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哪位女性最會玩心機?鳳姐只是小兒科,賈母才是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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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中要論心機,大部分人首先想起的就是王熙鳳,她為人狠辣,心機深沉,曾多次利用自己的職權謀取私利,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案,尤其是尤二姐之死,王熙鳳更是步步為營,先是將尤二姐騙進大觀園,其後慫恿張華狀告賈璉,她自己大鬧寧國府,攪得是昏天黑地,最終對孤立無援的尤二姐進行精神和肉體上的折磨,直接導致了尤二姐吞金自殺。

真如周瑞家的的評價:“璉二奶奶至少有一萬個心眼子”,王熙鳳的心機已然深沉,但到底還是太過粗淺,真正的陰謀別人看不出來的,但王熙鳳的這些謀劃,事後紛紛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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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第六十九回“弄小巧用借劍殺人”,王熙鳳將尤二姐騙進大觀園,還當著老太太與眾姊妹們的面兒,對尤二姐極其熱情,幾乎騙過了大部分人,但卻騙不過寶釵、黛玉這種聰明人:

園中姊妹和李紈、迎春、惜春等人,皆為鳳姐兒是好意;然寶、黛一干人,暗為二姐擔心,雖都不便多事,惟見二姐可憐,時常來了,到都還憫恤她。——第六十九回

可見王熙鳳的陰謀,並非滴水不露,只要稍微對王熙鳳的性情有些瞭解的人,都能看出王熙鳳心懷惡意。再說王熙鳳大鬧寧國府,賈珍、賈蓉、尤氏等人未必不知道是王熙鳳攛掇的張華,只是王熙鳳占著理兒,不好申辯而已,但這件事情過後,寧國府必定跟王熙鳳結下樑子;再有尤二姐吞金自殺後,賈璉高喊:“終久對出來,我替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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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種種都說明,大家都知道是王熙鳳一手策劃了一切,只是被鳳姐兒佔據了倫理制高點,沒辦法反抗,僅此而已,王熙鳳看似聰明,但卻在無形之中樹立起無數的敵人,從家中的小廝、丫環,到自己的丈夫、親戚,都對王熙鳳產生了敵意,這也為後來王熙鳳的悲劇奠定下了基礎。

王熙鳳這種表面的聰明,只能說是小聰明,真正的陰謀,外人是根本看不出來的,《紅樓夢》中就有這麼一位“老狐狸”,那就是——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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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的智慧跟王熙鳳的小聰明完全不同,她也耍心機,但是她的心機別人根本發現不了,別說是賈府中人,就算是讀者,不將《紅樓夢》通讀個四五遍,翻來覆去細細思忖一番,根本難以發現賈母的心意。

最典型的例子,第四十六回“鴛鴦女誓絕鴛鴦偶”中,賈赦強娶鴛鴦不成,反而被鴛鴦當著賈母與眾人的面兒說出了一切,賈母聽完鴛鴦的哭訴後,她的反應讓人瞠目結舌,賈母沒有罵賈赦的無恥,反而罵起了跟此事毫無關係的王夫人。

賈母聽了,氣的渾身亂戰,口內只說:“我通共剩了這麼一個可靠的人,他們還要來算計。”因見王夫人在傍,便向王夫人道:“你們原來都是哄我的!外頭孝敬,暗地裡盤算我。”——第四十六回

賈母這一罵,在場的眾人都懵了,讀者也懵了,就連脂硯齋也懵了,寫下脂批:千奇百怪。王夫人亦有罪乎?老人家遷怒之言,必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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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真的是如此嗎?未必,試想下王夫人之前做過何事,第三十六回,她曾擅自“挖走”賈母的丫環襲人,其後第七十七回,王夫人又擅自攆走賈母心儀的晴雯,這些都是揹著賈母乾的,而且這些都是曹雪芹明確寫出來的,可見這是王夫人的日常操作,想必還有不少其他勾當,所以賈母此處遷怒王夫人,可謂意味深長。

賈母風風雨雨過了這麼多年,從賈府鼎盛時期走來,如何會罵錯人?賈母這一番罵,別人不知道為何,當事人王夫人是一定知道的,王夫人或許自作聰明,以為自己私下裡做的那些事情,賈母並不知道,但是經過賈母這麼一番“糊塗罵”,別人不明就裡,王夫人應該會背後一涼,猛然發覺:我做的那些事情原來老祖宗都知道,並且她老人家很不爽!

賈母的這番敲打,在場沒有一個人看出來,探春還傻乎乎地替王夫人求情:“這事與太太什麼相干。”賈母隨後呵呵一笑,承認自己糊塗了,跟王夫人道個歉,大家息事寧人,同時,王夫人也接到了來自賈母的警告!

這才是真正的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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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清虛觀打醮更是賈母的經典之作,第二十八回元妃端午節賜禮,賈寶玉和薛寶釵的分量一致,似有促成金玉良緣之意,背後必定是王夫人從中做梗,否則元妃不可能繞過賈母,擅自暗示自己對金玉良緣的支援,眾所周知,賈母一直都是支援木石姻緣的,於是第二十九回,清虛觀打醮的戲碼開始上演。

賈母攜薛姨媽與眾姊妹去清虛觀,期間張道士為寶玉求親,說有一個小姐,今年十五歲,模樣、聰明智慧、根基家當,都是一流的,正好配得上寶玉。賈母聽完後,說了一段看似莫名其妙,實則意蘊深長的話:

賈母道:“上回有和尚說了,這孩子命裡不該早定親,等再大一大再定罷!你可如今打聽著,不管她根基富貴,只要模樣配得上就好,來告訴我。便是那家子窮,不過給他幾兩銀子罷了,只是性格、模樣難得好的。”——第二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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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釵剛過完十五歲的生日,模樣、富貴、門第,都跟張道士說的相符合,莫非張道士說的就是薛寶釵?這一點我們暫且不談,但賈母的回答卻是將薛家的路堵死了,賈母先宣告,賈寶玉不會早娶,暗示已經十五歲的薛寶釵,我不考慮了,其次,對寶玉的物件只提出兩點要求:性格、模樣難得好的。

林黛玉失去雙親,寄居賈府,門第、富貴都沒了,可不就只剩下了模樣和性格嗎?賈母此話是在暗示,我已經相中了黛玉做未來的寶二奶奶,寶釵我不考慮了!

果然,清虛觀打醮結束後,元妃再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舉動來支援金玉良緣,王夫人、薛姨媽等人宣傳的“金玉良緣”的輿論也偃旗息鼓,這些都是賈母一番敲打的成果。這正是賈母的智慧,她從頭到尾沒有得罪人,同時又用最隱晦的手段警告了所有人,這豈是王熙鳳所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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