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據說國內儲存有兩個府衙,一是開封府衙,一是淮安府衙。

開封府衙是前些年新建的,雖建的規模宏大,廳堂齊全,仿古像古,但總歸失去了滄桑嬗變、歲月磨打,沒了厚重,總給人以“新鮮”“淺薄”之感。淮安府衙始建於明朝洪武三年,位於江蘇省淮安市淮安區東門大街38號,至於府衙儲存了多少舊跡,戰友們沒告知我。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淮安府衙雄踞在古城的中軸線上,長千米左右,佔地2萬平方米,房屋50餘幢、600餘間,分東、中、西三路而建。當我和我的戰友們站在府衙大門前拍完合影照後,我才扭身遊目,仔細打量起來。

府衙的門臉不大,三間青磚瓦屋面南而立,兩個黑黢黢的立柱分邊而立,頂著黑黢黢的、花雕橫樑,青瓦屋簷下掛著一塊漆黑黑的大匾,大匾上工工整整的鑲嵌著四個泥金大字——淮安府署。進出的大門是寬寬的木質大門,門頂懸著塊小匾額,“儀門”兩個金字綴入其上。門兩邊吊著兩盞白燈籠,燈籠上印著黑黑的“府署”二字,臺階兩邊高臥著兩尊石獅子,石獅子既端莊慈祥,又威武兇猛。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如今的淮安府衙大門,也就是舊時的儀門。舊時,新官上任、上級官員來訪,儀門前下轎,由等待的官員迎入;若遇祭祀大典,喜慶活動,儀門也是要大開的。舊時,進出儀門有著嚴格的規定,上級官員走中間的正門,左右兩側的門叫“生死門”,府內工作人員走生門,囚犯走死門。如今,儀門的正門大開著,兩邊的“生死門”卻被方磚密閉著,木欄隔圍著,遊客皆可平等地由此出入。

我站在府衙前,隱隱覺得府衙給人的視覺並不高高在上,威嚴森森,倒讓人覺得像似來到一大戶人家的門前。拾階而上,穿門而入,滿身輕鬆平常,並未覺出高低貴賤之分、生死悠關之別,更無驚悚與恐懼。

大門後是一個寬敞的院子,院子裡青石鋪地,一高高的石牌坊當院屹立。牌坊方方的四個柱兒,破天鼎聳,正中面南的橫石板上稜角分明地刻著三個金字“公生明”。這牌坊叫“戒石坊”,是帝王賜給府衙作為官場的箴規用以警戒官員的。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戒石坊後就是淮安府衙的大堂,大堂的東西兩邊有兩排房屋,按左文右武的習俗,東側房屋居吏、戶、禮三科,西側房屋居兵、刑、工三科。

淮安府衙的大堂,居院之中,面南橫臥。大堂是疊梁式木構架,兩山為懸山式屋頂,五花山牆,屋頂青灰陶瓦鋪就,簷下前廊由高高的木柵欄圍著,正中立著兩個圓滾滾的木柱,木柱上掛著一副字跡斑駁的楹聯:“黜陟幽明承宣庶績念念存戴高履厚 權衡淮海鎮守名邦時時思利國澤民”。兩柱之間敞開著,灰白陳舊的“正堂”端端正正地刻在一塊黑匾上,黑匾端端正正地懸掛在大開的三個木雕花木門之頂。木柱外,還掛著兩個白燈籠,白燈籠灰濛濛的,但黑黑的“正堂”二字卻也看的分明。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進入大堂,大堂裡灰暗暗的,正中低低的臺階上擺放著一張紅布圍著的木桌,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籤筒、驚堂木和蓋碗,桌邊有一窄窄而又高立的木架,木架上赫然醒目地擺放著黃巾包裹著的方印。

木桌的背後是木椅,木椅背後的牆壁上畫著大海紅日;臺階外沿的兩端立著兩根粗粗的木柱,木柱上別開生面地貼著一副長長的大紅楹聯,楹聯上驚世駭俗地寫道:“到盛怒時稍緩須臾,俟心氣和平省卻無窮苦惱;處極難事靜思原委,等精神專注自然有個權衡。” 楹聯卻也警示貼切,告誡官員升堂辦案、處事理務時,切記在生氣的時候,不要急著發脾氣,待心平氣和後,自然可以省去許多因衝動而產生的煩惱;當處理難事時,要想清楚產生問題的原因,等精神集中後,自然會得出正確的結論。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大堂正中醒目地高懸著由皇帝欽賜、宋代思想家朱熹撰寫的“忠愛”二字的紅匾額,匾額時時告誡官員要忠帝王,愛子民。大堂裡還吊有宮燈,擺有“肅靜”、“迴避”的木牌,並還掛有一副楹聯:“吃百姓之飯,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榮,失一官不辱,莫說一官無用,地方全靠一官。”

……大堂裡靜悄悄的,我木木地站在大堂裡,遊目四周,思緒亂飛。淮安府衙的大堂和以往所看的府衙、縣衙大堂並無多大區別,復古的擺設與營造的氛圍企圖讓今人對古時的官衙有所瞭解併產生濃厚的興趣。但豈不知,眾多遊客至此也只是若參觀博物館裡的古化石一般,極其冷漠的匆匆一覽罷了。之所以此,是因為府衙裡、大堂上缺少了靈魂靈氣,更缺少了生氣與傳奇。淮安的歷史上有多少知府坐在這大堂上,併成為清官名垂青史,清官們有哪些驚人的善舉和傳奇般的斷案能力?開封府之所以有名,是因為開封府裡有個鐵面無私的包公。黑老包晝斷陽,夜斷陰,打鑾駕、鍘駙馬,千奇百怪的故事讓老百姓津津樂道地傳唱到如今。若淮安府裡也能開掘出一個公正為民、有著傳奇色彩和故事的知府,那淮安府衙可真要火了啊!

據說,清咸豐年間,大堂發生大火,毀之一旦。咸豐十一年,在原有基礎上又得以重修。

出的大堂,繞“三槐臺”,來到二堂。二堂外有一副楹聯:“看階前草綠苔青無非生意 聽牆外鴉鳴雀躁恐有冤情”;二堂內也有一副楹聯:“與百姓有緣才來到此 期寸心無愧不負斯民。”二堂是知府審理內部案件的地方,過去的一些腐敗案件,有的就是在這裡產生的。不知古時的官員在這幅楹聯下做沒做過虧心事,收沒收過骯髒錢?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淮安府衙很大,裡邊還有牢獄、糧倉、鎮淮樓和後花園,前後左右走馬觀花匆匆一覽後便走出了淮安府衙。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看完淮安府衙,戰友們又領著我看了不遠處的漕運遺址和展覽館。當我們在“總督漕運部院”前拍完合影照後,已是日昃中天了。看著七十多歲的戰友們個個疲倦的樣兒,我斷然道:“今天就看到這兒吧,明天大家都休息,讓我自己逛淮安。你們也給我點自由啊!”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淮安府衙--《尋夢覓舊江南遊》

(2021年,和戰友們在淮安“總督漕運部院”前。)

戰友們笑笑,一一與我握手話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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