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吧!

她生病了。

肺癌。

在上海,今天住院,等待手術……

應該是早期吧?祈禱是早期!

曾經的同事告訴我這件事,午睡後的我著實被驚著了。她,這樣的人,怎會?

“哎呦,小美女,弄什麼喋?”“哎呦,小美女,今天怎俊喋”“爽子,你這回老家了,也不來看看我嘍”“爽子,什麼時候來啊”“爽子,你終身大事,抓緊啦”“爽子……”

熟悉的話語,還在耳畔回想。似乎,她就在我的眼前。我坐在那個微黃的辦公桌前,看著親切的她,抱著她的腰,拍拍她的肚子,撒撒嬌。旁邊的馬老師笑著,朱老師也跟著樂著。笑鬧了幾分鐘,她便走向我的後面,她的辦公桌旁,理理今天的課堂,改改作業,或者是擺弄著她的另一份職責——會計。

“大會,啥時候發一次性獎勵工資?”

“大會,聽說老師的工資要漲了?”

“大會,……”

如果有工資上的變化,我們辦公室的人總是最先知道的。就來源於這位熱心的大會。

初到那個學校的時候,校長為新教師接風。她也在,穿著一襲半黑半白的中長裙,顯瘦。記得我和另一個小夥伴不認識回去的路,是她一路牽著電瓶車陪著我們走回家。

起初疑惑,為什麼大家喊她大會。曾以為是因為微胖,喊為“大塊”,還一時埋怨這些人不會給人起外號,後來知道她的職務後,才漸漸明白。

我倆都是六年級的,並不搭班,但之間的交流好像並不少。因為她的搭班班主任和我是好朋友吧?因為我是異鄉人吧?因為我與她的女兒一樣大吧?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善良的人吧?

在學校,確實沒有聽過有人說她的壞話和不足之處。為人,典型的善良。工作,出名的認真。

我在全校的師德演講中就曾提起“師德是什麼,師德就是陳會計考試之前,大樹之下,為學生講習題。”她是教數學的,三小有名的會佔課。在前不久,她現在的班主任還在向我吐槽她的占課情況。倘若遇到學校賬目需要計算時,她又是長時間地待在銀行。

我在三小的四年裡,有一半時間是和她搭班。沒有多少繁瑣,沒有太多值得唸叨的事,只是她的溫情,她的偏愛,在我的腦海中久久不能忘記。

辭職回家鄉教書,我在教育局遞辭職報告後,遇到的最後一人,也是她。這是我沒有預料的,當時沒有多少感觸。如今想來,倒又多了些許溫情。

回到家鄉,已一年二月矣。和當初的同事偶有聯絡,而與她,確實資訊不曾斷過的。

只是這段時間,質量檢測,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學生身上。這位阿姨沒有聯絡,倒也並沒有覺得缺少什麼。畢竟,都有彼此的事兒。

她喜歡喝酒,偶有煩心事,醉時,總是給我打電話。一段時間,還被我和媽媽嘲笑過。想著這段時間沒聯絡,是因為心情不錯,是因為事情太多,是因為沒有喝醉吧。

可,不曾想……

一個電話,卻把我的善良會計送上的病床。

我在寫這些文字的時候,她定然是看不到的。此時的她,應該正躺在病床上吧,想什麼呢?會不會害怕呢?啥時候手術呢?她此時的心情該是怎麼樣呢?在她身邊陪伴的人還周到麼?她的女兒回來了麼?

一系列的問題在我的鍵盤上敲擊著,可我終究還是不敢去問她,怕傷著她,也怕自己的心中再添不該有的想法。

其實寫文字之前,是發了問候資訊的。但又怕自己在她的心中沒有那麼重要和熟悉,太多的資訊反而成為她的累贅。

唉……

上海。我終究還是沒法過去的。

在老家,給遠在千里的她,一聲又一聲的祈禱。願我親愛的姨、善良的姨,快快好起來!

我在家,等著您,祝福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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