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萬柳公園——桃花、柳樹、父子

文/山淼詩云:“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可是今年的清明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天氣晴朗,風也不大,塞北的清明能夠如此,真的不容易。因為年年這個時節不是下雨就是颳風,有一年竟然下了雨夾雪,把一些剛剛開放的花朵都凍死了。

清明的萬柳公園——桃花、柳樹、父子

清明,如此晴朗,是個踏春的好天氣。妻子難得有興致,我們便打算去野外一遊。可是吃早餐的時候她又變了卦,說昨天去上墳走的路多了,今天有點乏,不想走太遠的路。我們便臨時決定去宣化萬柳公園轉一轉,也算是踏青吧!

早晨的氣溫比較低,北方就是這樣,晝夜溫差大,像這種晴天,到九點以後就漸漸變得溫暖起來。

來到萬柳公園,遠遠地就聞到空氣中一股清新的泥土味,還混雜著淡淡的甜香。甜香來自於盛開的桃花,因為我已經看到西城牆下熱熱鬧鬧正在開放的桃花。

清明的萬柳公園——桃花、柳樹、父子

沿著仿古街走過去,臨街很多桃樹,不高,樹冠卻很大,都是經過修正的。淡粉色桃花開的很密,挨挨擠擠,嬌媚多姿。桃樹後面間隔種著杏樹,杏花開放要晚於桃花,現在正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想起小時候,每到清明時節,總會上山折山杏枝條,挑那些花骨朵飽滿茂密的折斷,拿回家幾支,插在裝了水的瓶子裡,過幾天,杏花就開放了,滿屋子都飄滿了春天的氣息。

穿過仿古街,進入萬柳公園,映入眼簾的便是三三兩兩正在晨練的人們。小草露頭,樹枝抽芽,小湖碧水盪漾,鳥鳴婉轉,真是一派好春光。

清明的萬柳公園——桃花、柳樹、父子

四月初,是宣化最好的賞柳季節,這時候,在萬柳公園,柳樹和最先開放的桃花相映成趣。“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我們這裡春天要比詩中晚了一個節氣,現在的柳樹細葉剛剛好,遠遠望去,正脫去鵝黃的裙紗,呈現淡綠的朦朧感,微風吹過,垂柳搖曳,這是春天最美的舞蹈。

搖曳多姿的嫩綠柳條掩映下,這裡的桃花比城牆下的又是另一番景象。這兒的桃樹沒有外面的粗大,但卻是很大一片桃林,更妙的是,仔細看,很多桃花的顏色竟然有細微的差別。有的粉色濃郁,花瓣厚實;有的花瓣底部淺粉,整體偏白;有的通體淺粉色……就連花蕊顏色也不同,有點點鮮紅,也有偏重深褐色,還有的呈橘紅色。

清明的萬柳公園——桃花、柳樹、父子

在桃林北側,我竟然發現一株開著白色花朵的樹木,樹幹和桃樹無異,如果混雜在樹林深處可能不容易被發現,但是身處邊緣,顯得那麼標新立異。有一位大姐過來拍照,然後說這個是杏花,我說杏花不應該這麼早就開放吧?她開玩笑說,或許被桃花給傳染了。

其實,即使是杏花也不是純白的,不過,大姐的話挺有意思,如果所有花木種在一起,第一個開放的傳染給別的,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在同一時段次第開放,那不是更加熱鬧了嗎?

清明的萬柳公園——桃花、柳樹、父子

十點左右,遊客漸漸增多,特別是孩子多了起來。他們在小橋邊,花林中、樹蔭裡跑來跑去,到處都留下他們歡快的笑聲。

我們準備回家,沿著兩邊長滿百年老柳樹的石板路往出口走。我聽到身後傳來幾聲不太正常的笑聲,回過頭去,看到一位三十上下的年輕人,彎腰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

笑聲是孩子發出來的,他張著嘴,呵呵呵極大聲的笑著,眼睛很大很好看,目光卻有些呆滯。我很快明白,這個孩子估計智力有問題。年輕人應該是孩子的父親,他幾乎九十度彎腰,右手護在孩子身後,左手緊緊牽著他的小手。

孩子一直在笑,父親指導他看路邊草地裡的玉簪花幼苗和遠處粉白的桃花。我和妻子站住,看著他們從我們身邊過去。孩子突然大聲地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那位年輕的父親便輕輕摟住他,然後蹲下身親吻著他的臉頰。

孩子走路很艱難,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年輕的父親安慰了他一會兒,便抱起他向湖邊走去。孩子雙臂緊緊摟著爸爸的脖子,黑漆漆的眼睛望著面前這個陌生又溫暖的世界。

清明的萬柳公園——桃花、柳樹、父子

我們繼續往回走,但是這對父子的身影卻久久揮之不去。回過頭,遠遠看到湖邊、樹林中、花海里,到處都是人,他們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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