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隆、萬洪建“父子宮鬥”升級:一場雙輸的“倫理慘劇”

一場豪門“父子宮鬥”驟然升級。

萬隆、萬洪建“父子宮鬥”升級:一場雙輸的“倫理慘劇”

8月17日深夜,公眾號“新肉業”釋出了一篇題為《萬洪建:我眼中的父親和萬隆》的文章。經《第一財經》證實,該文的署名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被免去萬洲國際執行董事等所有職位的萬洪建,萬隆的長子,萬隆乃是萬洲國際董事局主席、雙匯發展創始人。

這一篇重磅文章迅速蔓延擴散,一時輿論譁然,資本市場的情緒明顯受到波及。截止8月18日收盤,萬洲國際(00228。HK)股價出現大幅放量下跌,跌幅11。33%,收盤價為5。95港元,市值為877億港元;雙匯發展(000895。SH)股價也是放量重挫,跌幅5。53%,量比為2。53,收盤價為26。29元人民幣,市值為910億人民幣。

萬隆、萬洪建“父子宮鬥”升級:一場雙輸的“倫理慘劇”

萬洲國際(00228。HK)8月18日火速釋出公告稱,董事會謹此澄清,指控不真實且具有誤導性。公司保留向萬洪建先生/或對指控需負責的人士採取法律行動的權利。

通讀萬洪建在文章中的描述,給人感覺不僅僅是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感受,更像是一篇指控的檄文。這篇檄文主要列舉了萬隆的五宗罪:一是“洗錢”,二是“利益輸送”,三是“巧取豪奪”,四是“偷稅漏稅”,五是“倫理問題”,據新浪財經專訪萬洪建,又透露一個驚人的訊息,父親與秘書育有一子致家庭分崩離析。

在外界看來,這一場擺上檯面的“父子宮鬥”是一場雙輸的“倫理慘劇”。在現代人的視線內,“父子反目”的倫理戰爭也僅限於電視與小說的演繹,沒想到竟活生生地進入到了現實,折射出了人性的冷酷及殘忍。這場爭鬥背後到底還有何隱情?最本質的問題是什麼?是81歲的萬隆不肯放權嗎?

一、如果萬洪建說的是真的,對萬隆意味啥?

一是“洗錢”。文章稱,“萬洲沒有實際的生產運營,它實際上就是雙匯與史密斯菲爾德的拼盤,它的作用,就是透過各種眼花繚亂的財務手段,複雜的架構,將國內雙匯的錢不露痕跡轉出境外,從來沒有逆向迴流過。”

如果萬洪建說的是真的。洗錢,是全世界都在抵制的行為,這一條是非常致命的指控。如果經相關部門查實,有可能會把萬隆“送進去”了。

萬隆、萬洪建“父子宮鬥”升級:一場雙輸的“倫理慘劇”

二是“利益輸送”。文章稱,今年2月26日,萬老闆攜郭麗軍一起簽發“關於調整美國六分體價格建議”,不理會國內雙匯管理人員的強烈反對,繼續大量進口美國六分體,2月底進口六分體的市場平均價格只有21500元,“你們卻強行將美國產品進口結算價格從21000元/噸大幅提高到25800元/噸,進口量接近10萬噸。目前這批從美國史密斯出口到中國的六分體,給中國雙匯造成的損失多達8億人民幣以上。”

萬洪建認為,這樣的關聯交易明顯違規,且事涉大股東利益輸送,“如今,這些昂貴的凍肉正躺在雙匯的倉庫裡,成為雙匯的巨大潛虧,大把鈔票,又從太平洋上空飄到了美利堅合眾國。”

如果萬洪建說的是真的,監管部門、興泰公司持股的員工,以及雙匯和萬州國際千千萬萬股民們估計是不會答應的。

三是“巧取豪奪”。文章稱,在員工處於一盤散沙的弱勢背景下,(萬隆)巧取豪奪,從員工持股的興泰公司,強行用一半的低價交易,萬隆先生自己獲利50多億港幣。再把原來承諾授予管理團隊的3。5億股萬洲獎勵股票,在2017年,也全部裝入他一個人的口袋。

如果萬洪建說的是真的,這就是“化公為私”。資深媒體人秦朔在一篇題為《股權頭上一把刀:企業家、家族與企業的命運》的文章中曾描述過:雙匯起家後,萬隆提出全員持股,建立管理層持股平臺,讓骨幹分享雙匯發展紅利,300多位中高層管理人員,少則出資20萬、多則上千萬,成為雙匯股東。“但長期以來,據這些元老們自述,他們沒有拿到一分錢分紅;如果想退出,股權只能按持股平臺公司的淨資產打折後賣給以萬隆為首的大股東。這是矛盾的導火索。”

在秦朔看來,可能在萬隆眼中,“小人物”的意見都是無足輕重的。過去確實如此。但在共同富裕被更加強調的新時代,以前無足輕重的聲音也可能變成電閃雷鳴。沒有誰能保證自己沒有瑕疵。秦朔的分析,無疑切中了痛點。

四是“偷稅漏稅”。文章提到,2007年,雙匯的國企改制進入尾聲,參與國企改制的鼎暉公司不知何故,私下無償授予萬隆先生5%的雙匯股份,由於雙方無法或不願公開此項交易,於是這5%的股份就直接轉賣給了香港一家公司,而萬隆先生私下獲得了2億美元的對價款項,之後興奮地將這筆鉅款存放在香港DBS銀行。從2007年至今,這筆鉅額收入至今沒有申報,至今沒有納稅,你(萬隆)難道不怕相關部門向你追繳稅款嗎?

如果萬洪建說的是真的。考慮到兩點:一則是金額巨大,二則是敏感。在分析看來,預計相關部門會主動介入調查,這個不屬於“自訴案件”,萬洪建這個爆料人身份很特殊。也就是說,這個萬洪建的爆料,資訊準確性應該是比較高的。

五是“倫理問題”。萬文還稱,父親與人姘居時間近20年,每個家人出於各種原因,保持了沉默與寬容。無情把母親一個人孤零零拋棄在漯河,也不允許別人把她接到香港。

如果萬洪建說的是真的。很明顯,這是沒處理好家庭關係問題,屬於倫理問題。

綜合來看,此篇檄文一出,他的身後必然站滿了公檢法、證監會、銀保監會、外匯管理局,還有持股的員工,以及萬千股民。在當前中美博弈白熱化的情況下,如此明目張膽的“六分體交易”,一下把“家事”推上了“國事”的高度,並將萬隆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

二、父子成仇,這是一場雙輸的“倫理慘劇”

“萬家的事情,最大的困惑是萬隆八十多了,要錢要權,圖啥”,“把大兒子趕走了,一幫元老也跟他離心離德”,“老萬放手,雙匯按正常商業邏輯走,問題不大”,一位接近過萬洪建的分析人士這樣表示。

“正常的商業邏輯”是什麼,只是權力傳承問題嗎?在秦朔眼中,萬氏父子的矛盾問題在於:一是不知道如何很好地進行家庭、家族建設;二是不知道如何判別下一代能否接班,以及如何接班。

兩個月前的6月17日,雙匯母公司萬洲國際釋出罷免公告,以“攻擊公司財物”為由,免去了萬洪建的一切職位。在萬隆的眼中,萬洪建或許不適合接班?

有意思的是,《第一財經》披露了這樣一個細節:6月3日與萬隆商議萬洲國際CEO人選不歡而散後,在辦公室外間,萬隆的秘書沈瑞芳呵斥他,拉他出去。一位雙匯元老稱,那天誰都可以拉萬洪建,唯獨沈瑞芳不行。平時就覺得對方耀武揚威,本來就有氣,那天一拉,萬洪建的憤怒噴薄而出。

為何沈瑞芳就不行?她為何會讓萬洪建的“憤怒噴薄而出”?從萬洪建的描述看,這只是一個導火索。

據萬洪建對新浪財經透露,沈瑞芳在做衛生員期間,與萬隆發生關係,並且懷孕,後來被萬隆的保安強制流產。此後,沈瑞芳嫁給雙匯的一名普通保衛人員,結婚不久後,又生下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生下來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大家就都知道他姓萬了,她結婚之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生孩子。”萬洪建說道。沈瑞芳也母憑子貴,常年待著萬隆身邊。

如果萬洪建說的是真的。邏輯上就非常好理解了:萬隆為何遲遲不願放權?他或許想要延遲一些時間,為另一個小孩獲取一些利益。長子太大,幼子太小,萬隆或許想平衡這些孩子之間的利益。

曾幾何時,倔強一生的萬隆,與體制博弈,與資本過招,與行業陋習較量,甚至與自己的年齡賽跑,他總是最後的贏家。如今,萬隆絕對想不到,他會在兒子面前重重摔了一跤。

萬隆、萬洪建“父子宮鬥”升級:一場雙輸的“倫理慘劇”

梳理發現,雙匯發展上市以來發展得很不錯。1998年雙匯發展正式登陸A股,從上市至今二十餘年來,從未出現過虧損。但是,雙匯發展到了今年上半年卻出現了頹勢。今年上半年實現營收348。42億元,同比下滑4。14%;歸母淨利潤為25。37億元,同比下滑16。57%。這是近10年來出現的下降幅度最大的一次。

如今“父子宮鬥”再升級,無論是對雙匯品牌,對持股股東,還是對萬氏父子,對社會呈現的都是極度撕裂的一面,這是一場暫時沒有看到贏家的“戰鬥”,這就是一場雙輸的“倫理慘劇”。雙匯向何處去?未來充滿了很大的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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