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的水手想美女想瘋了,把儒艮看成了美人魚,你相信嗎?

經常聽到一種說法:以前的歐洲水手一連幾個月在大海上,非常寂寞煎熬,想女人想瘋了。偶然看到儒艮這種海洋哺乳動物,懷裡抱著幼崽露出水面哺乳,一時激動就看成了“美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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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艮

所以,美人魚其實一直是儒艮?

這個說法十分普遍,似乎已經完美的解釋了美人魚的起源。然而,真的是這樣嗎?大家隨便看看儒艮的樣子,你覺得水手們要“瘋”成什麼程度,才會誤認為這是美女?

所以,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1493年,哥倫布在加勒比海看到了“美人魚”,他描述說:“在伊斯帕尼奧拉島的海灣裡,我看見了三隻‘塞壬’,但他們遠沒有賀拉斯(古羅馬詩人)所描述的那麼美麗。”

看,根據哥倫布自己的描述,那是“塞壬”——塞壬又是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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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修斯與塞壬

其實,在16世紀之前,“海中女妖”最主流的稱呼不是人魚,而是塞壬。

早在公元前8世紀,《奧德賽》中就出現了關於塞壬的描寫。在故事中,奧德修斯戰勝了女巫喀爾刻之後,喀爾刻告訴了他該怎麼躲避塞壬帶來的危險。當奧德修斯的船接近塞壬出沒的海島附近時,海風停止吹動,海面一片平靜,船員只能靠划槳前進。

奧德修斯命令所有水手用蠟封住耳朵,然後把自己牢牢的綁在桅杆上,才敢繼續前進。很快,奧德修斯就聽到了塞壬們迷人的歌聲,他受到了蠱惑,想要掙脫繩索。但是船員們只顧繼續划槳,一直到奧德修斯聽不到塞壬的歌聲。

大英博物館現在收藏著一隻約公元前490年的儲酒罐,上面就描繪了這個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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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

為什麼要躲避塞壬呢?因為根據傳說,這種生活在海中的女妖,喜歡用甜美的歌聲和美色吸引水手——當水手沉迷歌聲昏睡之後,塞壬就會把他們拖入海底深淵吃掉。所以中世紀的人們普遍相信,意志不堅定的水手如果遇到塞壬,應該立刻堵住耳朵才行。

塞壬的形象並不固定,13世紀法國大主教裡夏爾·德·富尼瓦爾就描述:

“塞壬有三種,兩種半女半魚,另一種半女半鳥,三種都擅長音樂……如果聽到,不管多遠都會前去,靠近時就會睡著。塞壬見人睡著便將其殺死……”

你看,很明顯塞壬是水手們最害怕的女妖。畢竟早期的航海充滿了危險,各種原因葬身海底的水手比比皆是,有些無法解釋的墜海死亡事件,就可能被認為是塞壬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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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盜4》劇照

真實情況是,16世紀之前的大部分水手,一方面知道塞壬非常漂亮迷人,一方面非常害怕自己被吃掉——因為想女人,一時激動把儒艮錯看成了美人魚(塞壬),不太可能。

在好萊塢電影《加勒比海盜4》中,出現了一群美貌無比的美人魚,但是她們兇殘的捕殺水手,也是讓很多觀眾驚呆了。其實,這部電影的美人魚,和歐洲傳說中的美人魚起源——塞壬,十分相像,算是比較好的還原了神話傳說。

現代意義上的美人魚傳說,是從16世紀開始慢慢豐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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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航海時代的船員

大航海時代的來臨,讓歐洲水手可以真正見識未知的水域,多年來聽聞的各種海怪傳說,也到了驗證真假的時刻。就像哥倫布看到的“塞壬”讓他大失所望,很醜,根本不是“美人魚”——相信我,其他水手看到儒艮之後,也會覺得它們不是美人魚,太醜了,而且沒有優美的歌聲。

不僅如此,傳說中的大量海怪也不存在,航海更多的是無盡的枯燥。於是,一些航海歸來的水手,為了能在小酒館喝大了之後吹牛,開始編造自己的“海上冒險”。於是,出現了很多關於水怪的故事,美人魚的自然也不少。

那個時候,水手們一靠岸就會遇到很多熱心聽眾,廣泛傳播他們的故事。比如大名鼎鼎的馬可·波羅,從東方回到老家之後,就天天給城裡人講故事,各種誇大數字,在當時被稱為“百萬哥”;哥倫布少年時代在熱那亞的港口,也少不了蹲在醉醺醺的水手旁邊聽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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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本港口

漸漸的,各種有意無意的人魚故事,在歐洲廣泛傳播。比如蘇格蘭民俗學家亞歷山大·卡邁克爾,就在1900年出版了一個民間人魚故事的合集,都是他收集的“明顯可靠的、理智的證人”親眼看到的。

比如,一個叫科林·坎貝爾的佃農,在巴拉島的一處礁石旁,遠遠看到一個女人抱著孩子,正坐在那裡吃魚。後來,這個女人受到驚嚇,立刻帶著孩子潛入了海面之下。再比如1830年,在蘇格蘭本貝丘拉島工作的割海藻工人,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小小的人魚。有工人拿起石頭扔過去,砸傷了它,幾天後人們就發現了它的屍體——“這隻生物上半身的大小大約相當於發育良好的三到四歲的孩子……頭髮黑而長,有光澤,面板潔白……下半身像一條鮭魚。”

這樣有鼻子有眼的傳說,非常之多。

到了19世紀,世界各地的商業往來越來越多,美人魚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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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標本

一些冒險家和水手就開始帶回來神奇的“標本”,展覽賺錢或者直接賣掉。這其中,就包括一些美人魚的標本。

比如著名的“攝政街人魚”、“橫濱人魚”、“斐濟人魚”,全部都在當時引起了轟動。不過,當時的一些動物學家就已經指出,這些標本和隨之而來的美人魚故事,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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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製作教程

確實,為了滿足歐洲人的好奇心,從而賺一些錢,水手們不僅開始編造更離奇的故事,還大量製造假標本……19世紀日本很多民間藝人,發現偽造這些標本很賺錢,開始大規模製作,還留下了“製作教程”。

所以,你要是看關於美人魚的記載,很多都是16世紀之後出現的,18世紀左右尤其多。那個時代的水手,完全能分辨出美人魚和儒艮的區別,也正是他們傳出來的故事,讓塞壬成為了現代概念的美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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