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劉申叔遺書補遺》下冊p1295:《東坡生日集無悶園》全文

《劉申叔遺書補遺》下冊P1295(495)收錄劉師培佚詩一首,題為《東坡生日集無悶園》。全文如下:

陽煦散凜冽,寒律調暄妍。洩洩曦展輪,稜稜冰融川。壺觴平泉集,履綦洛社聯。勉蘉歲寒貞,尚緬峨嵋賢。乃茲覽揆辰,精享森明禋。焦黃篚實燦,寒碧溪毛搴。畫像攈吳都,寶瑉溯蜀川。展字煥真彩,讎文勼琅軒。方知球璗珍,足擬馨香蠲。圖成證雪蹤,紀遠稽奎躔。思舊遙情集,傷時殷憂纏。磨蠍契呂論,歸鳥賡陶篇。愧非裘笛賓,靜撫恆箏篇。

【學習】《劉申叔遺書補遺》下冊p1295:《東坡生日集無悶園》全文

【學習】《劉申叔遺書補遺》下冊p1295:《東坡生日集無悶園》全文

【學習】《劉申叔遺書補遺》下冊p1295:《東坡生日集無悶園》全文

這是一首五言詩,26句。《補遺》題記中寫道:“原載林思進本《左盦詩》,原繫於庚戌(1910年)下。”

東坡生日集無悶園

》的寫作時間

蘇軾的出生日為北宋仁宗景祐三年臘月十九(1037年1月8日),故此詩應寫於某年的臘月十九。

考陳三立《題匋齋尚書京師無悶園東坡生日雅集圖》(手稿):“去提此卷時,未及一歲,已有國破人亡之感。補錄供節庵一慟。壬子五月。三立。”

陳三立題寫此詩的時間是“壬子五月”,即1912年6月15日-7月13日。可證,端方召集此次“東坡生日雅集”的具體時間當在庚戌年臘月十九,陽曆為1911年1月19日。

陳三立詩全文附於文末。

此“無悶園”非彼“無悶園”

陳三立在其詩標題中明確寫道:“京師無悶園東坡生日雅集”。那麼這個“無悶園”究竟在哪裡?

【學習】《劉申叔遺書補遺》下冊p1295:《東坡生日集無悶園》全文

江蘇盱眙有“雲山四園”,即:西園、無悶園、聞得園和四逸園。這四座園林均在盱眙故城東面的東陽城北側的大、小云山山麓。其中,“無悶園”位於小云山麓,是清康熙年間優貢戚玾的舊居,中有“就閒堂”,常有詩友唱和。遺蹟今已不存。

盱眙位於南京北約90公里,端方曾任江蘇巡撫、兩江總督,熟知這個“無悶園”應在情理之中。

但此“無悶園”非彼“無悶園”。

端方於1911年1月19日召集的這次“東坡生日雅集”,應在其北京府邸或某處郊野別墅,他借用了“無悶園”的稱呼。

1909年11月23日,端方因在慈禧太后奉安大典上“沿途派人照相”,並有“乘輿橫衝神路而過,又於風水牆內借行樹為電杆”等行為,被清廷以“恣意任性,不知大體”為由革去直隸總督職務。

至1911年5月復出。“東坡生日雅集”期間,正是其端方被革職閒住期間。

所謂“無悶”,就是沒有煩惱,出世隱居的意思。端方那時也很願意對外表露自己遠離政壇,修身養性的雅緻。

《申報》1910年7月23日“京師近事”欄目就曾報道:“端午橋尚書自奉旨被譴後,僑寓京中,雅負宏獎名流之譽。用是,坐客常滿,杯酒不空。近復入山,頗有優遊林泉之意。近日嘗向人雲:為宦數年,心力交瘁,刻得閒暇,頗用自得。揆其旨,似無出山之意。”

考《鄭孝胥日記》1911年1月底的日記中記道:在京師拜訪端方未遇,其家人告知,端方已“入山”,後在某餐館見了面。

看來,京師這個“無悶園”,在端方山中別墅裡的可能性更大。

東坡生日集無悶園

》箋註

劉師培作詩有幾個特點,一是好用生僻字,二是好用生僻詞,三是好用典故。我個人認為,真正的好詩絕不是賣弄文采和掉書袋,劉師培的詩才水平其實並不高。下面對《東坡生日集無悶園》做一個簡單的箋註——

陽煦散凜冽①,寒律調暄妍②。洩洩曦展輪③,稜稜冰融川④。壺觴平泉集,履綦雒社聯⑤。勉蘉歲寒貞⑥,尚緬峨嵋⑦賢。乃茲覽揆辰,精享森明禋⑧。焦黃篚實燦,寒碧溪毛搴⑨。畫像攈吳都,寶瑉溯蜀川⑩。展字煥真彩,讎文勼琅軒⑪。方知球璗珍,足擬馨香蠲⑫。圖成證雪蹤,紀遠稽奎躔⑬。思舊遙情集,傷時殷憂纏。磨蠍契呂論,歸鳥賡陶篇⑭。愧非裘笛賓,靜撫恆箏篇⑮。

①陽煦:同“陽蓲”,陽光溫暖之意。《古音駢字續編》卷3:“陽蓲:陽煦。《太玄經》。”西漢揚雄《太玄經·養》:“陰弸於野,陽蓲萬物,赤之於下。”《文選·左思》:“甘蔗辛薑,陽蓲陰敷。”劉逵注:“《太玄經》曰:‘陽蓲萬物。’言陽氣蓲煦生萬物也。”李善注:“蓲,許於切。”

②寒律:即冬令,冬季。《東坡全集》卷114《皇帝達太皇太后賀大遼皇帝生辰書》:“寒律既周,誕辰載紀,恭被慈闈之誨,俾修慶幣之儀,永介壽康,式符頌禱,更祈調衛,以副願言。元佑二年”

暄妍:氣候溫暖,景色優美。南朝劉宋鮑照《詠採桑》:“巢蜂拾花萼,是節最暄妍。”(《鮑明遠集》卷5)

③洩洩:舒緩閒適的樣子。《詩經·魏風·十畝之間》:“十畝之外兮,桑者洩洩兮。”朱熹《集傳》:“洩洩,猶閒閒也。”楊伯峻《春秋左傳注》隱公元年:“‘洩’本作‘洩’,今作‘洩’者,蓋仍《唐石經》避唐太宗李世民諱改。《金澤文庫》本作‘洩’。今‘洩’已通行,故不改。”

曦輪:太陽。《全唐詩》卷803薛濤《斛石山曉望寄呂侍御》:“曦輪初轉照仙扃,旋擘煙嵐上窅冥。”

“洩洩曦展輪”,即太陽緩緩地從雲層或山巒後露出。

④稜稜:寒冷的樣子。《藝文類聚》卷63:“宋鮑照《蕪城賦》曰:……至若白楊早落,塞草前衰,稜稜霜氣,簌簌風威,孤蓬自振驚。……”

⑤壺觴:指盛放,飲酒的器具。《晉書》卷94《陶潛傳》:“義熙三年,解印去縣,乃賦《歸去來》。其辭曰:……攜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

履綦:足跡。《漢書》卷97下《外戚列傳》下《孝成班婕妤》:“俯視兮丹墀,思君兮履綦。”顏師古注:“師古曰:‘綦,履下飾也。言視殿上之地,則想君履綦之跡也。綦,音其。’”

平泉:指唐代李德裕於洛陽城南30裡為自己營造的豪宅——“平泉莊”,也稱“平泉別墅”、“平泉舊墅”。故址在今龍門山南伊川境內的梁溝村。《太平廣記》卷450記載:“東都平泉莊距洛城三十里。卉木臺榭,若造仙府,有虛檻對引,泉石縈迴,疏鑿像巫峽、洞庭。十二峰九派,迄於海門江山景物之狀。”

白居易《醉遊平泉》詩:“狂歌箕踞酒尊前,眼不看人面向天。洛客最閒唯有我,一年四度到平泉。”

《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14:“醒酒石。李徳裕於平泉別墅,採天下珍木怪石為園池之玩,有醒酒石,徳裕尤所寶惜,醉即踞之。”

蘇東坡《次韻範純父涵星硯月石風林屏詩》:“……陶泓不稱管城沐,醉石可助平泉醒,故持二物與夫子,欲使妙質留天庭。……”(《蘇軾集》卷21)

洛社:即洛陽耆英會。北宋文彥博、富弼、司馬光等高年者13人(一說11人),共聚洛陽,置酒相樂,稱“洛陽耆英會”。

蘇東坡《司馬君實獨樂園》詩:“洛陽古多士,風俗猶爾雅。先生臥不出,冠蓋傾洛社。”(《蘇軾集》卷8)

本句系恭維端方的“無悶園”,如唐代李德裕的“平泉莊”和宋代司馬光等的“洛陽耆英會”一樣,高朋滿座,少長鹹集。

⑥蘉:máng。勤勉。《尚書·洛誥》:“汝乃是不蘉,乃時惟不永哉。”

歲寒貞:《文選》卷10潘安《西征賦》:“勁松彰於歲寒,貞臣見於國危。”潘安,本名潘岳,字安仁,西晉人。

⑦峨嵋賢:峨嵋,即峨眉山。“峨嵋賢”應指蘇軾。蘇軾是眉州人,其出生地離峨眉山很近。蘇軾一生有多篇歌詠峨眉山的詩文。

⑧乃茲覽揆辰,精享森明禋:覽揆辰,指生日。《楚辭》卷1《離騷》:“皇覽揆餘初度兮,肇錫餘以嘉名。”後以“覽揆之辰”代指生辰。此處指蘇東坡的誕辰。

森明:可能指黃庭堅。《山谷別集》卷2黃庭堅《歸宗茶堂森明軒頌》詩:“萬竹森然,莫非自已。作如是觀,可謂明矣。菁菁翠竹,來者得眼。其不得者,我亦無簡。助發此觀,亦有風雨。若問軒名,請與竹語。”

蘇軾去世後,黃庭堅曾寫詩2首以為緬懷——

《跋子瞻和陶詩》

子瞻謫嶺南,時宰欲殺之。

飽吃惠州飯,細和淵明詩。

彭澤千載人,東坡百世士。

出處雖不同,風味乃相似。

追和東坡壺中九華

湖口人李正臣蓄異石九峰,東坡先生名日壺中九華,併為作詩。後八年,自海外歸湖口,石已為好事者所取,乃和前篇詩以為笑實。建中靖國元年四月十六日(1101)。明年當崇寧之元,五月二十日,庭堅系舟湖口。李正臣持此詩來,石既不可復見,東坡亦下世矣。感嘆不足,因次前韻。

有人夜半持山去,頓覺浮嵐暖翠空。

試問安排華屋處,何如零落亂雲中。

能回趙璧人安在,已入南柯夢不通。

賴有霜鍾難席捲,袖椎來聽響玲瓏。

禋:《說文》:“禋,浩祀也。一曰精意,以享為禋。”

這兩句的意思可能是:值此東坡誕辰之日,如同黃庭堅那樣緬懷東坡。

⑨篚:帶蓋的竹器,用以盛物。古時常以之藏放書籍。

溪毛:溪澗邊的野菜。《左傳·隱公三年》:“苟有明信,澗、溪、沼、沚之毛,蘋、蘩、薀、藻之菜,筐、筥、錡、釜之器,潢汙、行潦之水,可薦於鬼神,可羞於王公,而況君子結二國之信。行之以禮,又焉用質。《風》有《採繁》、《採蘋》,《雅》有《行葦》、《泂酌》,昭忠信也。”

搴:qiān。採集。

“焦黃篚實燦,寒碧溪毛搴”一句的意思是:焦黃的藏書篚篋中多有珍品,在清冷的溪澗邊採集野菜(指掇集他人並不以為珍貴的收藏品)。是對端方收藏書籍、金石和古玩的恭維,

⑩攈:jùn。收集,拾取。

吳都:指南京,也指蘇州。

瑉:美石,奇石。

四川亦盛產奇石。

⑪讎:chóu。讎文即校對文字。

勼:jiū。說文:“聚也。從勹,九聲。”

琅軒:美石,比喻珍貴、美好之物。杜甫《玄都壇歌寄元逸人》:“知君此計成長往,芝草琅玕日應長。”

⑫球:美玉。《尚書·禹貢》:“厥貢惟球、琳、琅玕。”鄭玄注:“美玉也。”琅玕,即上句使用過的“琅軒”。

璗:dàng。一種美玉。

蠲:juān。消除,驅除。柳宗元《永州韋使君新堂記》:“公之蠲濁而流清,豈不欲廢貪而立廉?”

馨香蠲,即以馨香驅除汙穢之氣。

⑬雪蹤:即“飛鴻雪蹤”,指過往之陳跡。蘇軾《和子由澠池懷舊》:“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往日崎嶇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往歲,馬死於二陵,騎驢至澠池。)”

施士潔《次黃光五韻寄和鷃》:“吟場把手笑相逢,此是飛鴻印雪蹤。佛助(潤庵)、阿蒙(鬱文)君鼎足,海天初日見三峰。”

奎躔:奎,奎星,即魁星,古人認為主文運。《初學記》卷21《文部》:“《孝經援神契》曰:‘奎主文章,蒼頡效象;洛龜曜書丹青,垂萌畫字。’宋均注曰:‘奎星屈曲相鉤,似文字之畫。’《周易》曰:‘上古結繩以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蓋取諸夬;躔,chán,天體的執行。奎躔,即奎星執行的軌跡。

⑭磨蠍:天象中之星宿名。古人謂,命居此宮,多有磨難,命運多舛。蘇軾《名分》:“退之(韓愈-引者)詩云:我生之辰月,宿直鬥乃知。退之磨蠍為身宮,而僕乃以磨蠍為命,平生多得謗譽,殆是同病也。”(《東坡全集》卷101)

呂論:應指呂不韋《呂氏春秋》的《仲春紀·功名》:“賢不肖不可以不相分,若命之不可易,若美惡之不可移。”

賡:接續。

陶篇:應指陶淵明的《桃花源記》。

⑮裘笛賓:蘇軾《李委吹笛並引》:“元豐五年十二月十九日東坡生日,置酒赤壁磯下,踞高峰,俯鵲巢,酒酣,笛聲起於江上。客有郭尤二生,頗知音,謂坡曰:‘笛聲有新意,非俗工也。’使人問之,則進士李委聞坡生日,作南曲曰《鶴南飛》以獻。呼之使前,則青巾紫裘腰笛而已。既奏新曲,又快作數弄,嘹然有穿雲裂石之聲,坐客皆引滿醉倒。委袖出嘉紙一幅曰:“吾無求於公,得一絕句足矣。”坡笑而從之。“山頭孤鶴向南飛,載我南遊到九嶷。下界何人也吹笛,可憐時復犯龜茲。”(《蘇軾全集校注·蘇軾詩集校注》卷21第2406-2409【2629-2632】)

恆箏:即“恆伊箏”,指以樂曲表達心聲。《晉書》卷81列傳第51《桓宣(族子伊)》傳:“伊,字叔夏。父景,有當世才幹,仕至侍中、丹楊尹、中領軍、護軍將軍、長社侯。……伊性謙素,雖有大功,而始終不替。善音樂,盡一時之妙,為江左第一。有蔡邕柯亭笛,常自吹之。王徽之赴召京師,泊舟青溪側。素不與徽之相識。伊於岸上過,船中客稱伊小字曰:‘此桓野王也。’徽之便令人謂伊曰:‘聞君善吹笛,試為我一奏。’伊是時已貴顯,素聞徽之名,便下車,踞胡床,為作三調,弄畢,便上車去,客主不交一言。時謝安女婿王國寶專利無檢行,安惡其為人,每抑制之。及孝武末年,嗜酒好內,而會稽王道子昏醟尤甚,惟狎暱諂邪,於是國寶讒諛之計稍行於主相之間。而好利險詖之徒,以安功名盛極,而構會之,嫌隙遂成。帝召伊飲燕,安侍坐。帝命伊吹笛。伊神色無迕,即吹為一弄,乃放笛雲:‘臣於箏分乃不及笛,然自足以韻合歌管,請以箏歌,並請一吹笛人。’帝善其調達,乃敕御妓奏笛。伊又云:‘御府人於臣必自不合,臣有一奴,善相便串。’帝彌賞其放率,乃許召之。奴既吹笛,伊便撫箏而歌《怨詩》曰:‘為君既不易,為臣良獨難。忠信事不顯,乃有見疑患。周旦佐文武,《金滕》功不刊。推心輔王政,二叔反流言。’聲節慷慨,俯仰可觀。安泣下霑衿,乃越席而就之,捋其須曰:‘使君於此不凡!’帝甚有愧色。”

清代民初的“東坡生日雅集”

早在清乾隆年間,翁方綱、阮元等文壇領袖,即開始在江南舉辦東坡生日會、白居易生日會。經翁方綱、阮元的倡導,白居易、蘇東坡等先賢的生日會逐漸成為習俗。直至民初,都是文人雅士每年一度聚會,詩賦唱和的盛會。

這為文人群體定期雅集,擴大詩學共識,壯大創作力量提供了風雅契機。文人在進行情感互動、宴飲賦詩的同時,力圖與唐宋文人建立異代同振的溝通渠道,從而使地方文脈得以延綿傳承。

晚清民國詩壇如李鼎銘、範當世及其後的陳三立、鄭孝胥、陳衍等知名詩人,,超社、逸社、稊園社、青溪詩社等影響頗大的詩社組織,都曾參與東坡生日雅集活動,形成了很大的規模。

另有二詩涉及“無悶園東坡生日雅集”,錄於後。備忘備查——

陳三立《題匋齋尚書京師無悶園東坡生日雅集圖》(手稿)

(圖後有自題兼善梁節庵五詩)

東坡生日觴詠誇,都下盛集稱乾嘉。

祁(文端)曾(文正)嗣響道光季,補圖述作猶滿家。

兵火屢劫蝕文物,韻事稍歇聽金笳。

從知歡賞紀運會,亦賴壇坫相羅遮。

尚書高心壓塵土,別營林屋留三花。

西山蠟屐苔已破,南窪香徑梅初芽。

無悶園中聚俊髦,競祝奎宿堆羔猳。

嶺海梁髯訝猝至,座客行酒冠欹斜。

踵條前典諗來者,自攄偉抱盟幽遐。

蘇公光氣燭百代,當時竄逐儕麇麚。

攙論得失制科習,笑坐顛躓形嘆嗟。

節廠同病溺文字,志尚所極天難瘥。

老饕說食頗覆類,兩髯寧掩瑜與瑕。

主人尚友泯今古,圖中嶽立知誰耶。

萬物冥殉得至樂,欲持聖證窮無涯。

暑風揩眼讀此卷,更愛吐句如飛蛇。

去提此卷時,未及一歲,已有國破人亡之感。補錄供節庵一慟。壬子五月。三立。

鄭孝胥《陶齋屬題無悶園雅集圖》

名園蕭疏帶林壑,勝事飛觴破寂寞。

千秋尚友誰與歸,奎宿精靈如可作。

陶齋心醉為梁髯,圖就還將險韻拈。

閒殺諸賢終凜凜,可能蜍志共厭厭。

(《海藏樓詩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8月第2版P213)

康濤

2021年1月3日草

2021年1月8日改

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