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品|超越時空的美感:鄧石如篆書代表作,碑學巨擘超過李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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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品 |超越時空的美感:鄧石如篆書代表作,碑學巨擘超過李陽冰

清代鄧石如篆書六條屏《白氏草堂記》,紙本,每屏101x27釐米。現藏日本,是鄧石如篆書的代表作。

清嘉慶甲子年(1804年),鄧石如其時62歲,該年五月初六(即蒲節後一日),鄧石如在揚州為摯友陽湖(常州)左輔(仲甫)作篆書六條屏以贈。該書作的文章內容節錄於白居易《白氏草堂記》一節,共計91字。

鄧石如篆書,線條不再是盤旋的、單調的“鐵線”,而擁有了多種情致與意韻,這主要表現在兩點:

一是線條有了粗細變化。 一字內筆畫間粗細有差別,一畫內亦粗細有別。鄧氏篆書點線一個細節特點是,橫畫粗,縱向長豎線略細。長豎線有明顯粗細變化,最細處位於中上部,約3:7處。不少長畫的尾部呈粗鼓形,就像渾圓的水滴凝結在枝條下端,這種尾部的突起是其篆書點畫變化生動的體現。

二是鄧石如在篆書的書寫性上發揮了毛筆柔毫特性,是以柔毫“書寫”,而不是用“硬筆”描畫篆字,發掘了篆書的藝術性和表情功能。

學習鄧石如篆書的趙之謙評價鄧篆曰:“山人篆書筆筆從隸出,其自謂不及少溫(李陽冰)當在此,然此正自越過少溫。”

鄧石如一生不慕富貴,曠達平和,釣雨耕煙,灌花釀酒,洗去的是庸脂俗粉,塵泥汙垢,浸潤出來的卻是經史子集裡的書卷氣質和一身的仙風道骨。

【釋文】

南抵石澗,夾澗有古松、老杉,大僅十人圍,高不知幾百尺。修柯戛雲,低枝拂潭,如橦樹,如蓋張,如龍蛇走。松下多灌叢蘿蔦,葉蔓駢織,承翳日月,光不到地。北據層巖,積石嵌空,奇木異草,蓋覆其上。綠陰濛濛,朱實離離,不知其名,四時壹色。

嘉慶甲子蒲節後一日書奉仲甫先生教畫,完白山民鄧石如。

【譯文】

南行到石澗,石澗兩側有古松與老杉,樹粗近十人合抱,樹高不知幾百尺,修長樹枝高觸白雲,低垂枝條輕拂潭水,有的像旌旗般地直立,有的像雨傘般地張開,有的盤曲伸展像龍蛇遊走。古松下多灌木叢和緣樹而生的蔓生植物蘿蔦,枝葉叢生交織,互相承接遮蔽,以至日光月華都無法照射到地面。草堂北面靠著層巖,空凹處嵌著積石,各種奇木異草覆蓋在上面,樹蔭蒼茫迷濛,紅色果實紛披四垂,說不出它們的名字,四季都是如此。

廬山草堂記

唐·白居易

匡廬奇秀,甲天下山。山北峰曰香爐峰,峰北寺曰遺愛寺。介峰寺間,其境勝絕,又甲廬山。元和十一年秋,太原人白樂天見而愛之,若遠行客過故鄉,戀戀不能去。因面峰腋寺,作為草堂。

明年春,草堂成。三間兩柱,二室四牖,廣袤豐殺,一稱心力。洞北戶,來陰風,防徂暑也;敞南甍,納陽日,虞祁寒也。木斫而已,不加丹;牆圬而已,不加白。砌階用石,冪窗用紙,竹簾紵幃,率稱是焉。堂中設木榻四,素屏二,漆琴一張,儒、道、佛書各三兩卷。

樂天既來為主,仰觀山,俯聽泉,旁睨竹樹雲石,自辰及酉,應接不暇。俄而物誘氣隨,外適內和。一宿體寧,再宿心恬,三宿後頹然嗒然,不知其然而然。

自問其故,答曰:

是居也,前有平地,輪廣十丈,中有平臺,半平地;臺南有方池,倍平臺。環池多山竹野卉,池中生白蓮、白魚。

又南抵石澗,夾澗有古松、老杉,大僅十人圍,高不知幾百尺。修柯戛雲,低枝拂潭,如橦樹,如蓋張,如龍蛇走。松下多灌叢蘿蔦,葉蔓駢織,承翳日月,光不到地。北據層巖,積石嵌空,奇木異草,蓋覆其上。綠陰濛濛,朱實離離,不知其名,四時壹色。

又有飛泉植茗,就以烹燀,好事者見,可以銷永日。

堂東有瀑布,水懸三尺,瀉階隅,落石渠,昏曉如練色,夜中如環佩琴築聲。

堂西倚北崖右趾,以剖竹架空,引崖上泉,脈分線懸,自簷注砌,累累如貫珠,霏微如雨露,滴瀝飄灑,隨風遠去。其四傍耳目杖屨可及者,春有錦繡谷花,夏有石門澗雲,秋有虎溪月,冬有爐峰雪。陰晴顯晦,昏旦含吐,千變萬狀,不可殫紀,覶縷而言,故云甲廬山者。

噫!凡人豐一屋,華一簀,而起居其間,尚不免有驕穩之態;今我為是物主,物至致知,各以類至,又安得不外適內和,體寧心恬哉?昔永、遠、宗、雷輩十八人,同入此山,老死不返;去我千載,我知其心以是哉!

矧予自思:從幼迨老,若白屋,若朱門,凡所止,雖一日、二日,輒覆簣土為臺,聚拳石為山,環鬥水為池,其喜山水病癖如此!一旦蹇剝,來佐江郡。郡守以優容而撫我,廬山以靈勝待我,是天與我時,地與我所,卒獲所好,又何以求焉?尚以冗員所羈,餘累未盡,或往或來,未遑寧處。待予異時弟妹婚嫁畢,司馬歲秩滿,出處行止,得以自遂,則必左手引妻子,右手抱琴書,終老於斯,以成就我平生之志。清泉白石,實聞此言!

時三月二十七日,始居新堂;四月九日與河南元集虛、范陽張允中、南陽張深之、東西二林寺長老湊公、朗、滿、晦、堅等凡二十二人,具齋施茶果以落之,因為《草堂記》。

唐憲宗元和十年(815年),宰相武元衡被平盧節度使李師道派人暗殺。白居易上書“急請捕賊,以雪國恥”,因而觸怒權貴,以“越職言事”被貶江州(今江西省九江市)。第二年,白居易遊歷廬山,獨愛香爐峰下、遺愛寺旁的一處勝景,便在那裡修築一草堂。元和十二年草堂落成,他寫了一篇散文,即《廬山草堂記》。該文因作者之名又稱《白氏草堂記》。

清代鄧石如篆書六條屏《白氏草堂記》超清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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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篆書大成”鄧石如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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