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長春世一堂 月色下的鳳城河

月色下的鳳城河

□  張寶餘當柔和的晚風徐徐吹落絳紫色的夜幕,火樹銀花點亮碧水鳳城河的時候,那富有靈性的河水,頃刻間,便詩化為半河瑟瑟半河紅,一河錦鱗在湧動的格調了。多彩的河水,在街燈輝映的夜幕下蹦蹦噠噠地跳躍著,漸漸地匯入了斑駁陸離的遠方……不知什麼時候,那羞怯怯的一輪明月,已經悄悄地爬上了樹梢。它那渾圓的臉龐,面對著鳳城的萬家燈火,把清冷的銀輝,一瀉無餘地潑向了大地。整個世界,霎時間朗潤起來,整個鳳城河彷彿被蒙上了一層輕紗薄霧似的。沿河周邊,包括我在內的所有物象,似乎都被籠罩在這片樹影婆娑、飄渺虛幻的茫茫仙境裡了。近觀燈月輝映的望海樓,朦朧的薄霧裡,它丰神綽約,像極了那塵世之外的空谷幽蘭,又恰如那瑤池裡的嬌花映水。嫵媚裡,略帶一絲靦腆,矜持裡,又顯得越發的深邃。五色的射燈,把她的冰肌玉膚對映得可可楚人,看得人頓生愛慕,心緒難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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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遠眺前方那燈月交映的迎春橋,橋上車水馬龍,街燈如晝;橋下玉白色的五孔,在泛光燈的對映下,渾然成了五個絢麗多姿,微微抖動的“月暈”,在水面上一漾一漾地變幻著色彩,像穿著勾金描銀,蘸紫映藍裙釵的九天仙女,在這燈月輝映的河面上,玉動珠搖,紅飛翠舞。不一會,穿梭橋洞的三水遊輪,卻一舉打破了整個河面的格局。被它激起的層層漣漪,極像一趟趟在水面爭食的金鱗,又酷似一群被撩逗得特別亢奮的花衣女孩,在母親偌大的懷抱裡,恣意任性地嬉鬧著……環顧鳳城河四周的水邊,那些剛剛泛出淺綠的葦草,以及滿目翠色的楊柳和那些不知名的花兒,便都成了這月夜中,陪護在母親河身邊一群俏麗的侍女。而那些深沉、穩重的石橋、畫舫,以及那些偉岸的亭臺樓閣,還有傲立在南山寺河沿的文昌塔,亦都成了她忠實的伴侶和威武的守護神。它們時時刻刻,默默無聞地守護在母親河的身旁,維護著她美麗的容顏,捍衛著她一生的貞潔。 月亮漸漸地爬高了,它為鳳城河灑下的那層銀輝似乎也更加明亮,倍加皎潔了。明媚的月光下,鳳城河浮光躍金。初上樹梢頭的月亮,見此柔情脈脈的碧水,彷彿抑制不住深藏內心的那份隱情似的,它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影子縱身投進了這汪清凌凌的碧潭裡,快活得像一個躺在水床裡盡情享受的孩子一樣,任由溫柔的母親,用那清亮亮的柔波,緩緩地盪滌著它身上的塵埃。於是它便欣欣然沉迷其中,久久不願出浴…… 午夜時分,月影花移,城市的街燈漸趨弱化。此時,月色下的鳳城河如同積水空明。那河面上隨波逐流的荇藻,此刻也收住了自己不羈的玩心,慵慵懶懶地聚泊在一起,靜靜地沐浴著清朗的月光。那不遠處一片片、一團團的蓮花,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把它白天綻放的朵朵笑臉,也一併藏進了碧翠欲滴的田田蓮葉裡,任憑這皎皎的月輝為它浸禮。至於那些生長在水邊,平時總是好動不休的蘆葦們,現在似乎也不再顯得躁動不安了,它們彷彿都屏住了呼吸似的,靜默地佇立在這清風明月下的河濱岸址,虔誠地接受著清冽月光的洗禮。其時,就連那平時總愛賣弄歌喉的青蛙姑娘和青蛙王子們,它們為了守護這方美好而靜謐的月夜場景,也都自覺地關閉了自己那副動聽的金嗓子。不過,偶爾還會有幾個情竇初開,不能自已的花花公子們,終究耐不住要在這花前月下,對著那些曖昧的花衣姑娘們,放出幾聲求愛的山歌……除此而外,就是滿河的盈盈碧水被柔情依依的月籠輕紗相擁著,纏綿著,在這空靈的河面上曼妙地縈迴著……不然的話,此刻的這鳳城河,恐怕真的要靜寂得凝固了。也不知什麼時候,銀色的月輝把這碧水和烏藍的夜空已經融為一體了。鳳城河及周邊的一切,皆像那絕世的睡美人半醉半醒似的,在甚美的月色中虛實相生,飄飄恍惚,令人尤覺那種清夢般的虛無,卻又讓人感到難以置信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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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傳來幾聲鳥鳴,有幾隻鷗鷺從對岸的葦草裡撲翅起飛,月光下,那白色的身影如同灰色的幽靈從水面掠過,我真的擔心,它們會擾醒了這一河兩岸的清夢……可是恰恰相反,它們的幾聲鳴叫和倏忽間的飛行,反而給這夢幻般的夜色平添了一絲難得的野趣和幽深的神秘。忽然,一陣涼風拂面吹來,眼前金光粼粼的河面,好似一條剛剛鋪就的彩練,從我的眼前直達那深邃的夜空。我沿著河堤慢慢前行,漸漸地,漸漸地,就步入了高遠隱約的神佛之境…… 西垂的明月與遠處略帶疲憊的街燈,仍在相互輝映著。而眼前這靜美的月夜鳳城河,則變得越發的嫵媚和妖嬈了。在這燈月闌珊,春風沉醉的夜晚,置身在這美麗的鳳城河畔,獨自欣賞著她迷人的夜景,靜心凝聽著她美妙而勻速的心律跳動,感悟著這座城市近年來日新月異的飛速發展,誰又能不對這座中國文明城市,偉大的水兵母親城——泰州,充滿萬般的愛意和無限的眷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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