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作業:論《紅樓夢》的敘事藝術

論《紅樓夢》的敘事藝術

杜亞男

《紅樓夢》是中國古典四大名著之首,是古代章回體長篇小說,亦是一部公認的中國古典小說的巔峰之作,中國封建社會的百科全書。在《紅樓夢》中的事件、環境和人物的描寫是敘事文學的典型,文中運用了視角轉換的敘事手法,在全知視角和限制性人物視角之間轉換,使讀者更加直接地瞭解人物的心靈,更好地把握人物性格。

同時,作為我國古代四大名著之一,其敘事模式有其獨到之處,由遠及近、由小到大的思維模式在文中皆有運用。關於《紅樓夢》中的人物形象描寫更為典型,關於王熙鳳的出場婦孺皆知,傳神的肖像描寫,細緻的服飾描寫,以及耐人尋味的語言描寫,使讀者對王熙鳳這一人物印象十分深刻。

學生作業:論《紅樓夢》的敘事藝術

此外,《紅樓夢》採用整體性的宏觀敘事結構,是以大時空總攬小時空的時間框架。下文將主要針對上文所提到的關於敘事視角的轉變及應用、《紅樓夢》的敘事模式、人物形象的敘事藝術、由小到大的敘事手法及其空間敘事特點幾個方面展開論述。

一、全知性敘事視角和限制性敘事視角的運用

《紅樓夢》採用了一個流動的視角來展開對人物的描寫,由全知到限知,又從限知到全知。在敘事上運用敘述人敘述方式,在敘述角度上以敘述人多角度複合敘述,作者和敘述者分開,由作者創造出來的虛擬角色敘述者來進行敘事。使觀察者的角度在不同人物之間進行轉換,增加了作品的敘事張力。

(一)限制性敘事視角

《紅樓夢》打破了傳統小說全知視角一統天下的局面,變幻視角來豐富敘述技巧。像小紅丟手帕那回,曹雪芹並沒有直接說明小紅在何時何地將手帕給弄丟了。而是在賈芸離開之後,小紅到寶玉房間給他倒茶,被秋紋和碧痕搶白一頓後,曹雪芹用小紅之口說是手帕丟了,是因為找手帕而進入賈寶玉的房間。在這個地方,作者只是稍微交代了一點。等到了後面,小紅回房休息,在睡夢中能到賈芸來找她,說撿到了她的手帕。一方面借小紅的夢,同時又借夢中賈芸之口來交代手帕的下落。手帕在後文第二十六回中賈芸藉機和小紅攀談,透過二人的對話對手帕之事進行了補充。

還有第六十一回的玫瑰露事件,透過不同人物之口敘述出來。同時,限制性視角也體現在人物描寫中,對於賈寶玉的描寫,先是借冷子興之口對他的出生做介紹,後又透過林黛玉的視角來反映寶玉形象,後來又寫香菱、平兒晴雯她們眼中的寶玉。透過多個人物的不同視角來描繪寶玉的完整形象。

(二)全知性視角

在《紅樓夢》中,敘述者石頭是一個全知視角敘述者。尤其在人物心理方面,像第二十九回,寫賈寶玉和林黛玉的心理活動。當時寶玉心想:“別人不知我的心,還有可恕,難道你就不想我的 心裡眼裡只有你!你不能為我煩惱,反來以這話奚落堵我。可見我心裡一時一刻白有你!你竟心裡沒我。”黛玉心裡想的是:“你心裡自然有我,雖有‘金玉相對’之說,你豈是重這邪說不重我的。我便時常提這‘金玉’,你只管瞭然自若無聞的……可知你心裡時時有‘金玉’,見我一提,你又怕我多心,故意著急,安心哄我。”文中有大量篇幅寫賈寶玉和林黛玉相互猜疑,相互試探。他們對方都不知曉彼此的真實想法,所以才會有了許多賭氣與口角。

主人公尚且不知,故而需要一個全知敘述者石頭來探視寶玉和黛玉的心理,以此來展示給讀者。《紅樓夢》中人物的無知和敘述者的全知巧妙結合,深入人物內心世界,給讀者一種沉迷其中而又瞭然於心的心理共情。

二、《紅樓夢》採用整體大於區域性的敘事方式以及“弄引法”敘事模式

在《紅樓夢》中主要有三條主線,賈寶玉的悲劇,金陵十二釵的悲劇和榮國府背後所代表的大家族的悲劇。關於金陵十二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詞,還有第二十二回制燈謎的情節,也給每個人都安排了屬於他們自己的燈謎。文中大量的情節設定都給後續人物的結局做出鋪墊。具有一種整體性的思維。

“弄引法”在《紅樓夢》中的使用就是楔子,因為大篇幅文章不易表達,所以先用一小段文字進行引出說明。這一段文字稱為引子,也成楔子。這也是一種“由小到大”的敘事方式。《紅樓夢》講榮國府的故事,卻在前面先講葫蘆廟。沒講榮國府裡的繁榮與昌盛,而是先講甄士隱的人生經歷,以此來隱喻榮國府最後的結局。進而由甄士隱引出賈府。

三、《紅樓夢》人物形象的敘事藝術和空間敘事特點

關於人物形象的敘述,在王熙鳳出場時那一整段的描寫讓人印象深刻。其肖像描寫“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對王熙鳳的外貌描寫的活靈活現,“風騷”而又狠辣。一整個出場,包括肖像描寫、服飾描寫還有語言描寫。這一段出場不僅僅向讀者展示了王熙鳳這一人物的外貌、性格,還介紹了她在賈府的位置。一開始的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我來遲了,不曾迎接遠客!”

當時黛玉對王熙鳳的印象就是“放誕無禮”。這裡也就暗含了王熙鳳的不同於常人的地位,還有後文王熙鳳對黛玉說“想要什麼吃的、什麼玩的,只管告訴我;丫頭老婆們不好了也只管告訴我。”這裡就暗含了她的總管身份。

《紅樓夢》的敘事空間是以園林建築為框架,主要是黛玉進賈府,賈政巡園和劉姥姥遊大觀園。這些建築圖景,建立起小說敘事的空間結構。首先是林黛玉進賈府。先經過賈府;有獸頭大門;還有石獅子;然後是在賈母園落轎,進西角門,垂花門進去,然後又經過賈赦院;賈政院,最後又到賈政後院。透過黛玉的眼睛勾勒出整個榮國府的建築佈局。還有劉姥姥遊大觀園,透過劉姥姥的眼睛展示十處亭臺樓閣,讀者可從中瞭解到每個庭院的陳設背景。像林黛玉的瀟湘館,薛寶釵的蘅蕪苑,秋爽齋和曉翠堂等。

四、《紅樓夢》“由小到大”的敘事手法

《紅樓夢》主要內容是寫四大家族中賈家的興衰沉浮以及賈府中的男女愛情糾葛而展開的敘事。但是文章開篇不是以四大家族之一開始,卻是以姑蘇城內,閻門外,十里街,仁清巷中古廟旁的甄士隱一家為開始,以此來引到賈府乃至四大家族。這是一處由小至大。其次,說到賈府的榮國府時,並沒有以榮國府中之人引出,而是用賈雨村這一個與榮國府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外戚來入手。要寫王熙鳳正傳,先引出劉姥姥。劉姥姥三進大觀園也不是贅餘之筆,作者透過劉姥姥這一角色,烘托出王熙鳳正面精明能幹的特點。文中這種“由小及大”的敘事手法,使得文章精嚴有序。

《紅樓夢》對傳統小說的寫法進行了全面的突破和創新,不僅在敘事上採取了多條線索齊頭並進、由整體到區域性的敘事方式。在敘述角度上也創造性地以敘述人多角度複合敘述。在人物語言上亦具有個性化特點,能準確地顯示出人物的身份和地位。在結構上採用宏觀敘事結構,以大時空總攬小時空的時間框架等等。《紅樓夢》不僅豐富了小說的敘事藝術,對後代小說的發展也具有重要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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