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使鹿人鄂溫克族,最早的活動區域在哪裡,有著怎樣的歷史?

作者:陳二虎

今天的使鹿人鄂溫克族,最早的活動區域在哪裡,有著怎樣的歷史?

一、神奇的大興安嶺

國慶期間又重讀了遲子建的《額爾古納河右岸》,不由對書中的鄂溫克人感興趣,於是,就回眸一下這神奇的鄂溫克人。

大興安嶺是一個神秘又神奇的所在,南北綿延一千四百餘公里,東西寬約四百五十公里,呵護著呼倫貝爾大草原、科爾沁草原以及松嫩平原和松遼平原。

大興安嶺主脈北南窄北寬,南高北低,東面陡,西面緩,山體恰如一個屏障,擋住了來自南太平洋的溼潤季風,造成大興安嶺降雨增加,有利於林木與植物的生長。由之,大興安嶺有千餘種野生植物,幾百種珍禽異獸在這裡繁衍生息。在大興安嶺群峰簇擁間,散佈著五百多個湖泊,發源於大興安嶺的河流就有三百餘條,縱橫交錯,大興安嶺東的河流匯入嫩江水系,成為松花江的上源;大興安嶺西側的河流歸入額爾古納河,成了黑龍江的支系。額爾古納河,是從大興安嶺西側的吉魯契山發源,緩緩流過呼倫貝爾大草原,一路吸納了百餘條大大小小的河流,經大興安嶺西麓而轉而北流,然後匯入黑龍江的。

大興安嶺西麓森林的邊緣接壤呼倫貝爾大草原,這裡是草肥水豐的天然牧場,呼倫湖與貝爾湖是這片大草原上的珍珠。由之,這片大約八萬平方公里的草原,以大興安嶺為依託,成為北方遊牧民族與狩獵民族的發祥地,也是鄂溫克人的故里。

時光到了隋唐時期,把蒙古高原眾多的遊牧與狩獵部族泛指為“室韋”分為南室韋、北室韋、缽室韋、深末怛室韋與大室韋。而當時的蒙古部在唐代史料中寫作“蒙兀室韋”,還相對比較弱小,是北室韋九部之一,而鄂溫克族也是眾多弱小部落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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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史料中的鄂溫人

據史料記載,北室韋、缽室韋等部活動區域在貝加爾湖以東與外興安嶺以南,這與鄂溫克人口口相傳的區域大體吻合。並且當時有一個叫“鞠”部落的,極有可能與鄂溫克族中的使鹿部有淵源關係。

“鞠”部落生活在今貝加爾湖東北岸邊的巴爾古津河流域,與北室韋等幾個部落毗鄰而居,其地“有樹無草,但有地苔,無羊、馬,國畜鹿如牛馬,使鹿牽車,可乘三四人,人衣鹿皮,食地苔,其俗聚木為屋。”這些習俗與生活方式與鄂溫克使鹿部生活在苔原森林,飼養馴鹿,傳說中曾以蘚苔為食,住“斜仁柱”等習俗頗似。

鄂溫克人,在成吉思汗統一蒙古高原時,被統稱為“林木中的百姓”,從事打獵和捕魚。食物用火燒著吃,取火用兩塊石頭打擊出火星,用樺皮纖維引火。住樺樹皮蓋的“撮羅子”,其族源應該是見於史料中的“北室韋”或“缽室韋”中的一個部落,也就是使鹿部,元代叫他們為“林木中的兀良哈人(也有專家認為,鄂溫克源於烏蘇里江流域靺鞨七部之一的安居骨部),史料中又稱通古斯或索倫。

鄂溫克人在追敘他們的祖先移動的傳說中,常常提到當時叫作“契達”、“克達”或“契達爾”的大森林狩獵人,據遼史專家陳述老先生考證:契達就是契丹,也就表明這鄂溫克族與契丹有關。

呂光天在《鄂溫克簡史》中認為:鄂溫克的祖先最早居住在貝加爾湖一帶,後來逐漸向東發展,其中一支來到了黑龍江中游,精奇里江與外興安嶺南北一帶,傳說中的“拉瑪河”就是貝加爾湖。

鄂溫克族歷史學家烏雲達賚在其《鄂溫克族的起源》一書中認為:鄂溫克族是最早生活在烏蘇里江上游與中游一帶的“沃沮”人,傳說中的“拉瑪湖”指烏蘇里江源頭的興凱湖。

回眸歷史,北方少數民族不斷地遷移與融合,其族源有時具備複雜的成份,從史料中分析,鄂溫克族與鄂倫春族擁有一個共同祖先,與達斡爾族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陳述老先生考證達斡爾就是契丹人的遺民),清代統稱達斡爾、鄂溫克、鄂倫春為“索倫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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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使鹿部鄂溫克人

清初,使鹿部鄂溫克人有十二個氏族,在酋長葉雷率領下活動於勒拿河一帶。到了清順治年間,迫於沙俄入侵,使鹿部落中的索洛共、給力克、卡爾他昆、布利拖天四個氏族共七十五戶約七百餘人從勒拿河支流維季姆河流域東遷到阿瑪扎爾河一帶,隨後又遷到黑龍江南岸,今黑龍江漠河縣境內。

清嘉慶十二年(公元1807年)前後,卡爾他昆氏族與布利托天氏族的一部分向南遷徏到貝爾茨河(今激流河)流域;到了嘉慶十五年(公元1810年)左右,索羅共氏族與給力克氏族也來到了貝爾茨河流域,於是,使鹿部(鄂溫克人)由一個部落形成漠河部落與貝爾茨河部落。

到了清末或民國初年,使鹿部鄂溫克人又由兩個部落四個氏族分化成三個部落共六個氏族:一個是由索羅共氏族、給力克氏族與索羅拖斯基氏族(源於索羅共氏族),遊獵於漠河境內,也就是漠河部落,又叫阿木爾千;貝爾茨部落一分為二,一支是遊獵於奇乾境內的卡爾他昆氏族與固德林氏族(出自布利托天氏族)組成的古納部落(古納千);一支是遊牧於奇乾境內由布利托天氏族與給力克氏族組成的奇乾部落(貝斯特拉千)。“千”是“人們”的意思。

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生活在內蒙古自治區鄂溫克自治旗、莫力達瓦達斡爾自治旗、阿榮旗、扎蘭屯市、黑龍江省訥河市的自稱“索倫人”;生活在陳巴爾虎旗以及鄂溫克自治旗錫尼河流域從事畜牧業的自稱“通古斯人”;生活在額爾古納河右岸,從事古老的馴鹿飼養與遊獵的,稱為“使鹿部”,也被稱為雅庫特人;同時生活在俄羅斯的埃文基人也是鄂溫克族的一部分,埃文斯是鄂溫克的同音異寫。有關鄂溫克,其直譯就是“下來者”,引申為“從高山森林下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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