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lie Eilish:這個時代最善於玩味孤獨的00後

除非你生活在地下,否則 「Billie Eilish」(比莉·艾利什)這個名字遲早會叩響你的大門。這個充滿神奇魅力的年輕歌手,出現在各大媒體的訪談節目、流媒體平臺的播放列表以及知名音樂節中。

Billie Eilish:這個時代最善於玩味孤獨的00後

在我年紀還小的時候,每當我和我的朋友一起玩遊戲時,我們總是希望能在遊戲中死去。——Billie Eilish

「空靈」、「耳語式唱腔」、「慵懶聲線」這些描述並不是只適用於比莉,許多流行歌手也是如此。Billie Eilish(比莉·艾利什)能夠成為Z世代(Generation Z,歐美意指1990年代中葉至2000年後出生的人,類似中國的95後)的一種文化現象,是因為她難以總結、難以被單一定義。比莉不是任何人,只有她能定義她自己。

社交媒體使成名更容易

出生於2001年的比莉·艾利什,來自洛杉磯一個精專於表演藝術的家庭,父母是當地小有名氣的演員,比她大四歲的哥哥Finneas(菲尼斯)是洛杉磯樂隊The Slightlys的主唱和作詞者。

Billie Eilish:這個時代最善於玩味孤獨的00後

比莉·艾利什和哥哥菲尼斯

這對兄妹成長於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比莉從小在家自學,母親會利用在家的時間教導她和哥哥寫歌的技巧以及音樂的架構,父親則教會了她鋼琴和吉他等樂器。

起初,比莉從流行到搖滾都有接觸,日後也因為發現了嘻哈音樂而愛上了饒舌和R&B等音樂型別。

在爆紅之前,比莉就常常和哥哥一起在家中創作音樂,《Ocean Eyes》(海洋之眼)原本是菲尼斯寫給自己樂團的歌曲,但又因風格不太相符,於是選擇讓妹妹比莉重新錄製。熱愛Hip Hop舞蹈的比莉本想將這首歌發給自己的舞蹈老師重新編舞,但最終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將其上傳至 SoundClo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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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ie Eilish - Ocean Eyes

隨著《Ocean Eyes》的迅速傳播,比莉順利地與 Darkroom/Interscope 唱片公司簽下了經紀合約,2016年,在唱片公司的幫助下,釋出了《Ocean Eyes》的正式MV,憑藉著美好的顏值和空靈抓耳的嗓音,MV在YouTube上已經有了超過1億的播放量。比莉·艾利什就此一夜成名。

破除界限,少女的恐怖意象

「很多人覺得你必須經歷某件事才能在歌中進行表達,這並不是真的。其實你可以寫任何事情,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在寫我的感受或者我未曾感受的東西。」

在自己的首張EP 《Don’t Smile At Me》(別這麼對我笑) 釋出後面對鏡頭表示:「我只是想要創造一些東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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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ie Eilish - Don’t Smile At Me

這張EP由比莉和哥哥菲利斯一起完成,除了收錄《Ocean Eyes》、《Bellyache》(肚子疼)等熱門單曲之外,還有另外兩首歌曲《COPYCAT》(學人精)、《idontwannabeyouanymore》(我再也不要當你了) 也非常值得玩味。

其中,《COPYCAT》是對抄襲模仿者的一次Diss,比莉描述了太多人的困境:嘗試模仿但又無法復刻精髓。從旋律到歌詞,盡顯比莉式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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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idontwannabeyouanymore》裡,她又緩緩表達了一種自我否定和厭棄。「Was I made from a broken mold?」(我是壞掉的模具做出來的嗎?)像是比莉在提醒自己:不要被界定,不要成為空殼mo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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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ie Eilish - idontwannabeyouanymore

關於「model」一詞,比莉在採訪中表示她覺得模特是世界上非常辛苦的工作,「模特是大家看齊的物件,『這就是你的楷模,這就是你的標準,你必須看起來像這樣或者那樣』,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標準不斷在變,但是講真的,如果真的一直在變,為什麼一定要有標準?」

這也是Z世代年輕人所認可的態度:不再選擇一成不變的生活方式,主動打破上一代人設定的諸多界限,上一秒可能還是一個公務員,下一秒就去做音樂。他們樂於嘗試一切吸引到自己、打動自己的東西,不在意約定俗成的任何模式。

比莉也是如此:用專屬於比莉的恐怖意象打破少女就應該甜美的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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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ie Eilish - Bellyache

《Bellyache》中,比莉想象自己是個變態殺人狂,殺害了自己的朋友們並放在汽車後座,輕快的旋律與暗黑的歌詞形成對比。MV中的比莉一身明黃色,拖著一輛小推車走在公路上,又與歌詞中的場景並不完全一致,多了一份詼諧和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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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ie Eilish - You Should See Me In A Crown

隨後的部分單曲如《When The Party’s Over》(排隊結束時)、《You Should See Me In A Crown》(你應該看到我頭戴皇冠的模樣)中,比莉在鏡頭前任由黑色液體淌過自己的臉頰,狼蛛爬進嘴裡再到頭上的皇冠,恐怖的氣氛非常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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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WE ALL FALL ASLEEP, WHERE DO WE GO?》專輯封面

暴力、恐懼、自我厭棄,在比莉今年發行的專輯《WHEN WE ALL FALL ASLEEP, WHERE DO WE GO?》(當我們睡了,怪事發生了)中得到了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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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ie Eilish - Bad Guy

《Bad Guy》(壞男人) 充滿感染力與無所畏懼,《Wish You Were Gay》(希望你是gay) 雖然容易引起LGBTQ群體的非議,但是有過單戀經驗的女孩應該能夠體會「寧願自己喜歡的人是gay也不想承認他其實只是對你沒興趣」,本質上還是一種自我否定,覺得自己糟糕極了的情緒。

《Bury A Friend》(埋個朋友) 來自於比莉對於床底怪物的恐懼,「任何事都有可能成為怪物,它可能是你深愛的掌控了你的人生的某個人,在我看來,愛、恐懼、仇恨是一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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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ie Eilish - Bury A Friend

「人們對於恐懼的記憶要比那些令人興奮的東西更深。」比莉在採訪中表示,自己很喜歡恐怖電影,這也是她創作的很大一部分靈感來源。《Bury A Friend》就像是一部迷你恐怖電影,帶點驚悚卻又讓人印象深刻。

比莉·艾利什的專屬視覺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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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莉·艾利什風格鮮明的裝扮在她走紅的路上起著重要的作用,如果你瀏覽過她的Instagram,你會發現她的日常LOOK大都是超寬鬆的款式且色彩豐富,標誌性的藍灰色頭髮,成堆的銀質項鍊與戒指彼此疊加,像是融合了哥特元素和嘻哈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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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被『批評』,我只是希望被大家『看見』,即便我身上穿著別人覺得很醜的衣服,即便你喜歡或不喜歡我的打扮,不管如何你就是注意到我了。」

Z世代年輕群體在當下社會環境中,無時無刻都在發聲,彷彿有無窮無盡的情緒需要分享。他們想要被「看見」,想要「自我表達」並被他人認可,各種型別的APP層出不窮,大都是為了解決年輕群體的這一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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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莉在這點上,已經非常直白地進行了表達:與其打扮得安全卻不起眼,我更願意穿得奇怪讓你注意到我。

這一特質在她的MV中也有體現,無論是 《Don’t Smile At Me》(別對我笑) 還是 《WHEN WE ALL FALL ASLEEP, WHERE DO WE GO?》(當我們睡了,怪事發生了) ,大部分video的視覺概念都出自比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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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及《Don’t Smile At Me》的封面靈感,比莉描述:「我只是其他的什麼都不想,然後這個想法就出現在我腦海,我就只想在一個黃色的房間裡,一襲紅裝坐在階梯上,還有許多鎖鏈。所以我就這樣做了。」

這種恣意想象、並付諸行動的能力在當下年輕藝術家中並不少見。他們更關注「我想要一個怎樣的氛圍」,而不受材質、途徑的太多侷限。

毫無疑問,比莉的想法都被驗證為是有效且成功的:這些視覺影像無論是在YouTube還是Spotify或是其他的社交平臺,都為比莉的成名起到了強大的助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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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村上隆合作的動畫MV

如今的比莉不僅能夠與村上隆一起創作 《You Should See Me In A Crown》(你應該看到我頭戴皇冠的模樣) 的動畫MV,她的臥室裡更擠滿了各種奢侈品設計師寄給她的衣服,希望她能在Instagram上為她的兩千多萬粉絲穿上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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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莉·艾利什與村上隆

以「可觸及」的狀態成為「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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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場演出前,比莉都會在場地附近的街區行駛。她會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等待的粉絲——正如她的粉絲透過螢幕觀察她一樣。「即使他們沒有看到我,我也喜歡看到他們,因為他們太可愛了,夥計。」

她會在演出現場邀請自己年紀最小的粉絲上臺,花幾個小時和粉絲一起出去玩,回覆粉絲的私信。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我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成為一個粉絲夠得到的音樂人。」

比莉說自己曾經參加過一個音樂人的見面會,但是其表現得非常冷漠於是從此她再沒聽過這個音樂人的作品。

Billie Eilish:這個時代最善於玩味孤獨的00後

而比莉的努力也沒有白費,當採訪者問及粉絲們為何喜歡比莉·艾利什時,她們表示:比莉是更易接近的,她的音樂和掀起的時尚革命對粉絲來說是非常真實的。「她給我們一種感覺,就是她所做的,我們也可以。」一位粉絲說道。

比莉近來也在Instagram上承認了自己有Tourette綜合症(妥瑞症,又稱抽動穢語綜合症),「我從沒想過人們會一想到妥瑞症就想到我,我的妥瑞症讓簡單的事情變得有點麻煩。」就像在作品中能聽到比莉非常隨意、口語化的「Duh」(哼)一樣,真實、毫不避諱地展現自己人生掙扎的比莉,以可觸及的方式,成為當下年輕人喜愛的流行符號。

Z世代群體更喜歡真實

Z世代這代人的成長時期幾乎和網際網路的形成與高速發展時期相吻合。這一部分群體是網際網路原住民,接受教育方式也與上一代人有很大不同。「我見過那些完全迷失的人,他們一直按照別人的想法生活。在我還小的時候,我就要搞明白什麼才是我想要的,而不是被迫去做別人想要我做的。」比莉·艾利什在採訪中表示。

Billie Eilish:這個時代最善於玩味孤獨的00後

權威音樂媒體NME的報道給出了「2019年是她的」標題

和比莉同屬Z世代的新生代群體在自己的人生選擇上有著更多的可能性,他們的精神需求遠遠大於物質需求,興趣愛好多元,有著極強的獨立自主意識。

根據QuestMobile的調查資料顯示:Z世代群體花費很多時間在社交平臺,獲取資訊、掌握知識、瀏覽短影片內容,喜歡被穿搭博主種草,他們熱衷於分享自己當下的感受和想法,注重自我表達。

Billie Eilish:這個時代最善於玩味孤獨的00後

這也是為什麼比莉·艾利什受歡迎的原因之一:她的生活與Z世代群體的生活狀態在很多層面達成一致,這是她充滿魅力和親和力的關鍵——最大化地引起共鳴,觸動Z世代群體情緒。

同時他們也面臨著情感困惑:孤獨、被需要和安全感。

Billie Eilish:這個時代最善於玩味孤獨的00後

正如 《When The Party Is Over》(當派對結束) 裡比莉對孤獨感的描述:

Quiet when I‘m coming home

我獨自回家的路上

I’m on my own

一個人享受安靜

I could lie

我也可以騙自己

And say “I like it like that, like it like that”

我喜歡一個人 / 我喜歡安靜

I could lie

我就這樣騙自己

Billie Eilish:這個時代最善於玩味孤獨的00後

社交媒體如此發達的今天,人與人之間進入了一個情感疏離的時代,比莉的成功在於捕捉這一敏銳的情緒。她敢於表達孤獨,也善於玩味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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