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動易水,揮爵前長驅——古人真的用爵來喝酒嗎?

(一)藝術作品中的爵

談起飲食文化,不論古今中外酒文化似乎是避不開的話題。

在當代,以紅酒為標誌的歐美酒文化廣為流傳,玲瓏剔透的高腳杯也因此成為了紅酒的代名詞。

而回望中國的酒文化,人們在藝術作品總能看到銅爵的身影。

唐代詩人柳宗元的《詠荊軻》中寫道:“朔風動易水,揮爵前長驅。”描寫了荊軻與燕太子丹易水訣別時飲酒作別的場景。

而在國家圖書館中藏有的明代萬曆課刻本《元曲選·金線池》插圖中,一群女子以爵飲酒。

當代先秦相關的影視作品之中,用“爵”飲酒的場景更是“製作考究”的標配畫面。

然而,爵在誕生之初,真的是用來飲酒的嗎?

(二)爵的真正身世

要找到爵在誕生之初的真正作用,首先我們要追溯爵的起源。

銅爵的起源目前尚未有確定的結論,根據現有考古成果,我國學者多認為它是從河南的龍山文化中的陶爵發展而來

而根據河南偃師二里頭所出土的夏代(國際社會尚不承認夏的存在)銅爵來看,它的形態跟我們現在看到的爵是有區別的。

它前面的流(圖中向外伸出類似當代杯口部位)平直伸出特別長,整體尖銳纖長。

朔風動易水,揮爵前長驅——古人真的用爵來喝酒嗎?

可以想見,如果設計之初真的是拿來喝酒的,那麼想必沒有人會拿著嘴對著這麼長的流喝酒。

《說文》說,爵“中有鬯酒”,鬯酒用以敬神。

《禮記·禮器》中載:“宗廟之祭,貴者獻以爵”。可知爵是用來盛酒敬神的禮器。

在祭祀中,鬯酒是要澆灑到地上的,並且以古人的祭祀觀念來說,他們認為祭祀神靈要使得他們享受芬芳香氣。

我們由此再次思考爵的構造,因為有流所以便於澆灑,爵有三足可以加熱散發芬芳。

因此,先秦以前用爵飲酒是錯誤的認知,它不是飲酒器具,而是祭祀用的禮器。

(三)爵的變化

那麼,為什麼人們會有爵是用來飲酒的認知呢?

首先是因為古代典籍中有著這樣的記載:“君子之飲酒也,受一爵而色灑如也,二爵而言言斯,禮已三爵而油油,以退,退則坐。”

這樣的記載難免會令人誤會君子喝了三“爵”酒,其實不然。

爵在這裡代表的是“量”,“爵,一升也”,它代表的是計量單位、度量衡。

其次則是因為,古文獻之中的“爵”,並不完全指代“爵”這一器皿,“爵者,觚、觶之通稱”,而觚在先秦時期確實是用於喝酒的器皿。

最後,後世使用的喝酒的爵,是經過改造後的橢圓形的爵,這也是造成誤會的最重要原因。

朔風動易水,揮爵前長驅——古人真的用爵來喝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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