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情於“飯圈”的追星女性,有人入圈後每週省下1600元心理治療費

“飯圈”就是粉絲圈,飯是英文Fans的音譯,這個字極致地揭示了流量明星小鮮肉的生存現狀——靠Fans吃飯,吃Fans的飯,而完全不是靠作品和才藝吃飯。

當今社會對男女分工的普遍認識,仍然是男人負責賺錢,女性負責花錢。男人靠掙錢證明自己,女人靠花錢滿足自己。

以女性為主的“飯圈”不僅是女人的天下,也體現了女性消費的一個神秘邏輯,不為吃喝不為穿戴,一門心思往裡砸錢,這是為了滿足啥?

更讓人疑惑的是,她們大把花錢追捧的流量明星大多作品稀爛、才藝平常,追他們究竟是追個啥?這個答案可以用兩個字概括——情感,用更多的字概括就是

異性情感身份的代入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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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打的女明星,流水的男流量”,這句時語是對這種現象的最直接印證,一茬一茬湧現出來的流量明星幾乎都是男性小鮮肉,新人女星就算是貌能閉月羞花也組不起圈、站不到流量C位。

縱情於“飯圈”的女性粉絲,對偶像男星的追逐追捧和情感消費,體現著她們內心對異性的情感幻想和身份代入的需求。鼓動粉絲為這樣的虛擬情感買單,就是今天“飯圈文化”的精髓。

這種粉絲圈子的主體是年輕女性和少年女生,小女生愛幻想自己的白馬王子,年輕女性也或多或少會在心裡構思自己的真命天子,

這是有著顯著的異性情感色彩的愛慕,甚至是帶有色慾的愛慕。

比如,粉絲們在她們的“飯圈”情感世界裡,各自將自己定位為偶像男星的“女友粉”“姐姐粉”“阿姨粉”“親媽粉”,這些名目所代表的就是飯圈女粉對偶像男星的情感角色需求。

“女友粉”

幻想自己是男星的女朋友,

“姐姐粉”

幻想自己有一個光鮮俊俏的異性朋友……這簡直是大型真人版純幻想型cos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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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在“飯圈”稱呼用語上的體現更加明顯,女粉絲對偶像男星的稱呼經常是

“我家某某”

,甚至直接用

“老公”

作為對偶像男星的稱呼,聽上去完全是猶如情侶乃至夫妻一樣的親暱關係。

還有更甚的情況曾在“吳某某”的貼吧中出現,那裡曾有過一個“妮最喜歡XX身體哪個部位”的辣眼睛帖子。在帖子下面的回覆中,女粉絲們有說喜歡他的眼睛、有說喜歡他的雙手,還有說喜歡他的腳踝、喜歡他的鎖骨、喜歡他的舌頭……

難道說以網路為載體的“飯圈”,正在成為女性解放的新領地、正在開創女性解放的新高度,事實真是這樣嗎?

網路之中的“飯圈”關係是虛擬的,但圈中女性對情感的渴望卻是真實的。

這種真實情感與虛擬關係的疊加,在很大程度上構成了今天“飯圈文化”的獨特風貌,為沉迷其中的女性創造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異性情感表達和宣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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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這種尺度下的異性情感表達和宣洩,是女性在現實生活裡不可想象的。在現實中,如果家庭無法提供有效幫助的話,

女性最好的選擇就是將這種異性情感需求壓抑在心底,至多是求助於心理醫生。

從事大眾文化研究的學者童祁,對飯圈女性粉絲文化進行過研究,他在《飯圈女孩的流量戰爭:資料勞動、情感消費與新自由主義》中提到一個採訪事例,採訪物件是一位中年飯圈女性,她說:“以前每週看心理醫生要花1600元,自從喜歡上XX,我每天都很開心,省了大筆錢。”

顯然,情感需求上的困頓使她出現了心理問題困擾,她為此不得不每週花費1600元進行心理治療,而後她加入飯圈所獲得的情感滿足則成了她醫心病的心藥。

類似這樣的中年女性在飯圈中屬於“親媽粉”,她們在以年輕女性為主力的圈內也佔有一席之地。對這些中產女性來說,人到中年的情感需求依然強烈存在,更需要一個紓解情感的渠道。

“在現代社會中,情感需要越來越以情感消費的形式來獲得滿足”,這是中山大學社會學教授王寧很早就觀察到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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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圈文化”中的非理性消費趨勢,顯示了當今情感消費的虛擬化正在加深乃至失控。那麼是什麼原因讓現代人尤其是現代飯圈女性,越來越依賴這種虛擬化的情感滿足呢?

王寧教授指出了兩個值得注意的變化:一是真實情感的社會來源越來越少,情感關係的現實表現越來越疏遠;二是虛擬情感的社會來源越來越多,情感滿足的方式越來越市場化。

雖然物質生活的豐富並不必然衝擊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但人們隨之而來的消費能力的提升,卻讓情感有了進行虛擬銷售的極大可能和市場前景。

迅猛發展到如今局面的“飯圈文化”及其背後的流量明星產業鏈,就是把情感商品化銷售的可能和前景變成現實並做大做絕的最直接表現,虛擬情感的供給與可及從未如今天之盛。

無論是以流量明星為代表的娛樂業,還是屢屢為人詬病的網路遊戲產業,都是情感虛擬化和商品化的最大最直接的受益者,受害的則是人與人真實情感日甚一日的萎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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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漸地,電子螢幕成了情感的視窗,冰冷的數字成了情感深淺的衡量標準,這合理嗎?

“存在即合理”是黑格爾的哲學名言,但其本意卻經常被人錯誤理解和使用。

從這句話在原著的上下文不難看出,黑格爾的意思是事物發展中出現的現象是有必然性的,是合乎因果關係的。所謂“合理”合的是這個規律之理,而絕不表示它是正確的和不可改變的。

所以,我們決不能陷入這句孤立話語的語義陷阱而忽視自身的責任擔當,我們要給予日漸長大的子女更多關愛、關注和傾聽,要給予身邊的親人更多關懷、理解和陪伴。我們要在事情變得糟糕時,擔當起做出改變和付諸行動的責任,把屬於家人間的美好情感從虛擬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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