線,哪知至此一別再相見如隔萬重山,這些年她雖不曾嫁人,世人卻都明白她心中有人。

幾年後當劉海粟因徵裸體模特而被辱罵時,楊瘦玉在江蘇展出兩幅女性裸體繡品《少女與鵝》與《出浴》,這是一種跨越時空無聲的支援。

可惜劉海粟追求愛的腳步並沒有為她停留,年少時“此生不娶”的諾言現在看來像是一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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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時沒有追回表妹的劉海粟萬念俱灰,他將這種痛苦轉移到了新婚妻子林佳身上,他有多痛苦,對林佳就有多恨。

沒有愛只有恨的兩個人根本無法生活在一起,最終劉海粟還是選擇了逃避。

失去了愛情,逃離了婚姻,劉海粟埋頭事業,萌生了想要創辦美術學校的念頭。

透過多方週轉,他得到了一筆資金,和友人一起創辦上海美術專科學校,自己當起了副校長,這在中國是前所未有的。

其實此時已經能看出,劉海粟具有一種“敢為天下先”地開拓創新精神,所以才有了後來人體模特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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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劉海粟

藝術界的人皆知劉海粟有一個稱號,叫“藝術叛徒”,這個稱號的由來就是人體模特事件。

西方人學繪畫用人體模特是比較常見的了,但在中國,沒有人能接受這樣的事,劉海粟頂著巨大的壓力征模特。

民國初年,社會雖然在倡導自由解放,但人們的觀念也不至於開放到去欣賞“裸體”。

上海城東女校校長楊白民看後大罵:“劉海粟是藝術叛徒,教育界之蟊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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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裸體模特作畫

著巨大的壓力,劉海粟並沒有放棄,正是在這樣的契機之下,他出了名,也擁抱了後來的三次婚姻。

以今人的視角來看,劉海粟的藝術眼光是絕無僅有的,可劉海粟對待婚姻愛情的態度,是讓人無法理解的。

曾經他對錶妹的那份痴情讓人為之動容,可當他後來換了一任又一任妻子時,人們再也無法看到少年劉海粟純粹的愛了。

與林佳那段屈指可數的過往算做是他的第一段婚姻,此後他與每任妻子的相識都與美術有關。

1915年,還是神州女校學生的張韻士與同伴江小鶴在上海美專校門外看招貼廣告。

劉海粟偶遇二人,驚覺張韻士身上有表妹楊瘦玉的風韻,他對錶妹念念不忘卻求而不得,於是便在人群中多看了張韻士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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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狐裘的女孩》

張韻士是個大膽開放的女子,當時人紛紛辱罵劉海粟時,張韻士反而青眼相加。

與張韻士的婚姻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合,她的容貌氣質自是無可挑剔,劉海粟還以她為模特創作了《披狐裘的女孩》。

但若縱觀劉海粟這幾段婚姻,會發現其實他對伴侶的要求很高,在歐洲時,他就鼓勵張韻士學習法文,讓她學習雕塑。

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張韻士缺乏獨立進取的精神,在下一段婚姻中,他也依然覺得成家和應該有獨立行走的能力。

他身為丈夫,卻總是以一個“老師”的口吻來規定妻子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這本身就是畸形的夫妻關係,儘管他的確是成家和的老師。

不過他和張韻士婚姻的結束並非是因為在這些事情上的矛盾,而是他單方面的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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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韻士賢良淑惠,又神似楊瘦玉,可相濡以沫18年,還是敗給了成家和的年輕貌美,18年的夫妻,終以成家和的介入而劃上了句號。

所以說愛情哪有什麼保質期,世人向來只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成家和是上海美術專科學校的校花,她的美是被劉海粟肯定了的,可劉海粟說:可惜她不夠完美,思想品德和情感操守沒有像外在那樣美。

成家和的“不完美”其實早在她介入他與張韻士時,他就應該明白,然而男人一旦被美貌矇蔽了,就宛如一個瞎子,恍然大悟的時候未免有些晚了。

一生四段婚姻中,成家和最令劉海粟傷心,他90歲高齡回憶成家和時說:我這個人,不能觸及感情這根神經,否則,我心裡就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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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和曾經是劉海粟的學生,從她不再開口叫“師母”時,張韻士就明白了,成家和愛上了劉海粟。

美貌與年輕,是劉海粟無法拒絕的誘惑,儘管張韻士很像自己的初戀楊瘦玉,可他還是選擇了背叛。

在與成家和確認了心意之後,劉海粟苦苦懇求妻子張韻士成全他們,自己有了第三者,還要妻子成全,真是可笑至極!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張韻士同意了和平分居,成全了他們。

然而,張韻士的大度並沒有換來什麼,她以德報怨,成家和卻鳩佔鵲巢,容不得她出現在這個家中,哪怕張韻士已十分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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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粟與成家和

一段“不道德”的婚姻不僅不被世人祝福,也不會經營得長久,也許劉海粟很多年後會明白,道德是婚姻的底線。

在這段以出軌的方式而結合的婚姻中,出軌並沒有終止,而這次首先出軌的,是女主角成家和。

“我過去,主要為了崇拜你的才華,仰慕你的聲望而嫁給你的。但是成為夫婦後,你的才華和聲望對我來說已不是主要的了。”

這是婚後的成家和對劉海粟說過的話,很顯然,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而她也不是一個很好的妻子,至少,她愛慕虛榮,不甘於清貧。

成家和享受的榮華富貴是劉海粟帶給他的,劉海粟自然也可以結束這一切,他以為成家和有足夠的能力獨立行走,但他高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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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劉海粟在雅加達主持“中國現代名畫展覽籌賑大會”

嫁給劉海粟之前,成家和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學生,自從成為劉太太,成家和便開始接觸了上流社會的生活。

她天真地以為一輩子可以衣食無憂,卻沒有想到劉海粟的生活看似風光無限,其實並不富裕。

更何況,劉海粟對成家和的愛遠遠比不上他對藝術的熱愛,他甚至完全忽略了這個年輕的女性對愛的需求。

成家和對此頗有怨言,她說:“我認為,你雖愛我,但更愛的不是我。對藝術、對工作朋友,你都看得比我重要。”

搞藝術的人總是無法兼顧事業與家庭,許多名人皆是如此,但這並不是一個值得讚揚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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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成年男人既然選擇了與其他女子締結婚姻,就應該照顧好自己的家庭,這是他的責任所在。

劉海粟不僅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理直氣壯,認為這只不過是妻子的無理取鬧,甚至譴責她不遵守自己當初的諾言。

他對成家和說:“你說過,你是為了支援我的理想、為了愛我獻身的事業而愛我的。你難道都忘了嗎?”

讓一個女子為自己、為自己熱愛的事業而獻身,這無異於一種道德綁架。

成家和不會因為丈夫的這一套說辭而妥協自己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因此夫妻之間的矛盾愈發緊張了。

和上一段婚姻結束的方式一樣,第三者的介入促使婚姻迅速走向了毀滅。

普通人的生活中,出軌是天大的事情,可在劉海粟的人生中,並不少見,他太熟悉出軌這種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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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伊喬

抗戰開始時,劉海粟去南洋募捐,後來因戰事吃緊,他在新加坡等地住了幾年,曾經和上海斷了半年多音訊。

在這期間,劉海粟認識了夏伊喬這個優秀的女弟子,殊不知此時在上海的成家和已拋家棄女,帶走了劉海粟的珍貴藏畫和他的精品。

1943年,劉海粟回來之後,妻子早已不見了蹤影,他憤懣不平,卻也心生悔意,因為他只顧自己躲藏,並未給妻子留下生活的費用。

他說:“我總以為她很能幹,會渡過難關的。”

為什麼要在戰亂的年代考驗一個單身女性的生活能力?夫妻本應患難與共,劉海粟卻讓她學會靠自己,既然如此,留下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落魄的成家和的身邊出現一個噓寒問暖的男人,那麼她的離開是一個必然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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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夏伊喬

劉海粟遠赴他鄉不管不顧的時候,一個叫蕭乃震的男人卻對她不離不棄,於是自然而然地,成家和做了一個出軌的女人。

劉海粟沒有張韻士那樣大度,他瘋狂尋找成家和,卻接到了她的離婚通知,陷入痛苦之中的他首先想到的卻是向那位夏伊喬女士傾訴。

人們往往會在感情寂寞的時候渴望有人安慰,成家和是這樣出軌的,劉海粟亦是如此投入下一段戀情的。

劉海粟派人去郵局,向遙遠的南洋島國發出一封短短的電報。大意是:我已離婚,你能來滬否?

雖然發了電報,但他也沒什麼期待,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夏伊喬立馬來到了上海,劉海粟喜出望外。

鑑於前面三次失敗的婚姻,年近50的劉海粟已經深諳婚姻的相處之道了,他知道他與夏伊喬的結合不會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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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粟與夏伊喬結婚

面對夏伊喬的到來,他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冷靜地對她說:“你用三天時間冷靜地想一想,是否真的願意嫁給我。”

夏伊喬本就是為他而來的,根本不用三天,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說:“我願意”。

1944年,劉海粟與夏伊喬舉行了婚禮,這已經是他人生中的第四次婚姻了,要比任何一次都長久、穩固。

時人稱二人的結合是“牡丹陪綠葉”,他的學生陸小曼說:“有時海粟畫了得意好畫再加上太太一篇長題,真是牡丹與綠葉更顯精彩。”

與夏伊喬的結合無疑是最令劉海粟稱心如意的,因為她比張韻士賢惠,比成家和更有美德,並且和自己志趣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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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粟觀看夏伊喬作畫

當年張韻士大度成全成家和,成家和卻容不下她,但夏伊喬不一樣,夏伊喬聽聞張韻士生活不便,主動要求把她接到家裡來住。

夏伊喬陪著張韻士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晚年生活,這是成家和沒有辦法比的,也難怪劉海粟會說成家和的思想品德不行。

幫著丈夫照顧前任妻子,這其實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可夏伊喬卻說:“我丈夫的感情上有個欠缺,我要彌補這個欠缺。”

可想而知,夏伊喬對劉海粟的愛已經達到了愛屋及烏的程度,劉海粟也視夏伊喬為人生難得的知己。

夏伊喬給風流了半生的劉海粟一個安穩的家,她深知他的往事,卻總是理解他,但她也許不知他心中有一“白月光”,是永遠不能言說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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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上黃山時的劉海粟(右三)、夏伊喬(右一)和愛女劉蟾(右二)

前半生的愛恨糾葛早已煙消雲散,世人都以為他與夏伊喬相依相偎,誰知垂暮之年他最念之人竟是楊瘦玉。

1980年,80多歲的劉海粟回過一趟故鄉,他向接待人員透露了自己的一樁心事:想見一見表妹楊瘦玉。

他們見面了,此時她已是“楊守玉”,他向她講他的事情,創辦美術學校,徵模特,這一生他們都錯過了彼此,一個小時怎麼可能講得完。

將近60年的時光,她一直在原地駐足,而他遍覽人間風景,也許只是某一刻會想起年少的初戀。

離別之後,楊瘦玉謝絕進食,兩個月後憔悴離世,終此一生,心願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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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見面的劉海粟與楊瘦玉

最終她沒有與劉海粟進入婚姻的墳墓,而是將這份感情埋在心中,也許才是對愛情最好的保護。

若當年她們義無反顧地在一起了,那麼還會有第二任,第三任,第四任妻子嗎?

也許愛情也會被婚姻中的雞毛蒜皮消磨殆盡,面目全非,這樣始終得不到,反而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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