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青春無初戀?誰的初戀是善終?

誰的青春無初戀?誰的初戀是善終?

第一次見到他之後就記住了他,因為他的名字,他叫“雨桐”。對於一向喜好浪漫,追求月光星子的我而言,他的名字本身就有著巨大的吸引力。更何況他有一種特別的憂鬱,眼神中總有一絲飄忽的、讓我捉摸不透的東西。我常常猜想那高高的、瘦瘦的軀體裡面會有著怎樣一顆孤獨的心。

誰的青春無初戀?誰的初戀是善終?

這些好奇的念頭驅使我坐到了他的後面。很快我發現他上課老愛走神,常常一個人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於是我找機會與他接近,很快我們就熟悉了。時間長了,我發現他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冷,談話中也總帶著一種調侃的味道,他似乎對什麼都不在乎。我每次被他逗得前仰後合時,他只是帶著淡淡的微笑若有所思地望著我。現在想起那種笑容,才發現其實他的幽默總是有那麼一點苦苦的、澀澀的滋味。

我是個愛幻想的女孩兒,就跟天底下所有沒經歷過世事,不懂得苦難的女孩兒一樣愛設想未來。跟他成了好朋友之後,我們開始無話不談。“起初不經意的你,和少年不經事的我”我總是用這句歌詞來形容我們兩個。他憐惜地,略帶嘲弄地說:“小東西,我可不如你那麼天真爛漫!”後來我又告訴他今後我要出一本書,專門寫我自己的故事。我以為他又要笑話我了,可他沒有,只是用那雙深深的眼睛盯著我。那裡面有太多太多的內容,可我只感覺到了深深的暖意。

誰的青春無初戀?誰的初戀是善終?

秋天到了,我喜歡穿一件紅色的風衣。回家的路上,有秋風迎面吹來的時候,我就散開長髮,任憑秋風將紅色鼓起,我很喜歡這種感覺。有一次在路上遇到騎腳踏車的他,他竟很有默契地從車上下來,陪著我往前走。到了我家門口要離去時,他忽然轉過頭來,輕輕地說:“你這傢伙真會玩花樣,遠遠地看著你的紅風衣,還真有一片楓葉被秋風吹落的感覺。”我好高興有個人能同我一起欣賞這份自己製造的美麗和浪漫。於是那個秋天,我一直穿著那件紅風衣,他也一直推著車陪我回家。每當夕陽將我們全身染滿紅色,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時,我總以為這一幕一定會定格在那條窄窄的街道上,定格在我久遠的記憶中。在我恍惚出神的時候,他會回過頭來狡黠地說:“我和秋天有個約會,就是把你這片楓葉護送到家。”第一次聽到他的話我心裡並沒有盈滿喜悅,反而隱隱地在內心深處感覺到像有什麼期待似的。可那是什麼呢?我也說不清。直到後來有一天他將我送到家時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願是你故事裡的男主角,你願意嗎?”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在期待的是他的承諾,我要他一生都陪我度過。

誰的青春無初戀?誰的初戀是善終?

有他陪伴的日子風一樣易逝,我們把每天放學走過的路叫作“夢路”,因為它傾聽了我們太多的夢想,那上面更是留下了我們深深淺淺的走向夢想的腳印。就在“夢路”上,我學會了下雨不帶傘,因為他說過下小雨不打傘最有詩意,那微雨淋溼頭髮的涼意是人生最美的意境。下大雨時更不用帶傘,因為他的書包裡總會有一把紅雨傘是為我準備的……

終於等到了我們共同期盼的春遊,可就在春遊前幾天我們卻因為一點小小的矛盾爭執了幾句,結果是我負氣一個人去了郊外。那天郊外的風景其實很美,可我的心卻是一片惆悵,沒有他陪伴的時光原來這樣難熬。我第一次嚐到了失落的滋味,那是一種被慢慢吞噬的無奈。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我一個人品味著寂寞,朦朦朧朧地聽到有人叫我,四下張望卻空無一人。正在納悶時,叫聲再次傳來,我抬頭往遠處看,隱隱約約看見在巨大的摩天輪上,一個人向我揮舞著一團紅色。是他,一定是他!我跳起來向摩天輪的方向跑去,離那裡大概還有一百米的時候,我看到他正從摩天輪上下來,拔腿向我衝來。他手裡握著的那團紅色,像一團跳動的火焰——是那把雨傘,是他在書包裡為我準備的雨傘!

誰的青春無初戀?誰的初戀是善終?

我笑了,他也望著我笑,所有的不快,頃刻間消失殆盡。我坐在地上,他也挨著我坐下,撐開了那把雨傘,於是我們頭上就只有一片紅色的天空了。他輕輕地說:“這把雨傘是為你準備的,只要你在身邊,我就永遠帶著它!”我呆呆地望著他,他眼裡有著出奇的溫柔,我的眼睛紅了……

我們靜靜地坐著。良久,他問:“薇兒,你有沒有見過薔薇花?”我茫然地搖搖頭。他又說:“薔薇花是一種很美的花,不過身上有太多的刺。採花的人必須非常小心,弄不好會搞得傷痕累累。”說完扭過頭來看著我。我故意轉過臉去,裝作不懂他的意思。“薇兒,”他突然激動起來,“我知道有個地方薔薇花開得很漂亮,等明年花開的時候,我一定帶你去看!”“真的?”我興奮極了。見我有些懷疑,他把手放在胸口,急急地說:“你不信?我以我的真心對你起誓。”我信了,因為,這是他對我立下的第一個誓言,也是惟一的一個……

夏天的時候,班上轉來了一個男生,住得離他家很近,他們兩個人很快成了死黨。於是每天放學時由他送我變成了他們們兩個人送我。我曾在私下裡對他抱怨,幹嗎老讓那個男生跟我們在一起,他很寬容地說:“其實他人很好。再說多一個人講話也沒什麼。”我相信他的眼光,也試著和那個男生交起了朋友。沒多久,隨著一次座位的調整,我和那個男生坐得更近了,而他卻遠離了我。

在以後三人行走的途中,侃侃而談的成了那個男孩,他卻常常緘口不言。我問他原因,他也從不說。他的臉色瘦得蒼白,又成了我剛認識他時的那副冷冷的面孔。我隱隱約約地感到出了什麼事,他卻守口如瓶,只叫我不要多問男生的事。我真的不懂為什麼那個會為我哭、為我笑甚至為我打架的男孩要這樣疏遠我。終於有一天,他找到我,對我說以後不要再交往了,我吃驚地問他為什麼,他沉默了好久,最後從沙啞的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他也喜歡你,你更適合他。”

誰的青春無初戀?誰的初戀是善終?

故事就這樣戛然而止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他能走得那樣一乾二淨,剩下不知所措的我從頭到腳地冰在了冬天。每次在“夢路”上望著他一閃而過的背影,我會心痛到自己都感覺到麻木、冰冷。下小雨的時候,我獨自享受著微雨淋溼頭髮的涼意;下大雨的時候,我卻不知道那把紅雨傘是否還在他的書包裡為我守候……

畢業時他在我的同學錄上留言:你是一個浪漫而不平凡的人,願你的人生絢麗多彩。而我,但願來生能做個無情人。

誰的青春無初戀?誰的初戀是善終?

我一直都以為,只要把他惟一留下的這個紀念封藏好,我就能把過去當作一段平常的故事去慢慢忘記。可是若干年以後,開啟塵封的回憶,再看到他淡淡的筆觸,我才恍然明白:原來,那未曾見過的,今後也不會去見的薔薇花,已經深深地刺傷了我和他!

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