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10萬人在釘釘打卡作弊,二審刑期減至四年!辯護律師詳解原由

11月10日,紅星資本局獲悉,此前登上微博熱搜的某考勤作弊APP創始人獲刑案,二審做出改判,被告人張某傑刑期改為有期徒刑四年。

此前,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

一審認定,被告人張某傑成立公司,開發並推廣

一款名為“大牛助手”的APP,幫助使用者在“釘釘”上打卡作弊,構成破壞計算機資訊系統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六個月。

幫10萬人在釘釘打卡作弊,二審刑期減至四年!辯護律師詳解原由

幫10萬人打卡作弊,一審獲刑五年六個月

一審判決書顯示,張某傑,男,1987年出生,漢族,大專文化。因涉嫌犯破壞計算機資訊系統罪,於2019年5月31日被羈押,同年7月4日被逮捕。

據張某傑供述,其在2017年成立了北京得牛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得牛科技)並擔任CEO,公司主要開發手機應用軟體並提供有償使用服務。公司開發的軟體“大牛助手”APP,透過購買深圳羅盒科技有限公司虛擬程式APP的使用權,對該APP的介面進行最佳化並新增充值介面,然後上線執行。

到2019年,得牛科技已經有22人,包含開發、UI、產品、測試和客服人員,

公司透過大牛助手APP一共賺了四五百萬元。

大牛助手APP的新註冊使用者有12小時免費試用時間,包月會員是每月25元,年費會員是每年89元,使用者可以透過支付寶和微信支付充值。

據阿里巴巴方面初步統計,一年間共有46973個買家透過支付寶購買大牛助手APP的服務,得牛科技獲利多達2627713元。其中,匹配釘釘軟體打卡異常的買家使用者有7675個,涉及這些使用者購買服務的會員費575497元。

這款“外掛”軟體是如何破壞釘釘系統功能,並以此牟利收費的?據張某傑的供述,大牛助手APP在不改變其他APP原始碼的情況下,透過虛擬位置資訊、Wi-Fi資訊和照片資訊,對其他APP該類資訊進行修改。當用戶使用其他APP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資訊時,大牛助手APP就對使用者的位置進行遮蔽;當用戶想要修改自己位置資訊時,大牛助手APP可以進行修改,修改時開啟大牛助手APP,將需要改變定位資訊的APP新增到列表中,點選模擬定位功能,然後在地圖上選擇需要修改的位置即可。

經法院審理查明,

張某傑自2017年至2019年間運營得牛科技,開發並推廣大牛助手APP10萬餘人次

,用於對阿里巴巴開發的釘釘系統處理、傳輸的地理位置資料進行未授權的干擾,破壞釘釘系統獲取使用者真實地理位置的功能。經鑑定,大牛助手APP為破壞性程式。

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認為,被告人張某傑故意製作、傳播計算機病毒等破壞性程式,影響計算機系統正常執行,後果特別嚴重,其行為已構成破壞計算機資訊系統罪,應予懲處。

2021年4月16日,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做出一審判決,被告人張某傑犯破壞計算機資訊系統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六個月。

二審為何減輕量刑?取消“破壞性程式”認定

11月10日,張某傑的二審辯護律師、北京京麟律師事務所李揚對紅星資本局介紹,

二審中,北京市一中院認為大牛助手APP不屬於“破壞性程式”,但張某仍構成破壞計算機資訊系統罪。法院據此改判,張某刑期改為有期徒刑四年。

“破壞計算機資訊系統罪,這個罪名一共有三種形態(注:第一種型別是違反國家規定,對計算機資訊系統功能進行刪除、修改、增加、干擾,造成計算機資訊系統不能正常執行,後果嚴重的行為;第二種型別是違反國家規定,對計算機資訊系統中儲存、處理或者傳輸的資料和應用程式進行刪除、修改、增加的操作,後果嚴重的行為;第三種類型是製作、傳播計算機病毒等破壞性程式,影響計算機系統的正常執行,後果嚴重的行為)。一審法院認定它是破壞性程式,二審法院雖然否定了這個鑑定屬性,但被告人的行為依然符合侵犯計算機資訊系統罪的構成要件,所以罪名沒有變,量刑減輕了。”

李揚表示,五年以上量刑一般適用於情節特別嚴重的案件,目前量刑減至四年,是對該案件情節的重新審定。

李揚對紅星資本局說,其當事人稱大牛助手APP的核心技術,也就是虛擬定位的功能,是經過正常申報備案的,並且核心技術也不是自己開發的,也有其他軟體使用。“從樸素的觀念來看,這無非是一個技術怎麼運用的問題。那麼對技術平臺的開發者來說,他到底有沒有能力約束、控制實際使用人的使用目的,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爭議比較大的問題。”

“其實這個案件從標的額、罪名來看,都是很普通的案件。那為什麼會引起這麼廣泛的關注?在和當事人的討論中,我們認為,技術在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它可能在法律上有一個比較模糊的邊界。”李揚表示。

“網友討論主要是從技術無罪的角度。但是我覺得,法官考慮的更多的是它產生的後果。”李揚認為,該案件在一定程度上傳遞了法院對技術監管的訊號。

“我們二審為當事人做的是無罪辯護,認為未必要使用刑法手段去評價他,但從事後反思,

法院判決對網際網路企業、軟體開發企業來說,如何做好技術合規、確定不會觸犯到法律底線,也具有一定啟示意義,是一個社會性的大話題。

”李揚表示,接受終審結果,尊重法院權威。

紅星新聞記者 俞瑤 謝雨桐

責編 任志江 編輯 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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