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本文由小陳茶事原創
丨首發於頭條號:小陳茶事
丨作者:村姑陳
《1》
說到秋天,你會想起什麼呢?
是“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還是“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
又或者,是秋風蕭瑟,洪波湧起。。。。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古代,秋天並不是個好時節,大多數時候,是沙場秋點兵,要去打仗的。
到了冬季,一將功成萬骨枯。最終的結局,無外是“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相思夢裡人”。
老曹那首《觀滄海》,也是去徵烏桓,打贏了,回來路上寫的。
可見,於戰亂時代的平民,秋天並不是個好日子。
當然,於士大夫而言,秋天卻是極好的。
秋天的物候變化,可以刺激他們的詩情,文思如泉湧,從而寫出無數動人心扉的佳作來。
像晏殊的“金風細細。葉葉梧桐墜。酒初嘗人易醉。一枕小窗濃睡”。
像毛滂的“十年湖海扁舟,幾多愁。白髮青燈今夜、不宜秋
”
。
連豪放如辛棄疾者,也可以寫下“卻道天涼好個秋”之句。
想來原本在他心中,秋天是極好的,是可以沙場秋點兵的,而漸漸,復國夢斷,秋天於他,只有識盡愁滋味之後的,愛上層樓了。
《2》
於村姑陳而言,立秋,是個好節氣。
立秋之後,雖然還有24個秋老虎,但畢竟節氣會引導一些氣候上的變化,早晚,將不再那麼冷了。
更要緊的是,我們的秋白茶,將會,一天一天,生得蓬勃,生得茁壯,離可採摘的日子,愈發地近了。
從前,立秋原本是有很多人採茶的。
現在,好似沒幾個人。
今天在茶園逛了一圈,大多數時候,沒有人。就算有,也是零星的少數幾個,點綴在那大片的鋪天蓋地的碧綠裡,像是一幅油畫。
細細地看了看嫩芽發育的情況,十枝裡,只有大約2-3枝生有嫩芽,且還不是往年那般肥壯的嫩芽,是略瘦的,半開芯的,萎凋之後興許便會開面露出內裡小芽的那種。
標準的,極少。
好看的,極少。
鄰居茶園的採茶阿姨說,今年太熱,茶樹發得慢,發得也不胖。
當然這種瘦的也不是不好,發得慢,內質凝結慢而穩定,像是那種穿衣有肉,脫衣顯瘦的好身材。
瘦,卻內有筋骨。
可是於採茶阿姨而言,卻是不好。
產量低,同樣站一天,去年能採十斤,今年只能採三斤,冤不冤?
也難怪大家午休的時間稍長一些,不愛來曬這日頭。
《3》
老S立秋是不願採茶的。
他嫌那時候的茶葉片太薄。
也確實,這般的熱,人尚且要穿得薄,何況茶樹乎。
為了散熱,為了不讓葉片被曬傷,為了自保,這種正午猶自極曬的天氣條件下,茶樹把自己的嫩葉,生得比春茶季和深秋時節,要更薄一些。
這種更薄一些的茶青,在萎凋時,方法便要與春茶季時大為不同。
日光萎凋的時間要更短,日光萎凋的強度更弱,否則,一不小心,就曬出紅張來了。
尤其今年立秋比去年熱得多,今年的立秋茶,葉片便更加地薄,更加地難做。
更加地容易出紅張。
當然不是全紅,全紅那是渥堆作舊的產物,曬出來的紅張,有可能是區域性的紅斑,有可能是雀斑似的幾顆紅點,雖然面積不大,卻絕對彰顯著做茶技術的不純熟。
是以,不愛折騰的製茶師,都不愛做這麼熱天氣的茶。
愛做的,有些是藝高人膽大,而大多數,則是不在乎品質,做出來,價格便宜些賣掉算數。
每個製茶師的心態不一樣,茶廠出品的茶葉,自然在品種,品質,數量上,相差極大。
《4》
今天太姥山的天氣,對比城市裡而言,仍算是不熱的。
福州的地面上,正午一點的時候,可以烤熟雞蛋。
但太姥山的正午一點,雖然同樣是豔陽高照,卻輕風徐來,枝葉輕搖,竟然是極清爽的天氣。
像是福州的初夏,四月穀雨後的那些天。
比之上個星期,想來是立秋的緣故,今天竟然更涼爽一些。
是的,是涼,和爽。
光涼還不夠,這山上,還極通透,極通風,使得生長在此處的茶樹們,長得繁茂而疏朗,愜意又舒適。
山風是清透的,山谷是乾燥的,山巒是碧綠的,遠處,還能看到遠遠的出海口。
在那之上,有一層極淡的彩色雲層,虛虛地浮在那裡。像是薄霧折射了陽光之後,生成的淡紅色雲彩。
映襯著碧藍的大海,黛青色的島嶼,是任何丹青高手都繪不出來的,秀麗風景畫。
大自然的傑作,豈是凡人禿筆所能描述一二?
《5》
傍晚5點的時候起霧了。
山霧從山頂往下降,一層又一層,薄薄的,映著還沒完全落下去的夕陽。
天空有幾許彩霞,浮在那裡,像哪位仙子的衣袖。
太姥山即將迎來黑夜,十幾個小時之後,又將迎來新的朝陽。
這座海上仙山,正在為我們醞釀著上好的秋白茶。
再等一個月,不,興許更等半個月,便開始採了。
讓我們期待吧。
這比往年都熱的夏天,比往年都強大的光合作用培育出來的秋白茶,會如何地香遠益清呢?
想來,必定是“霽天空闊,雲淡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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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茶事村姑陳,專欄寫手,茶行業原創新媒體“小陳茶事”主筆,已出版白茶專著《白茶品鑑手記》,2016年-2020年已經累計撰寫超過4000多篇原創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