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承譜只麈(zhǔ)談探寶:曹以南還魂

安徽歙縣舉人曹以南,晚年在廣東任知縣,因廉潔耿直聞名,被稱為“強項令”。後來生了病,便告老還鄉養病。

忽然有一天中午,看到兩個差役拿著名貼進來請他出去。曹以南說自己生病了不能前往,對方不同意,強迫他立即出發。

一路上,上坡下坡很多,期間還要徒步蹚過淺水,走的特別辛苦。每當曹以南想停下來休息一會時,兩個差役就一邊一個,架起他兩隻胳膊就走,一會兒就走過了幾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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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進了一座城市,出現一座像衙門一樣的宮殿,差役拉了曹以南就往裡面走。進去以後,有一個穿著深衣、繫著寬大的衣帶、戴著高帽子、坐在大堂之上的大人,起身說道:“曹先生來了?正巧有人控告你以前在某縣當縣令時,判決的案子不公平,所以特意請你過來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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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以南睜眼往堂下仔細一瞧,看到有一個厲鬼,手裡提著自己的腦袋,從胸腹部發嗚嗚聲,哭著說:“曹老爺還我命來!我是廣東某縣某某。”

曹以南想了很久,果然是有這樣一個案子,說:“這是前官判你死罪,不是我要殺你呀!”坐在堂上的大人很生氣的說:“雖然是前官定下的案子,如果真是冤枉,怎麼不告訴上面再重審?怎麼能這樣草菅人命?”

曹以南迴答說:“我已經代他向上級申述了三次,但都被駁回,說是已經定了死罪,不準開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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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堂上的大人,立即吩咐隨從查驗,真的有申述稿三篇。於是對堂下提頭厲鬼大聲責罵道:“前官冤枉你,曹老爺為你這麼操心,怎麼還膽敢誣告?”

提頭厲鬼放聲哭叫,很是悽慘。坐在堂上的大人就答應,立即把前官抓來對質,提頭厲鬼這才停住了哭叫。

於是命令原先抓曹以南的差役,再送曹以南暫時回去。曹以南因為剛才一會兒帶病急走,很是疲憊,體力消耗太多,不能步行回家。差役就告訴曹以南,門外有瘸腿驢可以代步,一會兒真有人牽瘸腿驢過來,曹以南才跨上去坐穩,瘸腿驢就得得走起來,走的就像飛一樣快捷。

曹以南在驢背上,感覺餓了,餓得就如同火在體內燃燒般難以忍耐,嘴唇乾燥,喉嚨乾枯,匆忙之間看到路旁有一口古井,就從驢背上下來,先靠著欄杆休息了一會,再從古井打水來喝。差役倉皇追了過來,用手在他後背一推,他身體就直往井下掉,一下子就嚇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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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以南醒後,發現自己仰面睡在床上,老婆、兒子、兒媳婦等全家人,正圍在自己身邊哭泣,便張開眼睛大罵:“你們這是在胡鬧什麼?”

家人回答說:“你從昨天中午昏死過去,已經一晝夜了,因為胸口還沒有完全冷卻,才不敢裝入棺材下葬”。曹以南就把夢裡又不完全是夢裡所看到的,清清楚楚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就要走路飛快的家人,馬上去距離兩百里的廣東某縣、前任某老爺家去打聽,最近有什麼事情發生沒有。過了三天,打家人回來說,前任某老爺在曹以南做夢的這天忽然死了。

曹以南因為這件事情,關係到勸善懲惡,就把這個夢又對別人說了,於是被記錄下來,提醒那些當官草菅人命的,要引以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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