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五百錢讓柳嫂子做油鹽炒枸杞芽的,到底是探春,還是寶釵?

點菜要吃油鹽炒枸杞芽兒的,是寶釵探春兩個人。柳家的這樣說:“前兒三姑娘和寶姑娘偶然商議了,要吃個油鹽炒枸杞芽 兒來,打發個姐兒拿著五百錢來給我”,沒說五百錢是誰出的。

花五百錢讓柳嫂子做油鹽炒枸杞芽的,到底是探春,還是寶釵?

說是沒說,但是出錢的肯定是探春,不會是寶釵。

這件事的後續,是“趙姨奶奶聽了又氣不忿,又說太便宜了我,隔不了十天,也打發個小丫頭子來尋這樣尋那樣”。

花五百錢讓柳嫂子做油鹽炒枸杞芽的,到底是探春,還是寶釵?

如果是寶釵出錢,趙姨娘憑什麼“聽了又氣不忿”?人家大方打賞下人,也輪到你趙姨娘“氣不忿”嗎?除非是趙姨娘跟柳家的有仇,只要她得了好處,趙姨娘就生氣。但是第七十一回說趙姨娘“素日又與管事的女人扳厚,互相連絡,好作首尾”。柳家的是小廚房的管事人,也算是“管事的女人”,應該是趙姨娘“扳厚”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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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寶釵來說,她是寄居的客人。她當然願意施惠以籠絡人心,但是不能無原則。結交黛玉湘雲岫煙襲人,都可以算作夥伴姊妹間的交好,再擴大範圍,也不過是“那些小丫頭們,亦多喜與寶釵去玩”。如果寶釵對小廚房的柳嫂子,給予數十倍的厚賞,那不僅是喧賓奪主,簡直就有“心懷不軌”、“別有所圖”之嫌了,對她自身的形象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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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是很小心的。她替湘雲出資辦螃蟹宴,還是事先申明:“我是一片真心為你的話。你千萬別多心,想著我小看了你,咱們兩個就白好了”。她暗中資助邢岫煙,“也不敢與邢夫人知道,亦恐多心閒話之故”。這樣厚賞柳嫂子,明明白白是市恩。寶釵那樣精細,難道就想不到這一點?

花五百錢讓柳嫂子做油鹽炒枸杞芽的,到底是探春,還是寶釵?

只能是探春出錢。探春為“二三十個錢的事”而出了“五百錢”,是嚴於律己,也是厚賞下人,恩威並施樹立威信。她是賈府的三姑娘,又“幫著辦理”家務,她需要樹立威信,才有這樣的厚賞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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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光是厚賞。探春還要告訴柳家的:“如今廚房在裡頭,保不住屋裡人不去叨登,一鹽一醬,那不是錢買的?你不給又不好,給了你又沒的賠。你拿著這個錢,全當還了他們素日叨登的東西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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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體察民情,又這樣的體貼下人,一下子為探春在睿智、慈善兩方面大大加分。難道她會贏得了柳家的“心裡只替他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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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剛剛贏得人心,趙姨娘就來“叨登”拆臺。這樣大氣的女兒,這樣貪婪的母親,這樣南轅北轍的母女,難怪連柳家的也“倒好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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