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紀行:在被歷史塵封的聖彼得堡,彷彿進入時光隧道

文/熊宗榮

俄羅斯人建火車站有個規律:即一個執行方向建一座火車站。火車站以對方的城市命名,從莫斯科到聖彼得堡,起點叫列寧格勒火車站(聖彼得堡1924年被命名為列寧格勒),終點則叫俄羅斯火車站。

上午10點(莫斯科時間清晨3點),火車到達聖彼得堡。這裡靠近北極,氣溫極低。我們把隨身所帶的衣服都加在身上,還是凍得索索發抖。偏偏那接車的人又照例遲到,讓我們在料峭的寒風中苦苦等候了40分鐘。

俄羅斯紀行:在被歷史塵封的聖彼得堡,彷彿進入時光隧道

聖彼得堡涅瓦河通往波羅的海的出海囗

聖彼得堡是一座既古老又年輕的城市。說它古老,是因為這座城市全是古老建築:古老的宮殿、古老的教堂、古老的博物館、古老的城市雕塑、古老的街道、古老的河流和古老的橋樑。大街小巷看不到一處現代化的建築和商業廣告,整座城市似乎還停滯和凝固在十八至十九世紀!走進聖彼得堡,似乎透過一條逆向的時光隧道,走進了一座被歷史塵封,但儲存完好的龐大歷史遺址。

說它年輕,是因為這座城市的歷史還不足300年。1703年5月27日,彼得大帝在涅瓦河出海口的兔兒島上舉行了彼得保羅要塞的首建奠基儀式。這個奠基儀式,與我國清代的康熙大帝在熱河建設避暑山莊,肇建承德新城是同一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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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彼得堡的青銅騎士

在此之前,這裡只不過是波羅的海芬蘭灣岸邊的一個密林環繞,四處沼澤的小漁村。隨後,彼得大帝徵集了國內的能工巧匠和國外的優秀建築師,進行了大規模的建設。於是,涅瓦河口便赫然聳立起了一座美麗的新城——聖彼得堡。

1713年,彼得大帝將俄羅斯帝國的首都由莫斯科遷到聖彼得堡,進一步加快了這座城市的發展和繁榮。直到1918年,列寧領導的十月革命勝利後,聖彼得堡才結束了它作為首都的歷史。

聖彼得堡雖說歷史不長,但在俄國革命史上卻佔有重要地位。

1825年在此爆發十二月黨人起義;1895年列寧在此組織聖彼得堡“工人階級解放鬥爭協會”;1917年涅瓦河上的“阿芙樂爾”號巡洋艦炮轟冬宮,向世界宣告了十月革命的開始;二次世界大戰時,聖彼得堡被德國法西斯軍隊圍攻900天,巋然不動,戰後被授予“英雄城”的光榮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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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彼得堡涅瓦河岸的指標(燈塔)

從莫斯科火車站出站後,大巴車載著我們七彎八拐,來到一處叫中間大街的長城飯店用早餐。這是一箇中國人開的餐館。老闆姓田,來俄羅斯10年,開中國餐館4年。田老闆說,聖彼得堡過去是一座封閉的城市,最近幾年才開放,但來這裡做生意的中國人已有1萬多人。他的餐館有中國僱員5人,俄羅斯僱員20人。來這裡就餐的主要是中國旅遊團的客人,也有俄羅斯人。餐館每天收入500—2000美金。按俄羅斯的稅法,每月需交1000美金。但因聘請的是俄羅斯的會計師,經交涉,每月只交100美元的稅金。經攀談,我們與田老闆混熟了。因這裡網路不通,帶的手機不能用,我用他的電話與家裡通了一次話。通話3分鐘,共付150盧布,合人民幣50元。

我們的導遊是一位金髮女郎,名字叫安娜。她到過中國,華語說得很好。她個頭不高,但面板很白。當我們誇獎她面板好時,她卻說:“人哪,就是怪。非洲人面板黑,總希望自己面板白一些;歐洲人面板白,但總要想方設法把自己曬得黑一些,認為黑才是健康,才是美。”所以,每年夏天,波羅的海岸的沙灘上和上下花園的草坪中,總有人在那裡攤著席子曬太陽。他們直到把面板曬得由白變紅,由紅轉黑才滿意。

也難怪這裡的人們珍惜陽光,因為,聖彼得堡的地理位置靠北緯67度,每年冰雪期達165天,全年約300天看不見太陽,不是雨雪,便是陰霧。冬季,每日只有3小時的白天。每年12月的22至23日,全是黑夜,沒有白天;而在6月的22至23日,卻又全是白晝,沒有黑夜。

安娜說:“中國實行計劃生育,控制人口增長,而俄羅斯政府卻鼓勵生育。因為,俄羅斯人口逐年下降。”聖彼得堡10年前近600萬人口,而現在只有500萬人口。安娜說,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想要孩子。主要原因是長期經濟不景氣,大批工廠停產,工人失業,人們的收入下降,生育的孩子養活不起。這裡的人們和這座城市一樣,正一步一步趨向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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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彼得堡尼古拉一世及妻女的銅像

安娜帶領我們乘車經涅瓦大街開往涅瓦河邊。涅瓦大街是聖彼得堡的中央大街,由東南到西北,貫穿全城。這是一條最寬闊、最筆直的大街,也是一條最繁華的大街。這條10里長街的一頭連著我們下榻的莫斯科大飯店,另一端則通向舉世聞名的冬宮和聖易薩克(聖愛沙)大廣場。著名的普希金大劇院、海軍部大廈、喀山大教堂和謝德林國立圖書館巍然矗立在大街兩旁。

大巴車開到涅瓦河邊停下。我們站在岸邊,眺望河中的遊船,兩岸的各式古典建築和形狀各異的石雕,欣賞涅瓦河的美麗景色。聖彼得堡素有“北方威尼斯”的美稱,河流眾多,縱橫交錯。最主要的河流是涅瓦河,它繞城半周,流向波羅的海。

此外,還有涅瓦河的無數支流和護城河、噴泉河等人工運河穿插城內。眾多的河流,將607平方公里的聖彼得堡肢解成100多個島嶼。這裡地勢低窪,海拔僅1。2-2米。因此,常遭水患。1824年,聖彼得堡遭受歷史上最嚴重的水患。河水奔湧,海水上逆,聖城中心水深達兩米。

聖易薩克廣場位於涅瓦河的左岸,它是這座城市最寬闊的中心廣場。廣場的中心,有一圈銅鑄柵欄,因年代久遠,已成黑色。柵欄中央矗立著一座數丈高的方形高臺。高臺頂上,鑄有沙皇尼古拉一世的銅像。尼古拉一世身穿鎧甲,手持長矛,頭戴雙頭鷹國徽的頭盔,威風凜凜地騎在高頭大馬上。高臺上部的四周鑄有4位手持利劍和長矛的女人銅像。安娜要我們分辨,哪一位是尼古拉的妻子,哪3位是尼古拉的女兒。4位女人雕像的身材,面容均差不多,我們分辨了半天,終究沒有分辨出來。

尼古拉一世銅像的南側,有一棟規模龐大的3層大樓。這是當年尼古拉一世為其女兒瑪妮婭修建的宮殿。宮殿修成之後,尼古拉就去世了。瑪妮婭不喜歡這座宮殿,搬出去另住。這座建築現在是市政府大樓,大樓頂上飄揚著俄羅斯的三色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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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彼得堡的聖易撒克大教堂

銅像的北側,與市政府大樓遙遙相對的是世界四大教堂之一的聖易薩克國家大教堂。聖易薩克大教堂是整個綜合廣場的中心及精神之所在。廣場及教堂的名稱均來自於聖徒易薩克之名。由於彼得大帝的誕生日正巧為聖徒易薩克的紀念日,故在俄羅斯的歷史上,5月30日,視為重要的節日,每年這天都要舉行盛大的慶祝活動。由於這個典故,聖易薩克廣場成了帝國之都的化身,而廣場上的聖易薩克大教堂,則成為俄羅斯帝國中最重要、最降重的宗教聖地。

聖易薩克大教堂是在法國著名建築師奧古斯特・蒙斐朗的主持下興建的。興建工程從1818年開始,至1858年才完工。據說,有個巫師告訴蒙斐朗,聖易薩克教堂太神聖了,它的建成之日,就是你的死亡之時。因此,蒙斐朗對這項工程一拖再拖,一直拖了40年。果然,大教堂剛建成,蒙斐朗就去世了。這則故事,使聖易薩克大教堂更增加了幾分神秘。

聖易薩克大教堂佔地101。5平方米,高103米,是聖彼得堡除彼得保羅要塞大教堂外的第二座高層建築。教堂呈四方形,每邊的進門處有8根大理石圓柱。教堂上部的正中間,由數十根大理石圓柱支撐著金光閃爍的穹形圓項。教堂主殿的四角上方,也是由大理石圓柱支撐的圓頂鐘樓。

教堂外部上方的牆壁上,裝飾著許許多多神話故事中人物的精美雕像。他們各代表著信念、睿智、力量、和平等。有趣的是,這些雕像形象的造型,與沙皇尼古拉一世之妻及女兒們的外觀面貌十分相似。所有裝飾聖易薩克大教堂的雕像,牆面上及三角楣牆裡的半浮雕,銅門上的雕飾等,均取自於聖經裡的故事。

因聖易薩克大教堂與這座城市的其他許多古典建築一樣,正在裝修,搭滿了腳手架,故我們沒有進去參觀。

聖彼得堡像一位衰弱的歷史老人,它有太多的歷史輝煌,但也背上了太多的歷史負擔。它顯得太蒼老,也太疲憊。它穿著一身18世紀的陳舊衣衫,渾身落滿了一層厚重的歷史灰塵,步履艱難地蹣跚在波羅的海岸。俄羅斯人敬重這位歷史老人,儘管困難重重,但他們正在盡力置辦一些新衣,裝束打扮,以慶祝這位歷史老人的300壽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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